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師王磊知道自己了行藏,幹脆也不掩藏瞞出,直言不諱地笑道:“市井遊俠們常說綠林好漢,卻將赤眉義軍忘地一幹二淨。歸結底,還是綠林軍抓住機會從龍有功,功洗腳上岸,儼然了新朝的功臣。赤眉軍卻押錯了寶,被朝廷剿殺殆盡。”
葉知秋對他的說辭不置可否:“世即將來臨,爾等赤眉後人,莫非是想再次押寶下注,投資某位諸侯,輔助其一統天下,做從龍的功臣,為先輩博個追封?”
王磊輕輕點了點頭:“西涼軍擴建後泥沙俱下,其言其行簡直肆無忌憚,與匪有什麼區別?一看就不是得天下的候選諸侯!關東群雄多是塚中枯骨,天下太平時仗著家勢還能呼風喚雨,一旦世來臨,第一個倒黴的就是這些眼高手低的家夥!能讓我們看中的,只有烏程侯孫堅,驍騎校尉曹,還有你如今投效的中山太守劉備!”
葉知秋聽到這裡,忍不住暗歎,心想:“孫曹劉三位諸侯,按照我知道的曆史,後來都了氣候,在與諸侯的征戰中,殺出一條路,三分天下!不過,這可不是我的計劃,天下一統才是正理!”
葉知秋收束心思,稍微正說道:“孫堅的基在江東,不提荊州的劉表,徐州的陶謙,單是山越作就夠讓人頭疼了。待他平定後方,再揮軍北上,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實現?玄德公劉備仁義立,不過實力偏弱,後沒有家族助力,麾下將士多是平民出,幾個文臣還是寒門士子,想要幹一番大事,總覺得人手不足。曹孟德出宦世家,與士族豪強有舊,舉起義旗登高一呼,響應者雲集而來,麾下大軍兵強馬壯,卻是有幾分事可能的諸侯。不如,你們投效曹罷!”
化師王磊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接自己的話頭,反過來鼓自己投靠強藩諸侯,忍不住訝然失笑:“按常理來說,你應當為玄德公考慮,起勁地招攬我們,此時卻讓我等去投曹孟德,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葉知秋咧一笑:“劉備是仁主,行事明正大,無事不可對人言。你們赤眉後人,潛伏多年,搗鼓出不知所謂的散修聯盟,鬼鬼祟祟地作著各種**勾當,於於理都與我方格格不。再則,天下大,龍氣法無法恢複,你們才能如魚得水,如果天下一統,押寶下錯籌碼,恐怕又是一場清洗!你們還有機會複起?依我看,不見得!”
雙方擺明了車馬,化師王磊也就不再掩飾,忍不住歎了口氣:“正是因為天下即將大,龍蛇並起,諸侯競相逐鹿中原,我方不知天時,只能布局天下,廣泛撒播種子,以期將來局勢明朗,再做決斷!”
葉知秋朗聲笑道:“有我在,你們就別想把爪子遞過來。玄德公的道將舍我其誰?下一次見面,我不會放過你!”
化師王磊忍不住搖頭:“道友,你真是一個殘忍無的人!現在還記恨當初的圍殺麼?我方可是大敗虧輸,折了心培養的五毒傳人,沒想到反過來就了你。”
葉知秋笑道:“你們的眼界就這麼低?只看見自己挨揍,知道疼了卻沒有任何反思!沒看到我麾下的道兵,至都是十人將的實力,其中佼佼者更是百人將的水準。你們培養的五毒道脈傳人,也是眼高於頂的繡花枕頭,看似金玉在外,其實本質上只是一個草包!”
王磊還想再爭辯一下,沒想到對手取出一面八卦鏡,可以破自己憑妖怪皮變化的法,當下不敢多說,連忙後退幾步,披上鼠皮就地一滾,只見一團油量灰閃過,立地變一頭大老鼠,使勁刨土躥進地底,頭也不回地逃走。
葉知秋看著這位“舊相識”來了又去,不瞇眼沉思:“散修聯盟是赤眉軍後人,武中興的曆史留。照這樣看來,世再臨引發的劇烈,什麼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以後就更多事了。”
想起自己私下與人見面,談論天下大勢走向,葉知秋覺得該向劉備提個醒,免得他被心存不善的修士蠱了去。
誰知,他剛剛轉,準備去找與村老閑談的玄德公,白面書生似的劉備,一臉淺笑地站在後不遠,扶著一棵枝繁葉茂的樟樹。
如此近的距離,劉備的氣息竟然毫無察覺,這個發現令葉知秋驚歎不已,不過他剛才的說辭出自真心,即使稍微有點自大,也沒有任何可以指摘之,當然是神自若,向玄德公拱手揖禮,漫步走過去。
事實上,劉備也是剛來不久,不過他耳聰目明,聽到不有趣的談話,心裡頗不平靜。當他看到信重的道將,發現自己就在左近時,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逝,臉上神更是坦然自若,立即明白過來。
就在這時,劉備掌握的報渠道傳來最新消息,稱大將關羽率軍攻破鞏縣,繳獲了大量糧草軍資,在這座縣城武庫,起出大批強弓勁弩,弩箭無數!
以劉備的沉穩,知道此事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葉知秋趁機轉移話題:“我軍攜帶糧草不多,又是孤軍深,奪取軍資補充消耗在所難免,在西涼叛軍地界以戰養戰,實為上策!”
劉備聽了這番話,輕輕點了點頭:“聯軍盟主見不得諸侯得勝建立功勳,私下克扣糧草軍械,我軍實在是地狠了。現在繳獲甚多,就先取用部分武裝起來,我是寧可耗費多倍軍資,也不想用麾下將士的命,去填西涼叛軍的坑!”
葉知秋忍不住歎道:“玄德公真是天下有的仁主!不過,有時候心腸得狠起來,畢竟現在是大爭之時。公若是下不了手,本道願意為王前驅!”
劉備看著走近的道將,忽然想起葉知秋麾下的道兵,與自己的親兵相比也不遑多讓,實在是令人訝異。以前他聽說過有這支伏兵藏在京畿地界,也就是年前的事,仔細算下來,前後不過數月,就練出如此武勇的悍兵,真的是不可小覷。
“葉兄弟,你對現在的時局如何看?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
葉知秋知道劉備在問什麼,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豺狼當道!董涼州若是長期強勢,西涼軍又能得豪強支持,或許有鯨吞天下的可能。可惜,董賊被權勢所迷,擅殺朝中大臣也就罷了,在京城刮地三尺,引起民怨沸騰,如今又有遷都之舉,搖國本,恐怕死族滅就在不遠,就別提什麼霸業了!”
“經此一鬧,漢室威嚴所剩無幾,主幹腐朽爛掉,不如移植旁枝取而代之。幾年前,漢室宗親重臣分去州郡,就是漢室之策,期許其人紮地方積蓄實力,重演武中興舊事。公若有心,應當放棄這方百戰之地,回到冀州涿郡培植勢力,結好士人,籠絡豪強,伺機而,一旦有變,就將冀州牧韓馥取而代之。”
劉備忍不住出驚訝神,仔細看了葉知秋一眼,發現麾下道將毫無所,便開口解釋:“韓馥韓文節,汝南袁氏的門生故吏。袁氏在冀、並、青、兗各州都有潛勢力,或明或暗,若是地方有變,袁公路想要州牧大權,韓馥幾無抵抗……明白了!”
隨即,劉備恍然大悟,同時也對葉知秋救下潘,暗中搭上冀州軍的舉,起初不以為然,現在卻慨莫名。
“葉兄弟,真是深謀遠慮!”
葉知秋也聳了聳肩膀:“北地四州,冀州軍兵強馬壯,也是天下有數的強軍。在關東諸侯結盟時了相,攻打虎牢關時也泄了底,過於矚目,難保不會有人生出覬覦之心。公既然明白此節,就應當早做準備!”
劉備仔細看著葉知秋,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道將,忍不住笑道:“我有葉兄弟之助,猶如高祖得子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