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葉知秋等人走遠後，籠罩在這座人部族駐地的濃霧，失去法力的支持，才漸漸地被暖熱驅散。

遍地都是模糊的殘肢殘骸，除了部族牧養的大型牲畜，沒有任何價值，被咒道士放過，其餘人等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腥味隨風彌散開去，最先引來逐臭的蚊蠅，在人骸上聚集，隨後趕來的是食腐的鷲鷹，撲扇著翅膀緩緩降下，撕扯食用開始腐爛的，繼而是在草原遊的野狼、猞猁、豹貓，也是聞著味道尋到此，大快朵頤地啃食著。

草原上，多如繁星的人部族，由於生存競爭的關系，生活環境的惡劣，很難獲得壯大長的機會。為了爭奪水草的草場、水源，往往會引發數個部族，甚至十數個部族的大規模械鬥。

大型部族還能憑借積蓄，以及榨附庸獲得補給。相應的，層層榨盤剝，小部族往往缺草料糧食，無法熬過漫長的寒冬，它們有如水泡旋生旋滅。

冬去春來後，新的小部族分化出來，再次散布在一無際的大草原，等待著大自然，異常殘酷的挑選。只有最強悍，最冷酷無的部族，能夠僥幸活下來。

隨著季節的流轉，人多餘的生命，消耗在草原上，為最好的料，滋潤著有如母親，生養它們的草原。

這是一種周而複始地循環，不斷地重複著，看上去永遠不會停止。

直到梵教開始在草原上傳播，以統一信仰為由，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改變。不服的部族守護神紛紛倒在祭壇上，為臣服於梵教的叛逆，奠定嶄新基的資糧。

許多頗有名的古老部族，也抗拒不了這大勢，淪落到被人瓜分的地步。草原的權利版圖，開始新一的重組，劇烈的持續了好幾年，不過最終的贏家，還是占據聖山的狼族。..

他們是天生的武士，通戰場廝殺的本領，同時也是最好的草原指揮，尤其是能將戰執行到位。狼族將軍的眸子裡，既有無、殘忍的嗜好戰天，也有詐、智慧，不失堅忍、剛毅的野心。

狼族百夫長率領的一隊半人馬騎兵，能將同樣數量，卻有半人馬酋長率領的騎兵打趴下。正是因為如此鮮明的對比，就算是紮草原的梵教，也不敢忽視狼族的獨特地位。

無論是生存智慧極為富的老薩滿，還是轉梵教修士的部族守護神，都從季節流轉的些微征兆中，預見今年的冬期會比往年更長，冬天也會變得更加寒冷。

殘酷無的現實，迫使逐漸走到一起的草原人，準備不顧一切地南下，以屠刀為鐮，收割茁壯生長的莊稼。

若不是闡教七仙下昆侖，打殺轉梵教修士的部族守護神，西域、漠北的人損失慘重，北方人大聯盟將會更加強勢。

可惜，它們還未等到秋高氣爽，馬草長的時節，一位大煞星為了應誓，率領為數眾多的修士道人，先行一步下手，準備將它們的攻勢扼殺在繈褓裡。

“緣由無它，競天擇，適者生存罷了。這場事關兩大族群的生存競爭，最終的贏家，毫無疑問，自然是人才輩出，英傑如雲的人族。”

葉知秋率眾抵達一萬人部落，其中半數是牛頭人，另外半數是半人馬，量的狼族先鋒，還有一位轉梵教修士的前部族守護神。

汲取信仰之力，將神魂鑄造無數晶瑩念頭，臻至神大圓滿境界的梵教修士，發現葉知秋一行人，特意前來一觀。

可惜，對手等的滿月相，可唬不住葉知秋，畢竟為正牌仙真，彼此差距了一個大境界。他自矜份，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喚出紅水掌旗使阮茽，麾下羽翼當中，首屈一指的道將。

誰知，阮茽也是個妙人，故意示弱，只擎出一桿紅水旗，喚出畝許方圓的一團紅水，將自己嚴地保護其中。

神魂飛出本，只用念頭迎戰的梵教修士，真是一頭板角青牛，當下分出百十來枚晶瑩剔的念頭，彼此錯疊加，演化一座浮屠寶塔，共有七層，每一層都有一件梵寶，放出千道祥。

其中第五層供奉的梵寶，是一件掌大的白海螺，無須有人親持吹奏，就驟然響起漲落的聲音，繼而略微一轉，宏亮無儔的音，竟然變無數梵教信徒的頌唱，其中傳來虎嘯龍。

葉知秋聽聞後，覺髓海真文有些松，似有崩解的跡象，心念一轉，立即祛除影響，一切恢複原樣。不過，領到此威力，葉知秋也是暗歎一聲。

“原來如此！竟然是梵教八部守護神的天龍梵唱！其中含草原的異種龍氣，難怪能對本道施加影響。”

既然連得道仙人都到幹擾，葉知秋連忙手，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麾下的咒道士、天雲宗門人，頓時失去聽覺，再也聽不到八部天龍梵唱。

與此同時，一口吞下浮屠寶塔，畝許方圓的紅水，也經不住梵寶海螺的威力，被無形的聲浪撕裂出幾十道裂，久久不能複原。

為紅水陣的主持人，阮茽現在也不好，軀就像易碎的琉璃，出現麻麻的傷口，隨著八部天龍梵唱持續下去，無數裂紋四下遊走擴散，甚至延到額頭。

“紅水不枯，我便不死！上一回，我被咒道士風林的法天殺珠，一擊轟碎了半個腦袋，沒想到轉眼間就恢複過來。老師說的不錯，我是真的有不死。”

想到這裡，阮茽幹脆把心一橫，大口大口地吞吸紅水，旋即以煞道的法力，施展出天雲宗的風雲二相訣。

只見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八尺高的軀，仿佛吹氣似的不斷往上暴漲，至十丈高時，就此變一尊青面獠牙，發如朱砂的鬼神。接著，阮茽頂住八部天龍梵唱的威力，俯低下頭，狠狠地撞向晶瑩念頭構的七層浮屠塔。

這一撞，有如隕石天降，只聽轟隆一聲，撞燃起巨大的火球，一朵蘑菇雲驟然升起，飛快地往外擴散。

與此同時，阮茽的風雲二相化，包括頭部在的大半個軀，都在這一撞中徹底消失，其餘部分則被炸餘波繼續肆，撕扯出縷縷的雲絮。

至於七層浮屠塔，同樣也不好，遭紅水掌旗使阮茽的焚一撞，第五層浮屠供奉的梵寶海螺徹底消失，構這一層的念頭，仿佛融化似的，憑空消失了十幾枚。

其餘部分都並非完好無損，所幸的是，只是輕微損耗，沒有傷及基。

葉知秋親眼目睹雙方戰，發現場面上勢均力敵，不過對手略微占據上風，當下默不作聲地催紅水，將阮茽重新複原過來，同時暗暗評估眼前這位板角青牛出的梵教修士，於年前結識的故人相比，雙方的實力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換句話說，整合草原部族的信仰後，梵教修士作為一個整的境界，沒有實質的飛越突破。不過鬥法較量的手段，或者可以說是戰鬥方式，卻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葉知秋眼睛盯著七層浮屠塔，每一層都供奉著不同的梵寶，各有各的妙用，只是現在還不怎麼清楚。

“這座浮屠塔由梵教修士的神魂念頭構，據我的了解，應該是它們據實觀想摹刻出來。因此浮屠塔也是有源本，我估計是真形法寶以上，靈識凝結法寶元靈，能夠離開本，自由出天地，至幻神級別以上的法寶。”

“每一層供奉的梵寶，也有點名堂，第五層的海螺，第四層的玉瓶，第三層的花冠，第二層的銀弓，第一層的金箭，都令我有種難以言喻，似曾相識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