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車站,孫福和輝嫂去附近悉的賓館過夜。
張宣帶著杜雙伶去了舅舅家。
知道兒婿半夜要回來,楊國庭早就做了夜宵等他們。
楊老頭自知廚藝不行,夜宵只是簡單的海鮮粥,還配了燒鵝和青菜。
不用想,這燒鵝一看就知道是楊國庭從飯店買回來的。只是臨了加熱下。
招呼先去雙伶洗澡,張宣就對楊蔓菁說:“雙伶跟你睡,你可得幫我照顧好點。”
楊蔓菁瞄一眼淋浴間,就低聲音問:“為什麼不讓嫂子跟你睡?”
張宣蹙眉,準備上手揍人:“你這是嫌棄?”
楊蔓菁慌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哪敢。只是我不好向小十一待,非得罵我是叛徒不可。”
張宣圍著轉悠半圈:“你想清楚了,你哥重要,還是小十一重要。”
楊蔓菁狗子式地笑說:“你都是大作家了,那肯定是你重要。”
“不敷衍?”
“我向上帝保證。”
“你信上帝?”
“我騙你是小狗。”
…
海鮮粥一般,但是架不住,睡前張宣還是多吃了兩碗。
一夜好夢。
次日,張宣起了個大早。
睡眠不足三小時,著實有點累,但又沒辦法,輝嫂和孫福還在等呢。
匆匆洗漱一番,沒有驚睡的三,張宣就和阮得志悄悄離開了四樓。
老樣子,新年第一次見,張宣買了煙,封了紅包,就和輝嫂、孫福進了海關。
說著新年好,紅包一路發過去。收獲了一堆笑臉和客套話。
看到小劉像死了爹媽的樣子萎在那,張宣打趣說:
“不是才過年嗎,你的臉怎麼這麼憔悴,難道最近天天家庭作業?”
小劉一臉頹廢,吸口煙破口大罵:“去去去!去你的家庭作業!老子都一個月沒了。”
張宣聽笑了,挨著坐下問:“那你這是咋了,整個霜打茄子似的?”
小劉愁眉不展地說:“他媽的別提了,外貿公司破產了。”
張宣非常吃驚,倍驚奇:“年前不是還跟我炫耀接了大買賣嗎,怎麼就破產了?”
小劉蹲坐著吧唧吧唧吸煙,沉默許久才不耐煩地道:“老子識人不明,遇到騙子了。和一個老朋友合作,那雜碎帶著貨從公海消失了,沒進港口,至今找不到人。”
張宣想了想說:“會不會在海上出了意外?”
小劉眉心,“我去福田找他家人,他媽的一家五口人都不見了。”
張宣無語,安說:“也許全家都被人一鍋端了呢。”
哎…
小劉唉聲嘆氣一陣,火星子噼里啪啦,煙吸得一的。
末了問張宣:“年前聽說你要買房放白蘭地原,買好了沒?”
張宣搖頭:“沒有,去年走的比較急,沒時間去找。”
想著還有2噸白蘭地原滯留在海關倉庫,他也是有點迫切了,這次非得找地方儲存起來才行。
要不然就直接出手賣原,總之是不能因為它拖累舅舅的。
聽到這麼回答,小劉糾結一番后,就用手臂彎肘肘他,“你不是在羊城讀書嗎,我那邊有三套祖傳下來的商鋪,你要不要看看?”
張宣有些意外地瞟他一眼,看來小劉這次虧損蠻大啊,竟然到了賣商鋪的地步。
疑問:“你是從羊城過來的?”
小劉用手指撇撇煙灰,“可不是麼。我沒來海關之前是在羊城跟著家里做布匹生意的,斜對面就有一個國有紡織廠,有關系在里面,每次都是白菜價拿貨倒騰。
現在那家紡織廠要死不活,效益低下,下崗了一大半,生意不好做,我就托關系來海關了。”
張宣好奇問:“位置在哪?”
小劉說:“在天河區。”
見張宣還是定定地著自己,小劉又補充一句:“在天河路和育東路的匯。”
張宣前生雖然大部分時間在南京工作生活。
但由于永健在羊城這邊開外貿公司,幾十年下來,大部分地方還算悉。
天河路和育東路的匯,那不就是位于羊城城市中軸核心麼?
不就是1號和3號地鐵線的直駁匯點嗎?
要是自己沒記錯,這地方以后可是羊城CBD核心商圈,是整個羊城最繁華的地段,沒有之一,可謂是寸金不土。
嚯!我滴個乖乖!
這可是了不得的地方啊!
撈到手里就是錢。
這麼一想,張宣整個人都興了,他娘的,過完年就能到這種好事?
張宣不聲地問:“三套商鋪都在那?”
小劉回答道:“是連著的,這商鋪可是我爺爺手里傳下來的。”
張宣問:“多大面積?”
小劉出手指比劃比劃,“330多平。”
接著他轉頭看向張宣,“有興趣沒?那里離你學校也沒多遠。”
呸,小劉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中大在海珠區,你這是天河區,都不在一個地方。
不過兩個區是毗鄰挨著的,倒也不是特別遠。
何況李梅家就在天河區,自己的盈泰貿易公司也在天河區。這樣子一計較,確實近。
張宣試探著問:“你打算怎麼賣?”
小劉出兩手指,咬咬牙道:“1200一平。”
1200一平麼?
谷330平就差不多是40萬。
張宣沒去調查,也不知道現如今羊城市的整房價水平是多?
但有一個標準系數可供參考,那就是1998年之前,房改還沒開始,房價還沒有飛速起飛時,一般城市的房價是當時工資水平的兩倍。
往高了算,羊城工資按500到800之間。
那1200每平的價格也不是太離譜。
再過兩年就是羊城房價的飆升元年。有些人嗅覺敏銳,聞風而進軍房地產時,這種黃金位置的價格立馬翻四倍不止。
而這兩年又通貨膨脹嚴重,手里的錢放銀行里存著也是一天天在貶值,還不如用來囤房產囤地皮。
房地產可是未來的朝產業啊。
如果有機會,他都想進去吃塊。
心里打定主意,張宣卻沒有表現的太過迫切,畢竟你出價了,自然還價一番不是?
假裝考慮一番,磨磨蹭蹭好久才道:“小劉哥,你也知道,我就買個房子存放剩余的白蘭地原,多了沒用。
你這房子這麼大,我又沒買房的經驗,我得去看看再說。”
小劉本意也是隨意說叨發泄發泄抑緒,死馬當活馬醫的,見到張宣表出一丁點意思。
趕忙說,“應該的,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張宣詫異問:“你好像急需錢?”
小劉拍拍臉頰,灰頭土臉地說,“我這爛事也瞞不住你,你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
我本來就是借債做生意,現在貨沒了,天天有十多號人堵門,我那黃臉婆都躲到娘家去了。”
張宣眼睛大睜,錯愕道:“你借的高利貸?”
聽到高利貸,小劉面更加暗,支支吾吾一陣不肯細說:“不是高利貸,但也差不遠了。”
張宣本來還想問問他做的什麼生意,怎麼還借上高利貸這種坑死人的鬼東西了?
但看小劉一臉便的表,也是識趣地不再多問。
于是說:“過了今天,我這幾天都有時間,小劉哥你看著安排吧。”
聞言,小劉狠狠吸一口煙:“那就明天吧,明天怎麼樣?”
張宣瞅了瞅他,點頭:“可以。”
又聊了20來分鐘,把房子的細節事商定,張宣也是起進了倉庫。
走到輝嫂跟前,詢問正在埋頭驗貨的輝嫂:“嫂子,這批貨怎麼樣?”
見他出生問,輝嫂平靜的臉上變幻一個笑臉低聲說:“老弟,好。這9萬件服的質量、和款式,比以往任何一批都好。”
看來是滿意了,張宣瞬間放心,當即拍板說:“那老規矩,我們分工合作,速戰速決。”
輝嫂是個利落子,看一眼倉庫大門口,見沒人,就讓孫福把背包打開。
輝嫂開背包拉鏈:“老弟,這里是48.6萬,你點點數。”
“嗯。”
張宣應一聲,不跟客氣。
十多分鐘后,他把拉鏈拉好,站起說:“你們時間迫,那我們抓些,速戰速決。”
“。”輝嫂和孫福走了,出海關聯系車去了。
張宣也不停歇,背著錢袋子去了財務。
拐幾拐,進門一看,今天譚不在,姚姓士替班。
哎喲,頓時有些不習慣。
“姚姐,新年好!”
“小帥哥,新年好!”
張宣把材料遞進去,隨意問:“譚姐離職了?”
“有事休假。”
提到譚,姚士抬頭特意看了看他,揶揄說:“譚姐不在,姚姐在,一樣一樣。”
張宣瞄了眼,心里不嘀咕,哪里一樣了?明顯小了吧。
暗里腹誹,但面上笑容不減,也跟著玩笑道:“那我改天請你喝下午茶?”
姚士一邊寫材料,一邊回:“下午茶就算了吧,我下午一般沒時間。你要是誠心,就晚上吧。”
張宣,“……”
見他被自己嗆到了,姚士開心笑說:“年紀輕輕地喜歡到瞟,給你機會又不敢,你這活的太窩囊。”
輸人不輸陣,張宣還道:“不是窩囊,而是怕被你家那位追著砍。”
姚士偏頭怪異地打量他,來一句:“這種事不都是躲著點嗎,你難道還喜歡讓人家老公知道?”
張宣聽得差點吐口老,這結婚的婦開起車來比男人生猛多了。
服!大大的服!
他娘的真是惹不起!
“需要繳納10.8萬。”
“給。”
開票,蓋章,姚士雖然毒,但做事倒是一把好手,麻溜得很。
把票據放他跟前,姚士繼續調侃道:“譚三天后生日,喜歡玫瑰,你收買我吧,到時候我把灌醉。”
“姚姐,你看我眼睛。”說著,張宣狠狠翻記白眼,掉頭就走。
上午忙服裝的事,累得像一條狗。
中午在火車站同輝嫂、孫福吃了個便飯。
回來后,張宣還特意去小劉的倉庫看了看,果然是大門閉。
下午四點過,小劉又找到他,“明天早上你別來找我,我去你舅舅樓下接你,到時候一起去羊城。”
張宣不解地著他,“你被人盯上了?”
小劉一臉晦氣地說:“嗐!那些人是畜牲。”
張宣莫名,但沒接話。暗自猜測小劉欠的數額應該不。
這就是做外貿的高風險之一啊,經常被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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