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嫿並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依舊還在往巷子的更深走去。
霍司南說的不錯,青石巷是京都的貧民窟,在這裡居住的幾乎都是混跡在社會底層的人,所以治安也相對混,因為很多事連警察都管不了。
霍箏的前夫住在這裡,可見這些年混的有多差。
時嫿剛走進去,就聽到兩個婦在吵架,罵人的句子全程沒有重複過。
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覺得好笑,有種回到了鄉下的覺。
在鄉下,很多婦都深諳罵人的法則,對們來說,罵人很簡單,大概就是以媽媽為中心,以親人為半徑,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輻。
兩個婦正罵的來勁兒,突然發現一個外人正站在旁邊看戲,們瞬間就偃旗息鼓了,罵罵咧咧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得震天響。
時嫿彎,在這片區域看了一會兒,算是清了大概況。
這裡住著的全都是外地來打工的人,很多婦的丈夫甚至都不在家,幾年才回來一次,所以婦們為了保護自己,格變得十分兇悍。
拿出照片看了看,很快就發現了潘岳住的地方。
潘岳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好看,雖然沒錢,但也不至於混到這個地方來,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時嫿並沒有貿然的去敲門,畢竟潘岳毆打霍箏的事,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現在如果把人招惹了,今天別想。
所以今天只是過來看看,這裡的況。
門很快打開了,潘岳從裡面走了出來。
時嫿的手裡就著他的照片,但是見到照片的第一眼,真不相信這種長相的人會毆打人。
潘岳的長相十分儒雅,就連骨子裡都流出一種謙和有禮。
時嫿靠在拐角看了很久,幾乎把潘岳的都快看穿了,也看不出這是一個打老婆的男人。
幾乎一眼就確定,當初的事肯定有苦衷。
正打算走過去,就看到房間里又出來另外一個人,滿臉的尖酸刻薄。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混到這個地方來了,這些年在我家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結果做個事這麼拖拖拉拉!今天下午把那堆服洗了,還有家裡的地全都掃了,廠里的事你也幫忙理一下,別真把自己當這個家的人了!」
潘岳的臉上滿是忍,眉心一直在狂跳,最後還是出聲。
「大嫂,這棟房子當初是我借錢給哥買的,我住在這裡也不犯法。」
人的臉上一怒,氣得直接踢了他一腳。
「你借錢?!你有什麼錢借給我們?!你當初被那個人騙的團團轉,人家出軌你都不敢吭聲,還一次次的原諒,最後還把自己的名譽都搭了進去,你看看那個人都是怎麼對你的,人家攀上高枝后,徹底封殺你!你在外面本找不到工作,堂堂大學生居然窩在這個巷子里,你說你丟不丟人!!」
潘岳的眼裡瞬間猩紅,想起霍箏,心裡恨意纏繞。
「大嫂,房子的錢確實是我借給大哥的,只是當時因為信任他,並沒有打欠條,不信你問問哥。」
他的話剛說完,就看到潘明走了出來。
潘明的臉上寫滿算計,卻還是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
「潘岳啊,這個錢的事我真的記不清楚了,你說說你,親兄弟也該明算賬,如果真有這回事,就該把欠條給打了,這樣雙方都不會忘記,你說對吧?現在你住我家,我沒你吃穿,工廠的事就麻煩你了,如果能掙錢,到時候一定給你分紅。」
他沒什麼文化,本不會運營什麼工廠,多虧了有潘岳在這裡。
現在工廠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只要接下來能掙到錢,他們一家就能從這破地方搬出去了,到時候也去會會有錢人的生活。
旁邊的人聽說要給潘岳分紅,瞬間提住了潘明的耳朵。
「分什麼紅?!老娘的錢就是扔了也不給他!你們兄弟倆真是一個比一個窩囊,如果你爭點氣,我還留著這個廢幹什麼!!」
潘明陪著笑,不敢說話。
畢竟開工廠的錢都是方出的,他頂多就是跑的,而真正的智囊團則是潘岳。
潘岳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裡也沸騰著怒火。
可是終究,他還是忍了,「我知道了。」
人又罵了幾句,這才出門。
這個地方轉眼只剩下潘岳一個人,時嫿這才走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潘叔?」
有些不確定,甚至看到照片的瞬間都不敢確定,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老家的鄰居麼?
只是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了,聽說在城裡發展的很好,沒想到和霍箏結婚的人居然是潘叔叔!
在小時候,媽媽一走,和外婆就沒了依靠,家裡的親戚又容忍不了,經常搶的東西吃,讓肚子。
也不敢告訴外婆,害怕外婆擔心。
隔壁的潘叔叔就總是悄悄給他塞饅頭,塞煮的玉米,有時候甚至是零花錢。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潘叔叔。
聽說這個潘叔叔很有本事,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有一個貌如花的富二代妻子,算得上是人生贏家。
不過奇怪的是,那段時間潘叔叔一直在鄉下,面容有些憔悴,很提到自己在京都的事。
又加上也還小,整天沉浸在沒有媽媽的悲痛當中,也就逐漸模糊了這段記憶。
現在算起來,那個時候的潘叔就已經和霍箏離婚了吧,並且霍箏那會兒早就和許茂松結婚了,還有了個幾歲的兒子。
這個兒子就是許長安,畢竟和許長安相差不了幾歲。
剛剛聽那個人說潘叔被封殺,也就是說,霍箏在嫁給許茂松之後,抹黑了潘叔的形象,又讓人尋他的麻煩,害得潘叔不得不躲到鄉下?
「你是?」
潘岳並不認識面前的人,畢竟他在鄉下待的時間不多,對於自己無意間幫助了一個小孩的事,記不清了。
「潘叔,我是時嫿。」
潘岳的眼裡瞬間就亮了,但是接著,臉上就變得窘迫,「是......是你啊......」
老家的人都說他在外地混的很好,他每次回家,大家都爭相結。
那次他回去也是一樣的,後來大家不小心知道了他的遭遇,便在背後中傷他,諷刺他。
他回到鄉下原本是為了避難,可聽到那些消息,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那裡,所以又回了京都。
霍箏做得很絕,幾乎杜絕了他再去上班的可能。
走投無路之下,他想起了自己在京都的親人,投奔人家后,藏在了青石巷。
雖然這些年夠了辱罵,但總好比被鄉下的鄰居脊梁骨。
現在被時嫿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他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時嫿覺得很奇怪,的記憶有時候像是出現了斷層一樣,如果沒有見到這個人的真容,僅僅是一張照片,是絕對想不起的,就像腦子曾經過什麼傷害一樣。
潘岳現在沒錢,一分錢都沒有,所以也說不出「請你出去吃飯」的話,只能尷尬的站著。
「潘叔,有空麼?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潘岳點頭,但是想到什麼,臉上又出現屈辱,「抱歉,我待會兒還要去工廠看看,今天可能沒有時間。」
如果讓大嫂知道他沒有去工廠,今晚又是一陣嘮叨,估計飯都吃不上。
「沒事的,那你明天有時間嗎?」
潘岳點頭,其實他一點兒都不想出去吃飯,他在這個地方窩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這裡。
外面的繁華和他無關,每一次他出去,就覺自己是過街老鼠,跳樑小丑,還不如就在這塊地方,窩囊的老去。
「那好,我明天來找你。」
時嫿的心裡有很多疑問,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便離開了。
潘岳在門口站了一陣,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
青石巷是錯綜複雜的小巷子,如果不是南時事先把地圖給,肯定會迷路的。
因為這裡面麻麻的全是住戶,房間一模一樣,一家幾口就住在幾平米或者十幾平米的地方。
所以外界的人都說青石巷的居民早早的就住進了棺材里,畢竟只有棺材才會這麼仄。
時嫿剛踏出一步,一巨大的不安突然席捲全,一抬頭,發現不遠一個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男人的眼神滿是嗜和冷,幾乎確定,自己真的要死了。
的子在巨大的張下,一點兒都不了,像是被點了。
越是著急,越是不了。
「砰!」
聽到了子彈出膛的聲音,幾乎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一個男人的膛突然闖了上來,將的護在下,並且抱著滾了一圈兒。
時嫿的鼻間都是腥味兒,厚重又刺鼻。
昂首,看到了霍司南蒼白的臉。
「嫂子,我突然後悔了。」
至於後悔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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