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房間的日記缺了很多頁，陳歌只能一邊閱讀，一邊去猜測。

足足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他才把那本日記看完。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溫晴察覺出陳歌的異樣，在心裡陳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保持平靜，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閱讀那本日記時，表多次發生了變化。

“我明白了一些非常關鍵的東西，所有現在看到的果，可能全是因爲當初種下的因。”

陳歌將高醫生的日記塞進自己揹包，和張雅的故事書放在了一起，他的狀態很差，心起伏也非常大。

從怪談協會到東郊荔灣鎮，冥胎和高醫生之間維持著一種默契，陳歌當初沒有看明白，現在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或許最開始怪談協會的員就是從那所醫院裡逃出來的病人，他們知道自己有病，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治癒。”

“那所醫院裡的病人全部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病號，怪談協會同樣如此，每個協會員都只有自己的編號。”

“相似的點還有很多，原來從一開始某些線索就已經呈現在我的面前了。”

陳歌坐在沙發上，託著下沉思：“高醫生知道冥胎做陳歌，所以在我第一次去怪談協會的時候，他沒有爲難我，還讓我功加協會。那是他唯一一次可以圍殺我的機會，就算擁有張雅，我當時也無法同時去面對那麼多協會員。”

“高醫生是不是還知道一些其他的，比如編號前十病人的資料？他對我如此的興趣會不會也和前十位病人有關？”

陳歌正沉下心在思考，大樓突然彷彿地震一般搖晃起來！

這一次的震比之前三次都要強烈，而且持續時間還特別長。

“又有一棟樓的布娃娃軀被找到了？”

大樓出現了變化，空氣中的腥臭味慢慢加重，每個人都覺脖頸上似乎多了一把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樓外不斷傳來詭異的聲響，好像是有什麼怪在撞擊大樓，一聲聲瘮人的嘶吼鑽耳中，就算死死捂住雙耳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等大樓停止晃，陳歌第一時間拿出了自己的漫畫冊：“布娃娃的殘軀是這門後世界的支柱，基被搖，這個世界就會變得不穩定，我的員工們到的束縛就會不斷變小。”

翻開漫畫冊，上面跡流淌，每一頁都爬滿了，約還能看到一張張猙獰的鬼臉浮現。

看到如此恐怖的畫面，陳歌終於出了笑容：“快了，他們快要出來了！”

語氣稍有些癲狂，陳歌拿著腥的漫畫冊自言自語，臉上還帶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笑容。

溫晴和小孫都下意識的遠離了沙發，他們覺得現在的陳歌有些嚇人，他上的那種氣質完全不輸給門後的怪們。

“第四次震應該是其他外來者乾的，他們現在掌握了兩個布娃娃殘軀的位置，看來我也要加快速度了。”

站起，陳歌背上自己的包，拖著碎顱錘朝門口走去。

“陳歌，再休息一下吧，你走路都有點不穩了。”溫晴想要攙扶著陳歌，但是被陳歌拒絕了。

“沒事。”

走出0011房間，陳歌來到了一樓的最後一個房間，這個房間門上的編號是0005。

“5號病人？”陳歌本來以爲11號病人應該就是布娃娃記憶的極限了，他沒想到還能在這棟樓看到五號病人的房間：“據之前那些日記中的描述，編號前十的病人和其他病人完全是兩個概念，不過既然這裡出現了五號病人的房間，那樓上會不會有一號病人的房間？”

心臟咚咚直跳，陳歌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想到一號病人，他全的就開始加速。

推開0005房間的門，陳歌進屋。

0005房間裡所有品全部蒙上了一層跡，傢俱損壞嚴重，屋幾乎找不到一件完整的東西。

“住在這屋裡的肯定是個破壞狂。”溫晴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垃圾，走到陳歌邊。

“別離我太遠，咱們三個一起在屋裡找找，看有沒有重要的線索。”

前面三個病房都被刷過，雖然屋也有大片跡，但好歹還遮掩了一下，5號病房就完全不同了，連遮掩都懶的遮掩，整個房間的主調就是黑紅。

陳歌看了一圈，他沒有在這個房間裡找到日記本，但是在臥室的牆壁上看到了很多用指甲扣劃出來的小字。

這些字大部分已經被痂覆蓋，看著非常嚇人。

“真不知道他是在什麼狀態下書寫的，這也太瘋狂了。”小孫躲在最後面，他的世界觀在今天已經被碎了一遍又一遍，到現在連個渣都不剩了。

在小孫和溫晴驚歎的時候，陳歌已經走到了牆邊，他一邊小心翼翼清理牆上的跡，一邊開始閱讀上面的文字。

“我開始忘很多東西，前幾天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可現在我的腦海裡就只剩下一個編號了。”

“我知道自己忘記了越來越多的東西，不過有一句話卻怎麼都忘不掉——殺了院長！”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這個想法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也許院長就是把我變這樣的罪魁禍首，可是他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我爲什麼記不清楚了？”

“新搬來的室友死在了我的牀邊，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屋沒有其他人在，那麼排除自殺的話，殺死他的人應該就是我，可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醫生說我的病很嚴重，但他們爲什麼不對我進行治療，只是不斷爲我更換室友，讓我每次早上醒來都看到不同的。”

“我已經習慣了每天睜開眼都看見，直到有一天，我的妻子搬了進來，還像以前那樣麗。”

“我詢問醫生關於妻子的病，醫生只是說生了病，沒有再告訴我更多的信息。”

“我試著跟妻子流，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我能看出很害怕，在害怕周圍陌生的環境，在害怕我。”

“爲什麼會害怕我？明明是我最的人，我又怎麼可能去傷害呢？”

“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覺，天亮的時候，妻子依舊在牆角，還活著！”

“我戰勝了自己，我拍打鐵門，想要醫生將妻子安排到其他病房，可是空的走廊上只有我自己的迴音。”

“該怎麼辦？沒有人告訴我答案，我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保持清醒，可還是越來越困了。”

“我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就被送到了門的另一邊。”

“在地獄的最深，生和死的界限變得模糊，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了，大多數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說我本就不是我，在我的裡還藏著一個怪。”

“邊的所有病人和醫生都見過那個怪，唯獨我沒有見過。”

“所有人都懼怕見到那個怪，只有我無比想要見到它，因爲我必須要問一問，我的妻子是否還活著？”

“每當我清醒的時候，那些醫生便會讓我去承各種各樣的詛咒，每一種詛咒都是從陌生人上剝離出來的，他們因詛咒而死，詛咒中攜帶著他們的記憶和絕。”

“承別人的詛咒，就是在揹負他們的過去，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痛苦，但是對我裡的怪來說似乎是養料。”

“渾渾噩噩的在門後生活，我腦海裡只剩下幾個簡單的詞彙，殺死院長、妻子、我的病號，就在我以爲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醫生。”

“他姓高，邊跟著一個渾散發惡臭的布娃娃，那種臭味已經濃烈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我們都被關在了地獄的十九層，黑和紅相間的世界裡沒有朋友和親人，在這裡冒然開口說話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因爲沒有人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我在看見他的時候，眼中帶著一憐憫，因爲我知道等我再次醒來，他可能就會變一。”

“又一次睜開雙眼，我從昏睡中醒來，沒想到那個醫生就站在我的旁邊，他還活著！這說明我的妻子也有可能活著！”

“他似乎擁有看人心的能力，我還沒有說話，他就主提到了我的妻子。”

“從他的口中，我才知道了自己究竟做過什麼。”

“我的妻子已經死了，是被我裡的怪親手殺死的。”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我想過帶著那個怪一起去死，但是被高醫生阻止了。”

“他說服了我，殺死妻子不是我的錯，是那個怪的錯，而那個怪是院長種在我裡的，所以這一切都是院長的錯！”

“我可以去死，但那也要在殺死院長之後。”

“和高醫生談過，我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腦海裡會一直殘留著——殺死院長這樣的話，罪魁禍首就是他！他必須要死！”

“我開始假意配合醫院的治療，在高醫生的提議下，我假裝昏迷，假扮起了另一個自己。”

“爲了讓醫生相信我拙劣的表演，高醫生建議我殺掉第一個進屋的醫生。我照做了，這算是我第一次殺人。”

“很諷刺吧，雙手染、罪孽深重的我，第一次殺人是爲了假扮怪，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有些事一旦開始，以後就很難再停止。”

“夜班醫生的所有反應都在高醫生的預料之，我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被送了地獄的最深。”

“打開那扇漆黑的鐵門，我看到了一個揹負著整座醫院的怪。”

“它在無邊的黑霧中移，它長著一張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臉。”

“我不敢去看它，因爲我的在止不住的抖，我隨時都有可能因爲害怕而暴。”

“醫生在我的邊談，他們說著我本聽不懂的話，似乎只有揹負起所有的罪孽，才能獲得相對應的力量。”

“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罪孽，醫院也一直在尋找那個最特殊的靈魂，我、高醫生、渾散發惡臭的布娃娃都是他們看中的目標。”

“但是我們所有人都不符合醫院的要求，他們真正的目的好像是準備建造一座紅的城市，他們需要一個能夠揹負起整座城市所有罪孽的靈魂。”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了，黑的大霧讓我的怪甦醒，它一點點將我吞食。”

牆壁上麻麻的字還有很多，大部分都看不清楚，陳歌已經很盡力去解讀了。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這樣的瘋子最好還是全部關起來比較好。”小孫盯著牆壁上那些帶著痂的字，後背直冒冷汗。

“那如果他們一開始全部都是正常人呢？”陳歌對那所醫院沒有任何好，對方如果覺得一個人有潛力，很可能會通過各種手段將其瘋，然後再慢慢“治療”。

背靠著牆，陳歌把所有日記上的容結合起來，他發現了一個很巧的地方。

“高醫生吞掉了地下庫的門，主揹負起了地下庫的所有罪孽。庫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高醫生利用怪談協會，人爲製造了無數罪孽，他那麼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覺就像是他主想要承整個怪談協會的罪孽。”

“再看冥胎，它在向暖門後重建九鴻小區，把罪孽鎖在一棟棟樓，以此對抗黑霧，形了一座人的孤島，有點像城市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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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那所醫院，五號病人在醫院門後看到了一個揹負著整座醫院罪孽的怪，它在黑霧中前行，而醫院的本目的似乎就是爲了建造出城市。”

“所有人都在向那座城市靠攏，那座城市到底有什麼在吸引著他們？難道想要打造一座那樣的城市，就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揹負全城的罪才行嗎？”

想到這裡，陳歌忽然看向了自己的雙手：“我按照黑手機的指引，一步步走來，好像也在不經意間揹負起了所有鬼怪員工的過去。難道黑手機的真正目的，也是想要建造出一座城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