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陳歌悄悄到了堤壩上,他緩緩靠近那對母子,在距離他們五六米的時候喊了一聲。
這個距離就算對方做什麼衝的事,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救下對方。
聽到陳歌的聲音,那位母親很是詫異的朝後看了一眼,似乎沒想到大清早會有人來這裡。
“我們能聊一聊嗎?”陳歌向前出了手,他停在原地,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這樣不會帶給對方太大的心理力。
經歷了那麼多事,陳歌現在就跟專業的自殺干預員差不多。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人笑了一下,牽著男孩的手想要回到堤壩上,但是男孩卻不同意,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用盡全力氣反抗。
人說話的語氣,以及說話時的神態都很正常,並不像那些被生活到無路可走的人。
鬆了口氣,陳歌緩緩朝這對母子走去:“你怎麼能帶著孩子翻過翻護欄呢?太危險了,萬一腳了掉下去怎麼辦?這水庫非常深,據說裡面還生活有將近兩米長的大魚。”
“實在抱歉,以後我會注意的。”人牽著男孩的手,擋在男孩前,似乎是不想讓陳歌看見那孩子的臉。
“不要離水太近,尤其是小孩子。”陳歌知道東崗水庫裡面有水鬼,這個小男孩站在堤壩邊緣,一直試圖手水面,如果此時水鬼出現,那後果不堪設想。
費了好大力氣,人才把男孩拽到了圍欄後面,那個孩子好像不會說話,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雙手抓著欄桿,不斷的鬧騰著。
“他好像很喜歡水?”陳歌覺有些異常。
“不是喜歡水,這孩子只是喜歡到東崗水庫玩,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如果每天不來一次東崗水庫他就會鬧一整天。”
“你孩子……”陳歌的目躍過人,看向了被保護在後的孩子。
那孩子長著一張非常可的臉,只不過可能是因爲經常哭鬧的原因,他的眼眶特別紅,眼底還有,不像其他孩子的眼睛那麼澄澈。
“以後我會注意的。”人沒有回答陳歌的問題,不想跟別人討論自己的孩子。
牽起男孩的手,人很溫衝著孩子說道:“該走了。”
聲音裡著一心疼和關,能看得出來很這個孩子,就算這個孩子和其他孩子不同。
“我以前聽水庫管理員說過一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陳歌輕聲說道:“他告訴我這水庫裡面有水鬼,還有一口沉棺,有些小孩看見水邊飄著一蓬蓬黑的草,好奇的過去查看,其實那些水草是水鬼的頭髮,當小孩靠近水面的時候就會被水鬼拖拽下去,關進棺材當中。”
陳歌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留意那個小孩,他沒有發現那個男孩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你還信這些啊?管理員應該是想要警告那些來水庫玩的小孩,不讓他們隨便下水游泳。”人並不相信這些關於鬼怪的傳說。
“我這裡有一些照片。”陳歌拿出自己手機,他找到了當初警方在水庫打撈的照片,還有那些從棺材裡取出的大量人偶的照片。
初慢慢升起,水庫上淡淡的霧氣散去,這裡景很,但是堤壩上的幾人卻無心去欣賞。
陳歌拿著手機,展示著自己保存的照片。
在旁人看來,陳歌也是個很奇怪的人,大清早攔住路過的母子,講著可怕的故事,還拿出了恐怖的照片。
正常人的反應或許應該是裡搪塞幾句,然後藉故離開,但那位母親的做法則有點不同,當著自己孩子的面,在不斷反駁陳歌。
就算是看到了照片,人依舊不相信任何關於鬼怪的傳說,並且還在不斷向陳歌強調,所有鬼怪之類的傳說都是騙人的。
陳歌一開始也沒在意,但他慢慢覺不對勁。
這個人的表現不像是在說服陳歌,更像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
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但是不願意去相信?
陳歌對這個人印象不錯,經歷了冥胎任務的那幾扇門後,他現在很尊重那些對自家孩子非常好的父母。
在陳歌和那個人互相想要說服對方的時候,小男孩又莫名其妙的哭鬧了起來,他抓著護欄用力搖晃,想要靠近水面。
“你孩子是不是曾在這裡遭遇過什麼?”陳歌又把目投向了那個孩子,他覺自己從大人上套不出什麼話。
“沒有,這孩子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了,他只有在這裡才能平靜下來,我也搞不清楚原因。”人一提到自己孩子,說話聲音就會變得輕,可以看出的不想傷害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讓外人覺得自己孩子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同。
“我之前曾在福利院工作過一段時間,見過一個類似的孩子,不過那孩子特別想去的地方是鬼屋。”陳歌走到男孩邊,蹲在他前,順著男孩的目朝遠看去:“你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嗎?是不是水下有什麼讓你很在意?”
人不想讓陳歌跟自己孩子多說話,把自己孩子拉在後,可是男孩卻死死抓著欄桿不放手,又哭又鬧。
不過人可能早就習慣了這一切,就算男孩再怎麼哭鬧都沒有生氣,只是眼底的擔憂再也藏不住了。
“能不能告訴叔叔,你什麼名字?”陳歌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孩子緣,但是眼前這個男孩卻完全忽視了他,只是不斷在哭鬧。
“叔叔這裡有玩,你想不想玩?”陳歌打開揹包看了看,然後又默默的將揹包給合上了。
“不好意思,我們出來時間也夠久了,該回去了。”人抱起還在哭鬧的男孩,想要強行帶走小孩。
陳歌則繼續看著水面,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是在尋找過去的記憶嗎?”
眼看著人要帶走男孩,陳歌站起了,他又說了一句:“你是在尋找冥胎的過去嗎?”
他只是隨便試探一下,覺得這個孩子有些奇怪,僅此而已。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說出冥胎兩個字後,那個孩子竟然停止了哭泣。
非常突然,連孩子的母親都沒有想到。
江風吹過水庫,那孩子的視線第一次移到了陳歌上,似乎冥胎兩個字對他來說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先生,你剛纔說了什麼?”人停下了腳步,轉看向陳歌。
“沒什麼。”陳歌表凝重,給人的覺非常可怕,就好像患者懷疑自己得了絕癥去醫院,檢查過後,醫生拿著病例單一臉嚴肅就是不說話。
那個人現在就是這種覺,陳歌越是不願意說,就越是好奇,因爲這樣的況從未出現過。
“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僵持了很久,人朝陳歌欠了一下,正要離開,後卻又突然傳來了陳歌的聲音。
“你願意去相信我嗎?”
再次停下腳步,人表有些無奈:“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能不能不要賣關子?”
“你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孩子。”陳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人明顯生氣了,不再搭理陳歌,轉就準備離開。
“我知道自己這麼說你會很不舒服,但我不想騙你,你的孩子裡好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陳歌一開始只是想要試試,他沒料到在自己說出冥胎兩個字後,小男孩竟然會產生反應,說明他腦海深有關於這兩個字的記憶。
換句話說,陳歌覺自己可能找到了冥胎選中的最後一個孩子。
假設之前的猜測都沒有錯,冥胎將自己的過去埋葬在了水庫下面的當中,這孩子每天都會下意識的過來,很顯然是被記憶吸引,想要追尋自己的過去。
冥胎在他上的概率很大,所有被選中的孩子裡只有這個男孩被冥胎的記憶吸引。
當然這一切都是陳歌自己的推測,不排除冥胎設局誤導的可能。
“我知道自己孩子確實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樣,但我覺得你這樣說真的很過分。”人抱著男孩,眼中帶著一疲憊,似乎曾經跟很多人都解釋過,現在已經倦了,懶得再去解釋。
“冷靜,我沒有任何傷害你和你孩子的意思,坦白說我在救助孩子這方面有很富的經驗。”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不是以前就在這裡看到過我們母子?”
“我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只希你能相信我一次。”陳歌打開自己的手機,點開含江當地法制頻道的往期新聞:“這是關於我的報導,我對你以及你的孩子沒有任何惡意。”
想要獲得一個陌生人的信任很難,但陳歌有個優勢,那就是他在含江公安系統中的“聲譽”,有法制頻道擔保,大部分人都會願意去相信陳歌。
人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看著一條條新聞,甚至懷疑這些是僞造的,又拿出自己手機上網搜了一下,結果發現了陳歌的本職工作——鬼屋老闆,這下更有意思了。
“我沒騙你吧?”
“你還蠻出名的。”人看似溫,但是相了一段時間後陳歌發現,溫只是的保護,這個人並不願意去相信別人,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在依靠自己。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陳歌看向那個孩子:“他是從什麼時候變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有可能他一出生就與衆不同,我不覺得這是他的不對,應該只是我們沒有學會接納他的方法。”孩子是人心中最的一個點,是讓變得堅強的一個點,也是最讓揪心的一個點:“醫生說我的孩子是自閉癥,建議儘早治療,但是我覺……哎,算了,醫生說的應該沒錯,是我想太多了。”
人藏了某些東西,還是不願意說出來,陳歌也沒有強求。
“能帶我去這孩子平時生活的地方看看嗎?”陳歌想要去對方家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但直接這麼說不太禮貌,所以他用了更委婉的一套說法。
“這倒沒問題,不過我該去上班了,中午見怎麼樣?”人遞給陳歌一張名片,然後一刻也不願耽誤,快步離開了。
“房屋中介?”陳歌看了眼名片將其放揹包:“新世紀樂園也快要開門,我自己進水庫裡面不太現實。”
他提著揹包找到一個背的地方,翻漫畫冊,喚出了許音、小布、門楠和水鬼紅。
“有個事想要拜託一下你。”陳歌盯著水鬼紅:“等會你帶著他們三位紅一起進水庫,我需要你們尋找一副棺材,那棺材下面有一個大,你們進中探查一下,看看裡面有沒有藏什麼東西。”
“我獨自去就可以了,沒必要勞煩他們。”水鬼紅態度很好,跟初見陳歌時簡直是天差地別。
“你不要以爲我讓他們跟著你,是擔心你逃走。我是想讓他們保護你,那個非常危險,不要大意。”陳歌將他們送水庫,然後就站在水庫旁邊等待。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幾位紅還是沒有回來。
“難道出意外了?不可能啊,有小布在,就算是遇到了頂級紅也可以全而退。”
又等了很久,就在陳歌翻漫畫冊準備讓其他紅也去探查的時候,空氣中腥味變濃,幾位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陳歌旁。
“有發現嗎?”陳歌見水鬼的臉非常差,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
“那個好像連接著含江的其他幾條大江,部岔路很多,我們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頭。”門楠第一個開口:“而且似乎存在著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就連小布都到了威脅。”
“連小布都覺到了威脅?這可不是普通紅能夠做到的。”
“散發出那種恐怖氣息的東西好像不是紅。”水鬼紅臉很差,他一開始還想著找機會逃跑,進後瞬間就老實了,跟在小布後。
“那你覺得可能是什麼?”
“不清楚,但應該不是鬼和執念。對了,我們還在裡找到了這個……”紅水鬼拿出了兩個手工刻的糙塑像,一男一,上面模模糊糊刻著陳歌父母的名字。
“你們是在哪個位置找到的?”
“那裡面到都是他們兩個的塑像,不過所有塑像都是殘缺的,就好像是雕刻好後又被人故意砸壞,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兩個還算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