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傘，陳歌進雨中的城市，他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任務，還是想要幫助那個人，或許兩者都有吧。

乘車前往含江福利院，雖然已經過了探訪的時間，不過陳歌因爲種種原因，認識看門的大爺，還跟照顧範鬱的一位福利院老師很悉。

在門外等了幾分鐘後，陳歌被那位老師帶進了福利院當中。

“你是來接範鬱的嗎？這孩子現在的況已經好了很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再把自己關在小屋裡，開始嘗試著跟別人流，畫的畫也沒有那麼嚇人了，除了黑和紅外，他也開始使用其他的。”那位老師很是開心，不斷的誇獎範鬱。

陳歌不知道範鬱的改變和通靈鬼校的畫家有沒有關係，可能是心結被打開，又或許畫家在離開通靈鬼校後，走出門後，見了範鬱一面。

一切都有可能，畫家本就是一個無法捉的存在。

“我這次來是因爲其他的事。”陳歌和老師一起進屋，他收起雨傘，從揹包中取出了那張照片：“能不能帶我去見一下院長，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問他。”

“院長已經回家了，你問我也可以，這福利院裡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是十年前的事，那個時候這福利院還是一傢俬人的孤兒院，你那會應該還在上學吧？”

“十年前？”老師想了一會：“要不，你去問問看門大爺。他是我們這裡呆的最久的員工，以前還是私人孤兒院的時候，他就在看門了。”

“好。”陳歌將看門大爺請進了屋，他將照片遞給老人：“這個男生你有印象嗎？”

“臉都沒有，你讓我怎麼看？”看門大爺把照片拿到眼前，皺紋在一起：“十年前的事誰能記得清楚？”

“您仔細想一下，當時孤兒院裡有沒有一個記憶力很差的孩？這個男生應該是那孩最好的朋友。”

聽到陳歌的話，看門大爺臉上的皺紋皺的更深了，他想了好一會，忽然拍了一下陳歌的手臂：“好像有這麼一個孩！你再讓我看看照片！”

看門大爺雙手拿著照片，反覆看了很久：“這個男生我還是記不起來，但你說的那個孩我有印象，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棄，據說被棄的原因是大腦先天功能不足，記憶力很差，做事丟三落四，人也非常笨。”

“先天腦功能不足？”這對陳歌來說還是個新名詞，他是第一次聽到。

“我也是聽說的，那孩長得很俊，人也乖巧，但就是老忘事，很多孩子都被領養了，只有一直呆在孤兒院裡。”看門大爺慢慢回想起了更多的事：“從兩三歲一直到十幾歲，在孤兒院裡生活了十多年，可能是因爲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那姑娘的病越來越嚴重。”

“一開始還能記住周圍朋友和老師的名字，在老師鍛鍊下，不僅能夠生活自理，還可以幫忙做一些事。這姑娘雖然記不好，但是特別勤快，被欺負了也從不還口，所以孤兒院也就默許留下來幫忙。”

“可誰知道後來況越來越糟糕，連人臉都記不清楚，只保留著最基本的生活能力，稍微複雜一些的事都做不了。”

“年齡已經大了，什麼忙都幫不上，還需要別人照顧，慢慢的大家對的態度就變了。”

“這個私人孤兒院裡的孩子都不大，就特別顯眼，後來我也不知道院裡領導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那姑娘記差，還讓跟我一起看大門。”

“領導說是想要給找個事幹，不能讓以後爲一個廢人，但我總覺得領導的真實意思是放棄了，甚至希走丟。”說到這裡，看門大爺嘆了口氣。

“希他走丟？你是怎麼看出來院方有這個意思的？”如果真是這樣，那質可就完全變了，陳歌覺得方魚的變化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院方老是給我安排一些送遠件的任務，我到跑，留下一個人看門。有次我回來的時候，那姑娘沒在門口和屋子裡，我跑遍了孤兒院四周，最後在後山一棵大樹下面找到了。”

“我當時很生氣，問爲什麼跑，說有一個風箏飛的很高。”

“我真的有些害怕，幸好那風箏最後掛在了樹上，沒有飛遠。”就算隔了這麼多年，大爺回想起來，仍有些嘆，那個孩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大爺，在跟你一起看門的時候，有沒有男生來陪？或許對表現很熱的？”

“沒有，就一直是一個人。”

“這就難辦了。”陳歌看著手裡的照片，回想剛纔的對話，試圖尋找被自己掉的線索：“大爺，你剛說方魚第一次走丟是看見了風箏，所以追了過去，按照那種格應該不會到跑，可爲什麼偏偏看見風箏以後就會追過去？很喜歡風箏嗎？這風箏會不會是某種信號？”

“那你想多了。”大爺正準備正要說些什麼，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對了！風箏！以前孤兒院裡確實有個男生跟方魚關係很好，那孩子是個話嘮，好像也患有某種疾病，總喜歡反反覆覆說同樣的話，你聽第一次還好，但每天聽那些東西，誰都會厭煩。”

“所以那個男生就找到了方魚？”

“是的，方魚記很差，男生反覆說的那些東西，第二天也會忘記，每次都像是第一天那樣。”在陳歌的提示下，大爺終於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他倆應該算是朋友，但是命不同，方魚的病越來越重，男生的病卻隨著年齡長，慢慢正常了。不過就算那個男生正常了，他依舊喜歡跟方魚在一起，他比方魚大三歲，誰欺負方魚，他都會第一個衝上去。”

“可這跟風箏有什麼關係？那個男孩現在又在哪？”陳歌覺自己要找的鬼就是那個男生。

“忘了是哪一年，老師帶著孤兒院的孩子們去春遊，大家在東郊一個水庫旁邊放風箏。那個男生和方魚的風箏掉落到了樹林裡，他倆進尋找，再然後男生就失蹤了，我們只找到了昏迷的方魚。”

“失蹤？”陳歌皺起了眉，男生如果失蹤，那自己的線索可就斷了。

“等方魚醒來後，我們問過，說自己和那個男生進樹林裡找風箏，看見有條小路通往一座種滿了鮮花的宅院，那裡還有很多孩子的笑聲。風箏落在了宅院的籬笆上，他們去取風箏時，一羣不認識的小孩抓住了他們，想要將他們拖進屋裡。那個男生在最後關頭將方魚推了出來，然後他主關上了門。”

大爺的話別人聽起來可能沒什麼覺，但陳歌不同，東郊水庫旁邊種滿鮮花的小屋他以前也去過！

那時候他上小學，剛剛從東郊搬到西郊滿一年。

他的父母一直嚴他去含江東郊，但那天是學校組織的郊遊。

同樣是在東郊水庫，同樣是看到了樹林中那座滿是鮮花和孩子笑聲的房屋。

陳歌那次能逃過一劫，完全是因爲隨帶著自己親手製作的布偶，那個布偶裡住著羅董事的兒，也就是現在新世紀樂園的守護靈。

“應該是同一個地方！”

陳歌沒有想到方魚和那個男生竟然也去過那裡，他們的過去和自己的過去，產生了一個點。

“這次到的品似乎沒有那麼簡單。”陳歌提起揹包，不過他並沒有衝：“兩位，我還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那位老師對陳歌很有好，覺得陳歌是個很有心的人。

“你們能查到那個男生的資料嗎？我這裡有一個日期，可能是他的生日。”陳歌翻照片，照片後面寫著12月21日。

“我盡力吧，不過你別抱太大的希。”

“麻煩你了。”陳歌跟老師和看門大爺道別後，打開傘，提著揹包跑出福利院。

“小學時候的仇，現在報也不算晚。”

他馬不停蹄，打車來到東郊水庫。

“每次我來東郊這些偏僻的地方，天氣都很差，不是下雨就是颳風。”

出租車把陳歌送到水庫外面就飛速逃離，他獨自一人打著傘在路邊走了很久。

小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幸好這裡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江水安靜的流淌，雨珠滴落在上，周圍漆黑一片，陳歌因爲擁有瞳的緣故，他也沒有開燈，就好像和黑暗融爲了一。

“我記得當時就是進了這一片樹林。”

陳歌不知道這些年來水庫附近發生過什麼事，這裡變得比以前更加荒涼，原本的住戶也都已經搬走，那片樹林也和後山連在了一起。

按下復讀機開關，翻開漫畫冊喚出無頭鬼和惡臭，陳歌這才進林中。

雨水落在樹葉上，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裡和外面似乎是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