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錢淺的問題,清虛一反常態地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是我徒弟,我這輩子隻有你和玄明兩個徒弟,你又是自小在我眼前長大。大約是我這個師父太不像樣子,你從小就被我養歪了,倒是十足像我。將你養這樣活潑的子,為師原本還有幾分得意,我之前從未想過讓你去繼承劍宗傳承,隻想著我清虛的徒弟,一輩子定要恣意而活,仗劍天下,是不是能夠修仙都不要,隻要隨心而為就好,就算闖了禍也沒什麽大不了,還有老子給兜著。但……一切都爭不過天意,當初若能想到今天……”
“師父……”錢淺呆呆地著清虛,這個慣常沒正形的師父,這還是頭一次用這樣悵然的口氣與說話呢。
“你沒猜錯。”清虛長歎一聲繼續說道:“你師祖的意思,若是平時,自然是玄靖繼承劍宗傳承最合適,然而眼下,他在三個最得意的徒孫中考慮良久,最終還是選了你。隻是你自小是我與清淵師兄看著長大的,你的子,我們怎麽不清楚。清淵那家夥心疼你,還想著讓玄靖去接傳承呢,但……其實他也清楚,師父是對的,眼下形勢,隻有你最合適。”
“好了師父。”錢淺的眼裏已經泛出了淚花,但還是咧著努力笑著:“你不早說,早說師祖訂了讓我去接傳承就好了嗎!還故弄玄虛,害我和玄靖師兄吵嚷了半天,吵了半天沒用不說,倒顯得師兄比我聰明似的,早早領悟了師祖的用心,而我反倒一直不懂事的樣子。討厭!都怪師父。”
“哼!”清虛冷哼一聲,倒是又恢複了幾分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樣:“清淵那老小子才稀罕懂事徒弟呢,老子不稀罕!老子的徒弟,就要跟老子一個樣才好。”
“師父,”錢淺朝清虛瞇起眼,咧笑出一排白牙:“我一個人須彌回境,好心虛呀!萬一被揍趴下,得不到傳承,你會不會很丟臉?你要是丟了臉,千萬別來怪徒弟我,是師祖讓我去的。”
“小兔崽子!”清虛一掌呼在錢淺後腦勺上:“你是老子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徒弟,要是你敢讓老子丟那麽大的臉,看老子不把你皮剝了。”
“師父啊……”錢淺眼淚流下來了,但還是帶著一臉皮皮地笑:“我們……我們火隻有值錢,皮不值錢的。”
看著流著眼淚笑嘻嘻的錢淺,很久沒有開口的清衡臉上也出現了幾分悵然,他深吸一口氣,直接開了口:“玄玉聽令!”
原本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劍宗傳承之爭的玄玉完全沒想到,清衡道長居然會點他的名字。他自從穿越過來以後,還沒什麽機會和清衡道長長期相呢,雖然從以前玄玉的記憶裏得知,這個師父,對玄玉,對慕秋水都是很好很好的,但穿越黨玄玉還是有些怕清衡,自從穿越來之後,他甚至有些刻意避免與清衡相,生怕被這個疼徒弟的師父看出端倪來。
這一次清衡出山和他們一起行,玄玉一直都乖巧得很,不用錢淺叮囑,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崩人設,但突然被點名,他還是嚇了一大跳,有些慌慌張張的朝清衡行禮:“師父,請吩咐。”
清衡一張溫潤的臉上浮出幾分擔憂,但還是開口吩咐道:“玄玉,三日返回五靈道宗,與玄音一道,執掌門諭令須彌回境試煉,接下法宗傳承,不得有誤。”
“師父!”這一下玄玉完全驚呆了,原遊戲裏好歹還有玄靖接了五靈道宗劍宗傳承的劇,但法宗傳承完全沒提過。遊戲中,五靈道宗境副本是主角團全員到齊的六人副本,大家都去了,拿到傳承的也隻是玄靖而已,法宗傳承就沒提過!
玄玉愣了一秒,接下來,直接跪下了,他跪到清衡腳下,十分懇切的說了一句:“師父,我真的不行!讓秋水去吧,我……”
這是穿越黨玄玉到這個位麵之後,頭一次主向人下跪,對象是他這個的師父。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在現代社會長大的他,會如此心甘願的向人下跪。當玄玉聽到清衡讓他去接下法宗傳承時,他以為自己會很怕。但玄玉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這個穿越黨的第一個想法竟然不是考慮是否能擔起法宗傳承這麽大的責任,而是在擔憂,萬一他最後還是要以神魂封印魔族通道,那麽他死了,法宗傳承就斷了。
“玄玉。”清衡沉默一瞬之後開口:“為師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師父……我……”玄玉頭砰地,覺得自己渾都抖了,他倔強地沉默著,無法開口向清衡解釋自己的苦衷,但也無法兩眼一閉,直接聽從清衡的吩咐回宗門。他怕得太多了,怕自己這個外來靈魂得不到認同,拿不到傳承,也怕自己能力不夠,無法在境堅持下去,讓清衡失,又怕自己最終還是會像原來的玄玉一樣,以靈魂封印魔域通道,最終還是會死,無法擔起延續傳承的重任……
種種思緒在玄玉腦中翻滾,他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想逃,沒有想推卸責任,這一刻,他似乎真的為了五靈道宗的玄玉,無論他是男是,都不重要了。他跪在自己的師父清衡麵前,心心念念地隻是如何承擔責任,不讓自己的師父和夥伴們失。
“玄玉,”看著不知因何緣由倔強沉默的玄玉,清衡長歎一聲:“為師不知你為何推,但你師妹門尚短,放眼法宗玄字輩弟子,唯一能讓為師稍放心的,也隻有你了。”
“我……”玄玉終於抬起了頭,抬起頭著清衡。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認認真真的不逃不避的著清衡的眼睛,他微微抖,最後開口說道:“是!弟子領命!弟子會與玄音一同返回宗門,接下法宗傳承,不師父失。師父,此去屠魔,請您務必小心,我……我和玄音很快就會回來,與你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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