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我在這裡，在你的後。”

“帶我離開，幫幫我……”

哭聲中夾雜著一個人的聲音，這聲音陳歌覺得有些耳：“似乎是在荔灣鎮聽到過。”

陳歌也只是有印象，他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回頭，黑霧是什麼他都沒有搞清楚，面對未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觀察它，而不是深其中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後的聲音越來越近，陳歌加快腳步，可是他跑的越快，那聲音就追的越急。

在他快要進鐵門的時候，那人的聲音發生了改變，所有話語全部變爲尖，彷彿利箭般穿黑霧，刺向他的。

“閃開！”

陳歌什麼都顧不上，全力狂奔，在他進樓的瞬間，那個可怕的聲音就消失了。

他回頭看去，黑霧中一切恢復正常，剛纔那聲音好像只是他自己的幻覺。

“溫晴，你在樓有沒有聽見一個人的聲音？”

“沒。”溫晴搖了搖頭：“我只看見你消失在黑霧裡，約約的，好像有個東西踮著腳跟在你背後。我大聲提醒了你，但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黑霧似乎比籠罩的城市還要危險，那座城市會讓人絕瘋狂，這片黑的海洋則可以讓人徹底迷失。”看著黑霧中沉浮的影，陳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他不知道爲何覺自己彷彿經歷過剛纔那一幕。

“讓人迷失？向暖就是在這片大霧中迷路了嗎？”溫晴眼中滿是擔心。

“只要他沒有離開這個小區，我們就還有機會找到他。”陳歌關上了通往天臺的門，他把那個沒有頭的泥塑塞進外口袋：“該離開了。”

回到一樓，陳歌剛走到黃大爺家門口，那扇防盜門就打開了。

嚴重駝背的黃大爺站在門口，他似乎一直站在門後面，已經等了陳歌很長時間。

“你知道我會過來？”

黃大爺沒有說話，轉朝屋走去，路過餐桌的時候，他拿起了擺在上面的菜刀。

骨瘦如柴的他，提起菜刀用力砍在臥室旁邊的牆壁上。

刀刃砍進牆裡，滲了出來，牆壁和老人的上同時出現了一道傷口。

隨著他一刀一刀砍下去，牆皮被砍爛，他也變得片鱗傷。

皮包骨頭的手已經沒有力氣揮菜刀，黃大爺倒在了地上。

“這什麼況啊！”小孫放下家福，趕跑了過去，但是黃大爺似乎已經快要不行了。

“爲別人保守，忍心的煎熬，那面牆就像是用他的做出來的一樣。”陳歌提著包進屋：“現在兇手已經死了，黃大爺也沒有保守的必要了。”

走到臥室旁邊，陳歌足足停了好幾秒才繼續向前。

屋子裡有兩個臥室，其中一個臥室住著人，另一個臥室的門被砌死，裡面堆放著。

“那屋裡最開始只是住著房東的家人，房東不想和家人們分開，偶爾也會過來看看，但是我沒想到房東帶過來的’人‘會越來越多。”黃大爺奄奄一息，用最後的力氣說道：“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答應爲他保守。”

臥室裡的場景宛如地獄，這裡就是金華小區A樓所有罪惡開始的地方，也是這棟樓的第一個。

將已經看傻的小孫推開，陳歌進臥室，“人羣”當中。

“你下意識的以爲房東是個好人，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萬一他的那些家人並不是死於意外呢？”

陳歌找到了房東家人的，可惜從上面看不出什麼，這些也不是那臭味的源頭。

“困擾了我那麼久的氣味，到底是從什麼東西上散發出來的？”陳歌獨自站在“人羣”裡，他的舉把邊的人都嚇壞了。

集中注意力，陳歌閉上了眼睛，他使用從黑手機裡獲得的天賦靈嗅，跟著覺在臥室裡索，慢慢的找到了屋臭味最濃郁的地方。

睜開雙眼，陳歌看見了一條布娃娃的手臂。

那娃娃的胳膊上滿是污和髒東西，手臂裡面塞得也不是市面上正常的填充，而是各種垃圾和鳥的。

“這是什麼東西？”

陳歌剛想要拿起那條布娃娃的斷臂，一極度危險的覺就從腦海中冒出，隨後好像是地震了一樣，整棟樓都輕微搖晃了一下。

“布娃娃的斷臂就是所有臭味的源頭？”陳歌還沒想明白，就聽見了“咚、咚、咚”的砸門聲，樓道里的那扇大鐵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陳歌站起，沒有再去那條手臂，樓外的敲門聲和震也瞬間消失。

“能影響整個小區，我剛纔快要拿起它的時候，腦海裡有種什麼東西馬上要醒來的覺。這應該不是向暖的東西，很可能是冥胎的。”

其他幾扇門後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況，陳歌不得不謹慎一點。

“當初在荔灣鎮，影子就是把小布的這樣分開在幾棟建築當中，利用小布完自己的謀。一切都太像了，這布娃娃的斷手說不定就和那個時候的小布一樣，冥胎把它分割在不同的建築裡，作爲穩定這個小區的基石。”

陳歌記住了斷手的位置，他決定馬上離開，去其他建築當中看看。

走出“人羣”，陳歌上也沾染了那臭味，估計要等到離開這扇門臭味纔會散去。

“剛纔有人在樓外面敲門，他們會不會是發現了樓的異常？”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陳歌提著揹包看向小孫：“你是準備跟我一起離開，尋找真相？還是想要繼續呆在樓裡，等著被其他樓的鄰居找上門？”

“我覺你的話裡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啊？”小孫將黃大爺扶到了牀上：“我跟你一起離開吧，不過總要有人留下來照顧他們吧？”

“李婆婆留下來吧。”陳歌將李婆婆的碗放在了黃大爺邊：“阿婆，這裡就拜託你了，如果我們能活著找到出去的路，一定會回來接你們。”

他比劃了很久，李婆婆纔沒有繼續跟隨他。

“這老沒有瘋啊？”小孫在旁邊悄聲嘀咕。

“裝瘋只是爲了在樓活下去，這有什麼可驚訝的？現實裡裝瘋賣傻的人絕對比門後要多的多。”陳歌來到樓道口，他找到了開鎖的鑰匙：“兩棟樓之間的這段路會非常危險，你們一定要跟我，抓住我的肩膀，千萬別鬆手。”

鑰匙進鎖孔，隨著一聲脆響，門上的鐵鎖被打開了。

“跟上！”

陳歌從揹包裡取出碎顱錘，沒怎麼猶豫就一頭扎進黑霧當中，小孫和溫晴則站跟在他的後。

遠超常人的五發揮到了極限，陳歌在開門之前就已經通過窗戶大概確定了自己的目標，距離金華小區A樓最近的樓房是一棟六層小樓。

這棟樓正好在金華小區A、B兩棟高樓中間，位置非常奇特。

門後的小區和現實裡不同，數量上雖然沒有變化，但是大樓外貌和位置全部發生了改變。

九鴻小區的幾棟樓附著在金華小區的兩棟樓旁邊，相互扭曲傾斜，如同幾擺著奇特造型的巨型。

剛走出樓道幾米遠，陳歌就看到不遠出現了一道人形影，對方似乎還沒有發現他們。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我的名字？”小孫低聲說道。

“不想死就閉。”陳歌頭也不回，抓著碎顱錘的錘柄，腳步越來越快。

後的樓道口慢慢被黑霧遮擋住，眼前的建築在這一刻變得朦朧，世界彷彿完全被黑霧籠罩，什麼都看不見了。

肩膀上傳來兩不同的力量，陳歌能覺的出來，溫晴和小孫此時非常張和害怕，他們把陳歌當做了唯一的希。

兩棟樓之間短短十幾米的距離，陳歌他們卻覺走了好久。

“快到了！”

陳歌擁有瞳，他模模糊糊看到了樓道的廓，眼前的建築要比金華小區A棟破舊很多。

“這是九鴻小區的住宅樓，就算在現實裡，也是比金華小區更爲混的地方。”

可能是溫晴和小孫分擔了力的原因，陳歌這次並沒有到黑霧中怪的影響，他是進樓道之後才發現事有些不對。

“你倆沒事吧？”

陳歌的肩膀被溫晴抓破，那個人臉蒼白，眼神空，彷彿剛纔看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東西，此時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小孫的況更加糟糕，他後背上多了五道傷口，就像是有一隻手從背後抓住了他，而他本人則一點覺都沒有。

不斷流出，小孫的服被染紅了一片，那五道傷口很淺，但是卻怎麼都無法癒合。

“我剛纔回頭的時候，看見後跟著一個人，他明明距離我很近，但是我卻看不見他的臉，就好像他並不存在，只是黑霧聚集的一樣。”小孫近距離接到了黑霧中的怪，他的話倒是給陳歌提供了一些線索。

“你後背有沒有什麼異樣的覺？”

“就是疼，鑽心的疼。”

“忍一忍。”陳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又看向溫晴：“你好點了嗎？剛纔你是不是也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看見咱們頭頂……”溫晴眼中的恐懼幾乎要溢出：“飄滿了人頭，他們在撕咬一大片影，其中有幾個人頭髮現了我們，還在黑霧中看著我們……”

“人頭？能說一說嗎？”

“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看見它們我心裡就產生了厭惡和恐懼的覺，要不是抓著你的肩膀，我可能連邁出腳步的勇氣都沒有。”溫晴的臉很差。

“你倆都看到了黑霧中的一些東西，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我的五明明要比你倆敏銳很多。”陳歌留了個心思：“先不管這些了，這棟樓的樓道口沒有安裝鐵門，樓況可能和金華小區A棟不同，你們千萬別跑。”

“看建築外牆和樓道，這應該是九鴻小區的某一棟樓。”溫晴扶著牆壁，擡頭在樓道口尋找，片刻後終於到了什麼：“陳歌，你看那個牌子上寫的什麼？”

“九鴻小區一號樓？”

“那個牌子就是住宅樓的編號，很多年前釘上去的。”溫晴是中介，對現實中的這兩個小區非常瞭解。

“先進去看看吧，希這裡和我租住的那棟樓不同，沒有那麼多奇怪的鄰居。”小孫覺得自己經歷了那麼多事，現在已經是百“毒”不侵，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再讓他太過害怕。

“我倒希這棟樓仍舊住著那樣的人，在門後世界，那些傢伙已經算是最好欺負的了。”陳歌拿著碎顱錘走在前面，他剛進樓道進聞到了一淡淡的臭味，這氣味和那隻斷手散發出的臭味差不多：“這棟樓裡應該也藏著布娃娃的一部分，那個布娃娃對冥胎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難道冥胎曾經寄託在那個娃娃的上嗎？”

九鴻小區一號樓沒有任何燈，也沒有任何聲音，這就像是一棟死樓。

順著樓道往裡走，剛邁出幾步，陳歌就又停了下來。

九鴻小區的建築每層有四個房間，陳歌看見這四個房間門口全部擺著一個盛滿了白飯的碗，碗裡豎著了兩筷子。

然而這還不是最詭異的，陳歌小心翼翼靠近，他發現白飯上著的筷子和向暖家裡的筷子一模一樣。

“難道說一碗飯就代表一戶人家，一雙筷子就代表一個死人？”陳歌看著樓道里整整齊齊的四碗白飯，腦海裡想起了向暖家牀下麻麻的筷子，那個孩子曾用筷子鋪滿了自己的臥室，筷子也是他最喜歡的玩。

“喂，你有沒有覺得，這碗和李婆婆拿的那個碗很像？”小孫後背有傷，他費了好大力氣才蹲在陳歌旁邊。

“是有點像。”陳歌思考的要比小孫更加全面，他想起了自己在十樓房東家看到的錄像，李婆婆五十多歲的兒子將李婆婆的像和貢品全部摔砸在李婆婆上，然後掐住了李婆婆的脖子。

“這一幕是在說明什麼？爲什麼我現在有種不太好的覺？”陳歌避開了地上的碗，在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