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木合的作還真快，這麼快就建國稱汗了！”

　馮蘅抖了抖手中的報，笑著道，“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第一個下手的對象竟然是西夏！不過咱們倆可都猜錯了。”

　如今扎木合統治了大半的草原腹地，四方之敵，北面且不說，東南面是金國，南方是西夏，西邊是乃蠻部落。

　扎木合雖然新建立蒙古國，但時間還短，手底下眾人也未必沒有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馮蘅料定他會以雷霆手段，發戰爭，以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來徹底收攏人心。

　柯鎮惡本來以為這個對手會是金國，畢竟據他所知，鐵木真統一蒙古之后第一個攻伐的就是金國。

　而馮蘅卻認為乃蠻部與克烈部相鄰，水草，又曾與鐵木真部多有，若是扎木合能夠盡起大軍，一舉攻滅乃蠻，必然能夠收攏新依附的鐵木真部下的人心。

　但扎木合的選擇卻有些出人意料，竟然朝著西夏下手了。

　倒不是說不可以攻打西夏，西夏是金國的盟友，如果能在大舉攻打金國之前，剪除西夏這個羽翼，到時候蒙古大軍便能占據戰略上的巨大優勢。從東西兩面出兵攻打金國，使其收尾不能相顧。

　但是，西夏雖然也是地草原，但早已漢化，不再是游牧社會，就算在野戰上打不過蒙古騎兵，但是據城而守，維持三五個月該是不難，到時候金國的援兵出擊，很有可能會在西夏的城池之下，重創蒙古軍。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新建立的蒙古帝國或許立馬就會分崩離析了。

　柯鎮惡道：“或許他們就是打得圍點打援的主意，又或者是用的聲東擊西的計策，表面上是在打西夏，其實是要打乃蠻部。”

　馮蘅道：“與其這麼說，你還不如說扎木合與完永濟打過招呼了。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金國這幾年也不太平，六叔之前來信說，河北大旱，百姓流離失所，常有暴，他們乘機發展了不教眾，估計金國暫時是顧不上蒙古了，所以扎木合才敢拿西夏開刀吧！”

　柯鎮惡道：“咱們得給老六帶個信，讓他們最近別搞什麼大作，最好讓金人能夠騰出手來對付蒙古。”

　馮蘅搖了搖頭，笑道：“你之前不是還看不上扎木合的麼，怎麼又擔心起他尾大不掉了？”

　柯鎮惡道：“是你說是比鐵木真還厲害的草原霸主，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你啊！”馮蘅白了他一眼，這個理由雖然有討好自己的嫌疑，但可不喝這碗迷魂湯，道：“我就搞不明白，蒙古疆域雖大，但大多是戈壁沙漠，水草茂之地極，草原之人逐水草而生，居無定所，人口不過百萬，男參半，在除掉孩子老人，能湊出三十萬大軍已經是極限，金國朝政雖然不堪，但軍隊頗有戰力，且不說漢人，便是真人口也超過五百萬，輕而易舉便可拉出百萬大軍，為何你總是擔心蒙古呢？”

　柯鎮惡道：“我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馮蘅道：“擔心什麼，擔心蒙古滅了西夏滅金國，滅了金國再滅大宋麼？”

　柯鎮惡搖了搖頭，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

　馮蘅將報收起來，道：“與其擔心這個，你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咱們如今在青海，跟土皇帝也沒什麼區別了，蒙古要是真那麼厲害，滅了西夏，會不會滅金不知道，但青海湖水草茂，他們定然是不會放過的！”

　青海在唐末的時候被吐蕃把持，到了北宋，吐藩族“角廝羅”政權以青唐城（今西寧）為中心，在河、湟、洮地區建立了以吐蕃為主的宗咯地方政權，臣屬于宋。徽宗初，角廝羅政權勢力日衰，宋軍遂進占河湟地區。崇寧三年宋改鄯州為西寧州，北宋亡后，金和西夏占有河湟地區。

　之后，在柯鎮惡的介下，南宋占據了關中，切斷了金國向西的手，河湟地區便為了金國的一塊飛地，需要借道西夏才能到達，了名義上的領地。

　南宋安定關中，逐步向西蠶食，與西夏多有，這西寧一代的歸屬尚為確定，為了三不管地帶。

　柯鎮惡以白駝山的名義，把持了西寧城周邊的商路關卡，使得貿易通暢，西夏見不是大宋軍方出手，便睜一只眼閉一只，馮蘅對南宋員亮出柯鎮惡安西伯的份，南宋的員自然也跟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有一條通暢的商路，他們也能夠撈取不商稅，有政績便能升，他們自然也是樂見其。

　馮蘅還乘機以馬匹換取了大量的甲胄武，裝備出了一支重甲步兵和一支重甲騎兵。

　不過南宋對這一方面的把控還是比較嚴格的，所以四年時，馮蘅也不過裝備了一千五百重甲步兵，一千重甲騎兵。

　再多的話，宋寧宗又該坐立不安了。

　柯鎮惡雖然沒有割據一方稱王稱霸，但他維持了青唐道的商路，剿滅了境的匪患，境牧民商人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在一定程度上，白駝山的確已經為了一方勢力。

　若是蒙古人躲了西夏，下一步是攻打金國還是攻打宋國，恐怕都不會，估計他們會直接占據西寧城，進而把青海徹底納到蒙古版圖，為他們麾下的牧場。

　所以馮蘅說的話，未必就是危言聳聽。

　柯鎮惡也覺得很有道理，便道：“若真是如此，咱們該怎麼辦？”

　馮蘅道：“咱們白駝山現在又一萬人馬，爭霸天下那是不可能的，在世中維持一方商路倒是勉強夠用，但一旦蒙古有心侵，咱們也是無能為力。”

　柯鎮惡道：“怎麼無能為力，咱們是江湖中人，他們要敢大軍殺來，我就讓他們群龍無首！”

　馮蘅搖頭道：“我只道你厲害，我相公天下第一無人能敵，不過草原部落跟宋金朝廷不一樣，他們往大漠一鉆，耗個三五年，你能抓到人才怪，就算他們不躲，十萬大軍一個沖鋒，你又能擋住幾個，到時候咱們的人馬被屠戮一空，咱們就真了孤家寡人了！”

　柯鎮惡也明白這個道理，蒙古騎兵與天山盜那些散兵游勇烏合之眾肯定是不一樣的。

　當初赫連博格五百騎兵都能突破自己的堵截，差一點沖破了車陣，換做五千、五萬，自己肯定是塵莫及的，就算事后殺了對方的首領，那也是沒有用的。

　當初它能夠刺殺仆散揆功，一方面是占了突襲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金兵有所顧及，不敢一開始就用上箭雨覆蓋攻擊。

　饒是這樣，他也差點一命嗚呼，事實上若不是洪七公等丐幫弟子救援及時，他早就首分離了。

　若是面對更加善戰的蒙古騎兵，柯鎮惡沒把握做得更好。

　“所以你就別再賣關子了，若真是到了那個地步，咱們該怎麼辦？”柯鎮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夢里他都當皇帝了，也沒遇到過這些頭疼的事。

　馮蘅笑道：“那就要看你想作什麼了？”

　柯鎮惡道：“我想作什麼，我就想安安靜靜的練武，沒事的時候跟兄弟們一起喝酒聊天，或者找人切磋較量。”

　馮蘅道：“那就好辦了，如今大宋已經占據了蘭州，咱們與他們聯絡，等蒙古攻打西夏陷僵持之時，咱們幫忙將蘭州到西寧之間的城池盡數拿下，送給大宋，等大宋徹底占據了這條路線，蒙古人多半便不會再攻擊了。不過這麼一來，咱們東邊的門戶便徹底被大宋把持，以后做生意利潤可就沒那麼多了，到時候咱們可就養不起這一萬人馬了。”

　柯鎮惡道：“養不起就撤掉，或者直接送給大宋，我們又不要當皇帝，要是趙擴胃口夠好，整個青海高原都給他又如何，我又不要當皇帝，關鍵是，就算咱們把地方打下來，給了趙擴，你怎麼知道蒙古人就不會去搶？”

　馮蘅道：“蒙古人可不是傻子，他們連西夏都未必能打得下來，又如何還能夠越過西夏攻打大宋，現在他們最大的敵人是金國，是跟他們有切利益沖突的乃蠻部，只要扎木合腦子不傻，他是絕對不會先攻打宋國再攻打金國的。遠近攻的手段，以扎木合之前的表現絕對不可能不能懂。”

　“遠近攻？”柯鎮惡道：“趙擴敢嗎？他不怕最后又弄出一個靖康之恥。”

　在柯鎮惡看來，北宋聯金抗遼，然后變了南宋，南宋聯蒙抗金，最后就沒了。

　馮蘅道：“所謂的平衡，就是聯合弱的，攻打強的，蒙古雖是新崛起的勢力，但潛力有限，金國無論疆域還是人口都與南宋相差不多，但軍事更勝一籌，應該算是最強一方，聯合蒙古剿滅金國，大宋可以消化金國的土地，而蒙古卻消化不了。”

　柯鎮惡道：“前提是，南宋的軍隊能夠正面匹敵蒙古大軍，否則人家不用消化，滅金之后再把宋國滅了，之后慢慢消化，人口不是問題，殺便是了！”

　馮蘅聞言一滯，這實在不好反駁。

　當初金人就是這麼干的。

　馮蘅想了想，道：“以如今的形勢，宋蒙聯合是唯一的辦法，這個時候聯合的話，分割了金國土地，若是能夠占據中都、太原將秦漢長城掌握在手中，將遼東給蒙古，到時候宋國能夠有更多的時間消化調金國的土地，不出十年，便能穩固長城一線，蒙古未必能夠攻得進來。若是讓蒙古自己將遼東打下來了，那麼到時候再分割領土得話，蒙古人絕對不可能愿意放棄長城之的土地的，到時候大宋便只能維持現在的疆域，不對，若是蒙古真的如你所說那樣厲害，恐怕隴右、關中也會被他們占據，宋國便更沒有機會了！”

　柯鎮惡對歷史不算通，他只知道南宋聯合蒙古滅了金國，然后亡齒寒，不久自己也被蒙古滅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因為宋寧宗開禧北伐失利，失了膽氣，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等到金國只剩下河南之地，他的繼承人才下令北伐，這個時候哪里是結盟，完全是摘桃子。

　然后還沒搶得過蒙古人。

　若是此時便出手，蒙古鯨吞了半個金國，為了消化，必然會如馮蘅所言，耽擱幾年，足夠宋國恢復舊都，那個時候最多也就是宋遼割據的舊事。

　看到柯鎮惡陷沉默，馮蘅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你就是個江湖俠客，別心這些國家大事了，咱們還是想想咱們的兒子兒吧。”

　柯鎮惡抬頭道：“他們怎麼了？”

　馮蘅道：“他們出發也有一個多月了，就算一路游山玩水，順便行俠仗義，此刻怕也是到了關中了，等他們出了隴右，到達蘭州，說不定正好到蒙古攻打西夏，兵荒馬的，他們兩個小家伙別被抓了壯丁！”

　柯鎮惡角一，道：“他們兩會被抓壯丁，你這個當娘的是不是想多了，蟲蟲的本事就不必說了，你的兒你自己心里沒數麼？不把別人當壯丁抓了賣了就不錯了！”

　“爹爹，你們在說我麼？”

　就在這時，一個四五歲大小，滿臉嘟嘟的小丫頭一路小跑了過來。

　因為跑步，額頭見汗，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可。

　這個小姑娘自然就是柯鎮惡當初從白駝山室救出來的那個小家伙，被夫妻二人收做的兒，改名做柯蘢兒。

　柯鎮惡也一度懷疑，這個小丫頭就是日后古墓派的清純玉小龍。

　不過看著小丫頭紅撲撲嘟嘟的臉蛋，柯鎮惡又陷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小龍？

　怎麼看都是小籠包一枚。

　人的格心雖然有先天的因素在其中，但后天的作用也是十分巨大的。

　比如柯崇云柯蓉兒柯崇風三人，都是柯鎮惡夫妻的親兒，但是柯崇云小時候沒有柯鎮惡陪在邊，一直有馮蘅帶著，頗有些書卷氣，覺有些向。柯蓉兒從小被柯鎮惡溺，所以就有些無法無天，相比而言，柯崇風的格就與柯鎮惡更為接近一些，豪爽，喜歡呼朋喚友。

　柯蘢兒雖然二人養，但二人都是過來人，把將親兒對待，食無缺，疼有加，既不會讓睡寒冰床，喝蜂水，又不會讓去練什麼清心寡得古墓心法。

　即便這丫頭就是小龍，如此培養下去，的格也必然不會如原著中那般單純冷漠，不食人間煙火。

　所謂相由心生，格既然已經不同，樣貌上多會有些差別，更何況未必就是書中的小龍。

　當然，不管是不是，都是一個小人胚子，誰小時候還沒有一點嬰兒呢？

　柯鎮惡抱起了柯蘢兒，在的臉上了，道：“不是說你，是你的姐姐，柯蓉兒，過一陣子就要來這里了，蘢兒你開不開心？”

　柯蘢兒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文道：“就是莫愁姐姐說的蓉兒姐姐麼？”

　柯鎮惡道：“嗯，就是，怎麼，你不開心麼？”

　柯蘢兒撇了撇，道：“不開心！”

　馮蘅笑道：“怎麼不開心了？”

　柯蘢兒道：“莫愁姐姐說，蓉兒姐姐是個小魔，專門欺負小朋友！”

　夫妻二人聞言皆笑了起來，柯鎮惡道：“蘢兒不怕，要是欺負你，就讓你娘罰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