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很乾淨，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桌子、櫃子的邊角都用厚布包裹，茶幾上能看到果盤，但是卻沒有擺放任何刀和尖銳的品。

“高醫生，快請進。”一個穿著白襯的人將高醫生和陳歌迎進了家門，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保養的很好。

“王欣的病好點了嗎？”

“安.眠藥和你開的兩種抗抑.鬱的藥都在用，可效果很差。”人苦笑一聲：“病沒有太大的好轉，反而是副作用有些明顯，乾嘔、手抖、打冷，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筷子都沒拿穩，夾的菜掉了一地。高醫生，你說王欣，還能好嗎？”

“相信我，一定會變好的。”

“恩。”人這時候纔看到跟在後面的陳歌：“這位是？”

“我陳歌。”陳歌不願在門外耽誤時間：“能讓我見見你兒嗎？”

“這……”人扭頭看了一眼高醫生，似乎是在徵求對方的意見。

“我會陪他一起進去。”

高醫生點頭後，人才有些不願的放陳歌進來：“那孩子在臥室裡，午飯就吃了一口，就又大哭了起來。”

人走到裡屋一扇房門面前，輕輕敲擊，半天沒有迴應，扭把手，將門推開了一條。

沒有說話，人嘆了口氣，退到旁邊。

“我們進去吧。”高醫生注視著陳歌：“千萬不要刺激病人，你準備做任何事前都要和我商量一下。”

“好。”陳歌再三保證，這才和高醫生一起進了王欣的房間。

地毯被加厚了，櫃和桌子的棱角全被磨平，屋子裡看不到任何尖銳的東西，窗戶上也裝了防盜網。

屋沒有放牀，只有兩層厚厚的牀墊摞在一起，所有裝飾都是純的，沒有太多圖案。

高醫生向旁邊挪，陳歌這時候纔看到了自己要尋找的目標。

牀墊上躺著一個材纖細的孩，穿著寬鬆的圓領白上，下是一條淺藍的短。

皮很白，四肢無力攤開，給人的覺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折斷一般。

發現有人進來，孩慢慢從牀墊上坐起，和陳歌想象的完全不同，看起來很正常，只是有點不說話。

“王欣，頭還疼嗎？”材拔的高醫生，溫的蹲在牀墊旁邊，讓自己的低於對方的視線。

孩搖了搖頭，看了陳歌一眼，很快又收回目。

“那能睡著了嗎？”高醫生繼續詢問，孩這次的反應比較激烈，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非常用力，當手再拿開時，指間全是生生揪下來的黑長髮。

“還是無法睡啊。”站起，高醫生眉頭皺：“兩種藥都沒有用？”

“高醫生，能讓我和說兩句話嗎？”

“王欣現在況還算穩定，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

陳歌走了過去，他學著高醫生的樣子蹲在孩前。

孩可能是把他也當了醫生，沒有太抗拒，只是拉扯了一下袖子，將胳膊上的一條條紅印給遮住，那好像是自己抓出來的。

眼前的這個孩很脆弱，給人的覺就像一個紙做的風箏，全靠著一條細細的線拴著，稍有不注意就會崩斷，飛烏雲裡，最後被風雨撕爛。

“王欣。”陳歌從口袋裡將那桿用明膠帶纏裹的圓珠筆拿出：“你的朋友一直有話想對你說，我把帶來了。”

王欣看了那桿圓珠筆一眼，沒有表現出太特別的緒，可能是想要努力微笑一下，來回應陳歌這個並不搞笑的冷笑話，可是發現自己本做不到。

旁邊的高醫生和趴在門外聽的人也都一頭霧水，實在想不明白陳歌在做什麼。

王欣沒有反應，陳歌並不著急，他從書桌上拿出一張白紙放在牀墊上，豎直握筆，擺出玩筆仙遊戲的姿勢。

陳歌是背對高醫生，面朝王欣的，他只張沒有發出聲音，通過口型默唸出筆仙遊戲的前幾句話。

張合，王欣的注意力慢慢被陳歌吸引，第一次將頭完全扭過來，看著陳歌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非常恐怖的事，瘋狂揮手臂，不斷往牆角里。

“你做了什麼？！”門外的人衝進來和高醫生一起阻止了陳歌。

“我在幫打開心結。”陳歌小心護住手裡的圓珠筆：“王欣上發生過我們都不知道的事，那件事纔是的病因！給我一分鐘，我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

他態度堅決，護著筆趴在牀邊，在來之前他只是爲了完筆仙的任務，可真正看到了這個孩痛苦的樣子後，陳歌突然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

“要不就讓他試一下吧。”僵持了片刻，高醫生選擇相信陳歌一次：“在我對王欣的治療過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緒，或許這次真的有希。”

人最終被高醫生說服，他們願意給陳歌三分鐘的時間。

兩人走到了房門外面，陳歌起將窗簾拉上，把門關嚴。

“王欣，你的朋友一直有話要對你說。”

在陳歌默唸的時候，躲在牆角的孩越來越害怕，如夢魘般糾纏了幾年的記憶又浮現在心頭。

陳歌狠心繼續，沒過多久，懸停在紙面上的筆突然自己了一下，隨後在白紙上寫下了娟秀的字跡，這字和陳歌的字完全不同。

“王欣，我沒想到自己當初的一個玩笑會對你造這麼大的傷害，你一定很恨我吧？”

看到白紙上的悉的字，王欣呆住了，那一瞬間覺心都是空的，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緒。

“我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那天我只是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想要故意嚇一嚇你，套好了繩索後，但沒想到椅子會突然倒。”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這只是卑劣自私的我，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對不起，王欣。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你不要再被我影響，努力、快樂的生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