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你的信！”

　星期五，三、四節課是管理學原理。

　上午10點過，張宣剛坐下，小十一就從教室外面進來了。

　一聲不急不慢喊聲，旁邊的沈凡條件反般地起讓座。

　小十一給沈凡出一個贊賞的笑容，很自然地挨著張宣坐下，就遞給他一個大大的郵包。

　張宣只是瞟一眼就明了，里面裝的是6套“風聲”實書樣刊。

　見他遲遲不作，小十一忍不住寫一張紙條：不拆開看看嗎？

　張宣都懶得理，把紙條收了起來，沒回。

　小十一另撕一張便簽，寫：里面是什麼？

　張宣又一次把紙條收起，還是沒回。

　小十一靜氣幾秒，眼睛一閃，撕下一張紙條，寫：我手里還有你兩封信。

　張宣，“……”

　白一眼，不不愿拿起筆回：里面是書，你何必明知故問？

　小十一歡快地笑了，寫：什麼書？

　張宣回：還裝傻！

　小十一寫：勻給我一套，我出錢。

　張宣側頭看一眼，回：沒可能。

　小十一寫：我出雙倍錢。

　張宣想了想，認真回：不是錢的問題，這里數量不夠。

　小十一眼神在厚厚的郵包上停留幾秒，寫：你外面有這麼多人嗎？

　隨即又用筆劃掉，繼續寫：我了，里面大概有6本書。

　但是剛寫完，小十一右手一抓，把紙條團，放兜里。

　開始上課，做筆記，一不茍。

　等了許久，張宣掃了掃，撕張紙寫：我的信呢？

　小十一臉犯迷糊樣，回：什麼信？

　張宣拿眼瞪，寫：你說呢？

　小十一眉語目笑，回：在我上，自己拿。

　張宣無語，寫：麻利點，別我。

　小十一下頭發，眼神不屑地在他上打個轉，回：有多？

　張宣氣結，寫：你想試試？

　小十一拉開外套拉鏈，扭下子回：在我兜里。

　張宣瞄一眼心口位置，果然有兩封信角出尖尖，瞬間懵了！

　見他一臉便的盯著自己心口，小十一鎮定地寫：填空題，AB_DEFG

　張宣忍不住再瞄一眼，角，整不會了。

　他娘的真是不要臉啊。

　小十一勾一笑，接著寫：這是書記的課，你別這樣癡癡看我，不然我媽會來找你的。

　張宣轉頭，見書記在黑板上板書，沒好氣回：書記和你媽都這大年歲了，私下還有聯系？

　小十一也不氣，一臉詭異地反寫：你40歲以后就不需要人了嗎？

　張宣寫：我修道，不要人。

　小十一看完紙條，用非常古怪的神瞥一眼張宣大，隨即把掛號信從兜里出來，給他。

　睡夠小十一把外套拉鏈拉上，聽課做筆記去了。

　著掛號信上的溫度，張宣服了！

　佩服地五投地！

　如同所料，第一封信來自京城，是米見的。

　拆開，里面就一張信紙。

　信的容也不多，一張信紙還沒寫滿。

　全篇分三段。

　第一段是表達的擔憂。

　第二段容的大致意思是：國圖154飛機事故頻發，要求張宣以后別坐這款飛機。

　舉例：一位教授曾在課堂上公開說，外出學流到坐飛機時，都會詢問總臺，如果是圖154飛機，教授從來不會坐，哪怕學耽擱了也不會坐。或寧愿多花時間轉機，乘坐波音客機。

　第三段容是重復前面兩段的話：張宣，盡量坐飛機出行。如果一定要坐，請務必聽我的話，避開圖154。

　這封信，米見全程都沒提囑和夢的事，但字里行間出的擔憂和關心，張宣每時每刻都能到。

　又讀了一遍，張宣心非常高興，能讓米見不厭其煩地囑咐，看來自己寄給的信，分量不輕。

　把米見的信收好，瞅瞅旁邊還在做筆記的厚臉皮蘇謹妤，張宣拿起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是莉莉的，有點意外，卻又不意外。

　只是嘆時間真巧，兩封信湊一起了。

　這般想著，張宣再次掏出米見的信看看郵日期，寄的比較早，看來應該是在外語學院積了兩天。

　米見的信短。

　而莉莉的信很長，寫滿了4頁紙。

　但是讀下來，張宣有點哭笑不得。

　這姑娘擔心自己是真，信紙上還有淚水浸地皺褶痕跡表明一切。

　可關心歸關心吧，莉莉整的語氣是輕松向的，理由是曾經出國時也到過一次氣流顛簸。

　尤其是在最后一頁信紙，竟然寫：張宣，你的囑上竟然提到了我，我決定今晚多吃一碗飯。

　你是不是現在很有錢？要是有錢又擔心生死問題，不如我提前給你生個孩子吧，孩子給你媽帶。那以后我們坐飛機瀟瀟灑灑的，沒有任何心里負擔，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虎妞就是虎妞，腦回路清奇，同別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

　信中無時無刻表示，要看淡生死，要得轟轟烈烈。

　…

　下課后，張宣在蘇謹妤的注視下，也是馬不停蹄地回了租房。

　6套書，已經給艾青、李梅和米見三人承諾了的。

　剩下的三套，張宣自然會給雙伶和舅舅各一套。

　而最后一套，他有點犯難，不知道送給誰，要送的人太多，但書不夠。

　后來心一狠，誰也不送，干脆自己留著好了。

　中午練習半小時的拳擊，發現沙袋快要破了。

　沒得法，跑到外面的雜貨店討要了兩個尿素袋，把沙袋重新一包裝，煥然一新，又可以用半個學期了。

　在食堂吃完中飯，杜雙伶回來了。

　一進門，就快速來到書房，“親的，“風聲”實書是不是出來了？”

　見喜上眉梢，張宣問：“我還想給你驚喜呢，你怎麼知道的？”

　杜雙伶笑盈盈地說：“中午下課時，青竹看到你拿了個厚厚的郵包。”

　接著迫不及待問：“書在哪，我看看。”

　張宣眨眼，“想看書？”

　“嗯。”不知道怎麼的，接到的眼神，杜雙伶臉一下就紅了，但還是嗯了一聲。

　張宣眉對著墻上的掛歷聳聳，目的不言而喻。

　眼神在掛歷上停靠一會兒，見他目炯炯地上下打量自己，杜雙伶全慢慢麻了，最后不住眼神殺，右手反勾著脖子低頭嫵道：

　“晚上好不好？”

　“窗簾一拉就是晚上。”

　“不要，文慧和青竹就在樓上。”

　“晚上們也在樓上啊。”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悠揚的鋼琴聲。

　谷張宣得意一笑，起一把橫抱住，道：“聽，真是良辰景呢，還有音樂助興。”

　杜雙伶片他一眼，對著越靠越近的豬頭莫可奈何，臨了眼睛閉，微微張…

　……

　李梅來了。

　迎進門，張宣倒杯茶就期待問：“有消息了？”

　李梅端著茶杯在手里轉了轉，說：“2.2萬平米的地皮申請已經通過了。”

　張宣眼睛一亮，“真的？”

　李梅笑著頷首，建議說：“我們應該盡快立一個新公司，先把這塊地皮拿到手再說。”

　張宣贊同：“這事給你去做，可以多花幾個錢，要快。”

　李梅說：“好。”

　張宣等喝了幾口茶，隨即問：“紡織廠呢，有進展嗎？”

　李梅放下茶杯，一臉郁悶地嘆口氣：“不理想，前后幾次都吃了閉門羹。”

　“閉門羹？”

　張宣困：“是有競爭對手在暗中作梗？”

　李梅告訴他：“目前還不清楚，我正在調查，等知道原委我會及時打電話給你。”

　張宣說：“也只能這樣了，我等你消息。”

　兩人繼續聊了會，李梅講：把這塊2.2萬平米地皮搞定后，要去俄羅斯。

　同時還跟張宣商量了盈泰外貿公司招人的事，以及新公司招人的事。

　“行，你看著辦，有事來找我。我有時間也會過來幫幫你。”

　張宣應一聲后，去書房拿了一套簽名版的“風聲”出來。

　遞給道：“替我問候一下老爺子。”

　李梅接過書本，認認真真翻了一陣，欣喜地說：“謝謝！我爸肯定非常高興。”

　張宣個笑臉，親自送到南門口。

　攔出租車的時候，張宣想了想說：“等段時間，看能不能從海關弄輛車，要是沒有機會的話，到時候我們自己買一輛。”

　這等好意李梅沒有拒絕，甚至不能得，自然同意。

　……

　3月下旬。

　全國報紙突然掀起了一風，一勢不可擋的“邪風”。

　全國報紙都在頭版頭條熱議一本書。

　而引起巨大爭議的這本書就是“風聲”。

　讓眾多名家教授和廣大普通讀者紛紛擼胳膊下場爭論的點主要有幾個：

　第一點是：劃時代巨著，“風聲”開創懸疑諜戰文學先河。

　第二點是：改革開放，“風聲”向革命先烈致敬。

　第三點是：天才作家，百萬稿酬。

　第四點是：三月認為，“風聲”比“白鹿原”和“廢都”好。

　張宣看完羊城日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娘的，覺被人民文學坑了！

　被坑慘了！

　張宣知道，這是人民文學在給“風聲”實書出版造勢。

　給“風聲”宣傳！

　而這“四個點”就是炒作點。

　第一點，張宣能接，雖然號稱劃時代巨著必定會引起很多老一輩文壇作家和一些學者不滿。

　但為了名聲，為了銷量，有得必有失，他著鼻子厚臉皮認了。

　而第二點，看看人家人民文學現任總主編是怎麼在各大報紙上評價“風聲”的。

　洪主編在報紙上的原話是：

　“當時前任李總編還沒退休，有一天，他突然拿著“風聲”放我書桌上，說：“振波，你看看這本書吧，寫得真不錯”。

　我相信李老的眼。

　因為李老為人正直厚道，喜歡讀書看稿，他的閱讀量和看稿量在編輯部里是數一數二的。

　我立刻放下手中其它的活兒，先看三月的稿子。

　只讀了幾萬字，我就被作品中那種歷史原生態的凝重震懾住了。

　我心里漸漸地生出一種興和驚喜——這是一部大作品，劃時代的作品，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這樣厚重的小說了！我忽然有了一種當年閱讀《靜靜的頓河》、《戰爭與和平》時的覺。

　作為一個從事文學編輯工作多年的人，我的直覺告訴我，發表這樣的作品一定會把人民文學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風聲”在寫作技上有開創，耳目一新。在創作的思想藝傾向上有著歷史的突破。作品的思想政治和藝傾向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需要弘揚的…

　…

　洋洋灑灑的正面評價，沒什麼病，張宣看完后，大為用。

　暗贊人民文學這波馬屁拍得好啊。

　激的，他直接把茶水當酒飲，仰頭先干為敬。

　第二個炒作點他很高興，可接下來的第三點，張宣就無語了。

　娘希匹的！

　你夸我是天才作家，我認，平時自己也是這麼夸自己的。

　可百萬稿酬？

　嗬！這人民文學就有點忒不要臉了。

　實書出版，你沒給我任何稿酬的啊？我們合同簽訂是按版稅計價的，我拿10%的版稅。

　你出版社賣的多，我稿費就多。

　而你首次印刷是兩萬冊，據合同，這兩萬冊全賣完，自己也就拿幾萬塊錢而已。

　一群不要臉的，100萬稿酬，你們是真敢說啊！

　要是人看到這文章，還以為我已經掙100萬了。

　雖然現在自己家遠不止百萬，甚至過了千萬。但張宣還是被雷得不輕。

　腹誹完第三點，看著第四點，張宣沒忍住直接口了。

　“陶歌！日你個仙人板板，我當時原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你這是毀我形象！”

　自己雖然不懼怕跟老陳和老賈隔空罵架，但說話也不能這麼不過腦子啊。

　特麼的，這我什麼了？

　敢打賭，明天報紙上就有一堆罵詞瞄準自己。

　估計還是什麼詞最難聽就罵什麼！

　氣不過，張宣找出電話薄，抓起電話就打了過去。

　咚…

　咚…

　“喂，張宣嗎？”

　電話響兩聲就通了，傳來悉的聲音。

　張宣沒好氣說：“你知道我這通電話所為何事吧？”

　“哈哈，知道，我一直在等著你電話呢。”

　陶歌哈哈大笑，開心極了：“報紙你看了？”

　張宣反問：“你說呢？”

　陶歌答非所問：“先別急著慪火，我這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不聽？”

　張宣凝神靜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