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號深夜。

　張宣有點累，看看手表，04：19

　不太早了。

　今夜靈發，蒙頭納耳寫了將近2000字才反應過來又超字了。

　后面又因為一個新的點子，心來的，把前面一段故事推倒重新寫過。

　就這樣忙著，忘乎所以的忙著，時間竟然走到了凌晨4點過。

　外面在，外面還在下雨。

　張宣拉開窗簾對著黑夜怔了怔神，隨即個懶腰，把鋼筆帽擰上，把屜拉開，把稿子放里邊。

　最后關好屜，上鎖。

　出門前，張宣留了一張字條放書桌上，隨后拿一把傘下了樓。

　雨不大，但有風，就算躲在傘下面，還是覺到雨碎紛飛。

　中大南門，張宣走到一輛面包車跟前，拉開門坐進去就問李梅：“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我也才來。”

　李梅打量他一番，找出一塊新巾給他：“你頭發都了，。”

　張宣沒客氣，接過巾就開始全上下吸水。

　車子開了一段，李梅突然說：“你讓我關注的紡織廠有進展了。”

　張宣頭也不抬，“怎麼說？”

　李梅告訴他：“紡織廠目前有職工237人，其中快要退休的工人占據差不多一半。”

　張宣不是生瓜蛋子，一下就明白了其中意思，這些快要退休的工人都是有背景的人。

　于是問：“可以買斷嗎？”

　李梅搖頭，說：“難，除非我們有關系。”

　張宣蹙眉，心道要是有關系還用得著你說嗎？

　要是有關系，在國企改革的大下，分分鐘拿下紡織廠都不是事，沒看到很多地方為了減負，廠子白送的都不在數麼？

　雙手著太，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又問：“如果我們拿下紡織廠，需要多錢？”

　李梅說：“我托人詳細問了，拿下紡織廠我們需要支付2000萬，另外還要承擔700多萬的負債。”

　張宣心算一番，聲音都不住高了幾度：“如果不算紡織廠的折舊，把錢平攤到地皮上，那不是要60萬一畝了？”

　李梅點頭，接著說：“如果我們真的要建另一個“天河商城”，建一個大號的“天河商城”，那紡織廠的地皮還不夠。

　還得把商鋪后面的一塊空地拿下，我找人問過，后面那塊空地有2.2萬平米左右。”

　張宣知道說的是實話，側頭問：“空地打聽到了沒，要價多？”

　李梅說：“托關系問了，空地要50萬一畝，這塊地皮差不多要1600萬。”

　2700萬加1600萬，總計4300萬。

　他娘的太貴了，這還是不算那些職工的安排費用。

　這一刻，張宣心里直打鼓，覺得自己的野心是那麼不切實際。

　要不是考慮到這里的地理位置和未來的商業價值，聽到這個金額他就直接想放棄。

　50萬一畝，張宣默默念叨幾遍，心里在羨慕，要是自己有萬科的背景，估計20萬一畝都嫌多。

　這不是他瞎猜，而是這年頭有背景、有關系的房產公司在深城拿地都是白菜價，低于20萬一畝的大有人在。

　通過后視鏡一眼陷沉思的張宣，李梅等了會，爾后說起了粵省日報的事。

　張宣問：“以后每個月大概有多噸用量？”

　李梅說：“3萬噸。”

　3萬噸，那每個月也可以掙到60萬，再刨除一些人往來的費用，自己到手50多萬總是有的。

　谷張宣很滿意了。

　今生第一次坐飛機，想起這年頭的飛機出事率，張宣著外面的云朵有點忐忑。

　總擔心飛機突然改向，總擔心飛機突然往下墜。

　旁邊有個小男孩喜歡靠窗的位置，一個勁拉張宣的袖說：“叔叔，我們換個位置吧。”

　張宣看一眼男孩媽媽，貂皮大，給人撲面而來一種富貴。

　機窗外的風景，張宣前生就看膩了，沒難為人，笑著跟小男孩換了位置。

　飛機一開始還好，四平八穩飛著。

　只是20來分鐘后，突然飄來一大片雷雨云，由于飛行高度有限，速度又快，飛機一頭霧水似的直接就闖了進去。

　嚯！這下好了！

　后果很恐怖，飛機開始劇烈顛簸，兩翼都結冰了。

　過了一會，空姐面慘白地出來說：“飛機快不行了，大家趕快寫囑。飛機上有一頂降落傘，等下有一個人會把大家的囑帶到地面。”

　什麼！！！

　囑？？？

　“嘩”地一聲。

　猛地聽說要寫書，幾十號乘客驚呆了，嚇傻了，崩潰哭了…

　嚎啕大哭…

　這年頭能坐飛機的人，哪個不是條件比較好的人？

　哪個不是在社會上有優越的？

　哪個舍得死？

　面對突兀地即將“死亡”，大家都心慌慌地，都茫然失措，哭著喊著不知該怎麼好。

　旁邊的小男孩沒心思看窗外了，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慘兮兮地訴求：“媽媽，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媽媽我不想死哇，我害怕哇！…”

　貂皮婦一臉悲傷，抱著小男孩，跟著哭…

　張宣和李梅面面相覷，兩人眼里都充滿了不甘和釋然。

　張宣釋然，是因為他曾活過一輩子了，也死過一次。再次面對死亡，心里沒那麼恐懼。

　不甘是這輩子好生活才開始，自己就這麼離開，雙伶事后肯定會傷心絕。

　而跟米見，到底是沒能彌補前生憾，沒能娶，沒能跟生個孩子。沒能再看一眼。

　隨后他又想到了莉莉，這個兩輩子都對自己得深沉的人，卻都而不得，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媽媽，兩個姐姐。還有姑姑姑父，還有舅舅…

　同張宣一樣，李梅釋然是經歷過婚姻打擊后，對人生早就他媽的看了。

　而的不甘，就是沒能雪恥前夫，沒辦法再養孩子，沒辦法給父母盡孝。

　李梅歉意地對張宣說：“老板，對不起，我不該買這趟飛機票的，今早更不該等你的。”

　張宣著窗外的雷鳴閃電，語氣飄飄，強行安道：“說什麼胡話呢，我不怪你，這都是命。”

　飛機顛簸得越來越厲害了，空姐還在催寫書，像催命符似地說：快點…快點…大家再快點…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然后各自抓時間寫書。

　張宣的書沒什麼好寫的，就是簡短的跟母親、姐姐、舅舅以及雙伶、米見、還有莉莉道個別。

　接著就是產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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