好一會兒后，米沛空出力，自信地問：“怎麼樣，爸爸技藝有進不沒？”

　米見說：“有。”

　接著又說：“爸，我想跟你學雕刻技。”

　米沛開心問：“我家見寶想學哪方面的？”

　米見說：“雕刻人方面的。”

　米沛一滯，轉頭和兒對視半晌，沉默許久才說：“好。”

　……

　農歷二十七。

　今天沖糍粑，老張家一大早就開始忙碌了。

　由于大家吃，又加上親戚多，還要給阮得志帶一些糍粑出去。阮秀琴這次準備充足，打了4斗糯米。

　糯米隔夜浸泡，清早就裝木桶上鍋蒸。

　沖糍粑歐勇和張宣是主力，兩人一人杵一160長的圓木，在石窠里沖啊沖。

　“誒喲！嗨喲！誒喲！嗨喲！…”

　你提上來，我沖下去，你沖下去，我提上來。

　他娘的，不到半小時，張宣累的釘子汗都出來了。

　一個小時后，張宣不行了，換人，換大肚男阮得志上。

　20分鐘后，阮得志不行了，氣吁吁地，把楊迎曼和楊蔓菁看得臉丟盡了。

　繼續換人，換姑父上。

　65歲的姑父還是有把子力氣的，堅持了40分鐘，后來也吃不消了，沒人換了，張宣繼續上。

　再后來歐祝來幫忙了，這下局面瞬間開朗，歐父子和張宣三人流歇息。

　姑父是出糍粑的好手，沖爛的糯米團團，在他手里溫馴地變了大小同一的糍粑芥子。

　阮秀琴負責印日本紅。

　而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人，包括楊迎曼母在，都圍一圈幫忙攥粑。

　早上七點開始忙碌，一直忙到中午12點多糍粑才做完。

　攏共出爐418個糍粑。

　…

　下午。

　小賣部老板殺黃牛，張宣花錢如流水，買了15斤。

　后來聽到有人殺羊賣，張宣又風風火火跟了一幫子人去，又買了30斤羊。

　羊是親媽和大姐最的類，就是貴，比牛貴，比牛貴，比狗也貴。以前老張家不敢吃，吃不起，舍不得買來吃。現如今有錢了，張宣使勁造。

　把羊提回家，還沒得及休息，阮秀琴又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去河對門堂叔家里分魚。

　每年都是他去分魚，阮秀琴都習慣喊他了。

　張宣吹個口哨，聞母狗味兒的黃狗嚇得趕放棄造狗計劃，乖乖跟上。

　見楊蔓菁閑的打擺子，張宣也對吹了個口哨。

　楊蔓菁臉瞬間pia青，氣得喲…

　要不是顧忌這是十字路口人多，要不是顧忌親媽和姑姑在，真想鞋砸過去。

　竟然把當狗子一樣使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宣又吹了下口哨，斜著眼睛問：“去不去？”

　楊蔓菁瞪他一眼，還是跟上了。

　半路上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沒看出來你哪里像個大作家？”

　張宣反問：“那你覺得大作家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楊蔓菁沒好氣道：“不應該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嗎？”

　張宣吹個花樣口哨，前頭的黃狗立即屁一拱，抬起前站起，耽著腦袋直立行走。

　那兩顆狗眼睛啊，一直轱轆轱轆瞟，瞟狗側的楊蔓菁。

　張宣一邊走，一邊對狗子呶呶：“你說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是這個樣子嗎？”

　楊蔓菁咬咬，捂著心口趕離狗子遠點兒。

　去年分魚是兩斤。

　今年分了三斤。

　張宣提醒道，“叔，是不是弄錯了？”

　堂叔吸口旱煙，老神在在說：“沒錯，今年你們家不是多了兩口人嗎。你大姐生了個兒子，還有你媳婦杜雙伶，6個人3斤魚，哪里錯了。”

　張宣聽傻了。

　谷驚為天人！

　馬屁還能這麼拍？

　大姐明明嫁出去了，戶口也遷到隔壁組了。

　而杜雙伶，還沒過門呢。

　老張家戶口本上現在只有三個人，是變了6個人。

　厲害厲害，了不得了不得啊！

　人家這次誠心送魚，張宣也懶得瞎矯，挑挑選選又買了兩條大草魚。還要了一些田螺回去，打算做嗦螺吃。

　…

　農歷二十八。

　老張家今天殺年豬，這可是過年前的大戲。

　十字路口好多人來圍觀，特別熱鬧。有些人會買一些，有些人端個盆來接豬。

　嗯，更多的人是來喊吆喝的，是來蹭一頓飯的，蹭一頓酒的。畢竟老張家如今不同往日了嘛，這點東西不看在眼里。

　舍得！

　就算阮秀琴心疼死了，心疼死了，還是溫溫笑著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小賣部老板主刀，事后得給人家一包煙，一塊3斤2兩的五花，這是規矩。

　豬太大。張宣、歐祝父子、還加一個阮得志，在小賣部老板的指揮下，花了好久才把豬按住，抬到條凳上gigi了。

　殺了260斤，阮秀琴歡天喜地。

　上午十點過，阮秀琴準備了一條5斤重的草魚，一塊6斤重的豬后，一只煮了的全，還有22個糍粑，兩包白砂糖，兩瓶酒。

　幫著把東西綁到托車上，就囑咐張宣說：“你頭一年送年祭，杜家會打發一疊花生瓜子的，你要了，別空著袋子回來。”

　張宣點頭，“老媽，曉得個，走了啊。”

　阮秀琴跟出來，“慢點開，路上注意安全。”

　哎，還在讀書呢，就要給方送年祭了，這親媽真是作啊！

　生怕雙伶同志跑了似地，也是沒誰了。

　15分鐘，這次因為在路上多看了幾眼姑娘，比往常多花了點時間。

　見張宣以準婿的份來送年祭，杜克棟和艾青是意外，是又不意外。

　更多的是高興！

　這可是大作家啊，十里八鄉都知名的天才作家，在好多人的眼睛下，今年進了杜家大門。

　艾青明顯比以往開心了，比以往更熱了，拉著張宣坐好，還親自倒了一杯熱茶。

　嚯！艾青永遠年，這些活以前都是其他人干的。什麼時候干這活了？

　張宣接過茶喝一口，就對喜上眉梢的杜雙伶附耳說：“我做的不錯吧。”

　“不錯。”杜雙伶挨著他坐好，笑得眉彎彎，表示對他今天的舉很滿意。

　張宣趁機問：“有獎勵麼？”

　杜雙伶說：“你要什麼獎勵。”

　張宣眨眼：“今天到我家歇一晚。”

　“不要。”

　杜雙伶臉通紅地白了眼，低聲音補充一句：“回學校再說。”

　中午，杜克棟和艾青熱地留張宣吃飯，老鎮長坐上首，杜靜伶夫妻作陪。

　大家圍城一桌，都心里明白，這頓飯意義不一樣。

　吃完這頓飯，張宣和杜雙伶的事算是板上釘釘了。

　按習俗，這頓飯得喝酒，正所謂酒品即人品，是杜家人檢驗張宣人品的手段。

　有些人喝醉了，喜歡敲桌子，喜歡大嗓門，喜歡把岳父當兄弟，把岳母當姐們。

　更有甚者發酒癲，碗一摔，岳父岳母都了仔兒，隨便打。

　這種事這種人雖然，但隔三差五總有方家中彩，倒霉了地上一個。

　張宣是什麼人品，還用說嘛，在杜家人眼里那是上上之選。這喝酒也就走走形式，走走過程。

　喝了半杯燒酒，杜家人就不再勸了，反而一個勁給他夾菜。

　吃完飯，照規矩走，杜雙伶今天得跟張宣去一趟老張家，吃完晚飯再回來。

　吃完飯休息了一個小時，杜克棟用疊子裝滿花生瓜子，對張宣說：

　“外面風大，你姨想上去看看，我開車送你們上去算了，托車就放院子里吧。”

　張宣敞開兜，把瓜子花生裝好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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