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宗澤的反應比較平淡。杜志勳的能力他心知肚明，對案子的剖析能力幾乎無人能及。他也不跟杜志勳爭論案，簡單直接的說道：“杜組長的分析確實很闢，我個人也覺得很有道理。但這並不能說明柳菲就不是兇手，事實上我個人到覺得，這恰恰能說明柳菲有著充分的作案機。在王悅的被殺現場，東東喊柳菲‘媽媽’時候，我們大家也都聽見了。這是個很重要的人證。當然，靠這點兒證據，杜組長可能覺得還是單薄，我已經督促證科那邊抓對現場的證痕跡做勘驗了。一旦找到有力證據，這個案子應該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杜組長沒有什麼意見吧？”

顧宗澤倒是狡猾，借力打力，拿杜志勳的推論又給柳菲的罪名加了加碼。

“我靜待顧隊長的好消息。”杜志勳不聲的說，“我這邊再找人查查道路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王悅那輛車的照片。”

案子分析到這種程度看上去已經趨於明朗，嫌疑人落網，被害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兩個倖存者，一個嚇瘋了，一個還有殘疾。

會後，顧宗澤親自到證科和法醫室督促進展，檢查結果十分出乎他意料。

無論是在的王悅上，還是在現場發現的保溫杯上都沒有發現柳菲的指紋。而在柳菲的上也沒有提取到王悅的跡。

“正常來說這不太可能，顧隊。”證科的技員很疑的向顧宗澤解釋，“王悅的傷口是在活著時被穿刺了多刀，通常況下，肯定會有一些飛濺的星濺到兇手上和手上，想做到‘一塵不染’是本不可能的，再說，兇手還親自把冰塊塞進王悅裡，牙齒流出的、喊時飛濺出的唾沫，這些也都很容易濺到兇手上。可是，我們已經仔仔細細檢查過柳菲的服和手，卻沒有沒有發現任何王悅的跡和唾。”

“也許，柳菲當時穿了一套別的服，還戴著手套呢。”顧宗澤說。

“這倒是有可能，不過我們搜索了整個樹林，並沒有發現棄或者掩埋的和手套，也沒有發現焚燬過的痕跡。

“人工湖呢，有沒有找過？把服裡裹上石頭往水裡一扔就完事兒，這並不困難。”

“話是如此，可我聽說顧隊遇見柳菲的時候，正從山上下來。要是提前扔完服之後返回樹林再下來，好像時間上很吶。”

顧宗澤臉一沉，“時間不代表就做不到。還有其他的發現沒有，譬如腳印。”

技員搖搖頭，“倒是有發現過柳菲的腳印，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發現柳菲腳印的位置並不在王悅的旁邊，是在柳菲說把王悅麻醉的地方，在那裡我們還找到了麻醉針。從那個地方到發現王悅的地方之間有明顯拖曳過的痕跡，但是腳印卻十分奇特，與正常的鞋印完全不一樣，很難形容……”

顧宗澤略加思索，“有沒有可能是把樹枝綁在鞋底上造的？”

技員眼睛一亮，“哎呀，讓顧隊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你可真厲害顧隊，這都能想到。”

“沒什麼，我以前遇到過這種案子。取材容易，隨便找幾個樹枝用鞋帶就能固定，可以把腳印完全掩蓋住，這個柳菲還真是夠狡猾的。”顧宗澤冷笑。

“顧隊，有個問題我還搞不明白。”技員說。“在山坡上我們發現了很多柳菲的腳印，但惟獨在拖曳王悅的過程中，還有棄王悅的地方，用了這種方法掩蓋腳印。其他地方都沒有。爲什麼要這麼幹，實在搞不明白。”

顧宗澤微微一怔，不陷長思。

……

……

第二天一早，杜志勳忽然來找顧宗澤，說他那邊有了新發現，讓他過去看看。

顧宗澤從杜志勳表裡看不出什麼名堂，心裡揣著疑，跟著杜志勳來到了技科。

杜志勳把他帶到鍾開新邊，介紹說：“我讓鍾開新從通隊要來了昨天中午，通向水庫方向的公路監控，找到了王悅那輛寶馬7系……”

在杜志勳講解的同時，鍾開新那邊已經從電腦裡打開了電子眼照片，對顧宗澤說：“這張是最清晰的，我又做過銳化理。能過擋風玻璃看見車裡的兩個人。開車的是王悅，坐在副駕駛座位的是柳菲……”

鍾開新儘量把照片放大到最大，已經依稀能夠看見王悅和柳菲的面孔了。王悅看上去手腳活自如，沒有被捆綁。柳菲上半則披著一件外套，看不見雙手，也無法確定是不是被捆著。兩個人的表都很正常，居然看不出究竟是誰劫持的誰。

鍾開新說：“明顯應該是柳菲被控制住了，我敢保證被綁著，王悅那小子很狡猾，故意在上遮了一件服，就是爲了掩人耳目。”

顧宗澤說，“也可能是柳菲手裡有什麼兇，用服遮著抵住了王悅，迫他開車，或者給王悅吃了什麼東西，嚇唬他是毒藥什麼的。這個也未必不可能。你們的新發現不會就是這個吧。”

“當然不是啦，爲了找王悅的車，我調了好幾個路段的監控攝像。車是找到了，但是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你看這個……”

鍾開新又打開一張監控照片，照片裡道路叉，車輛擁堵，明顯是在市裡的街道上。“這是在江陵區永新路的十字路口，還沒有離開市區，王悅的寶馬車就是剛過斑馬線的這輛……你再往後看……”鍾開新指著距離寶馬車二十米開外的一輛白的轎車，“看到了吧，這是一輛現代朗。”

“這輛車有什麼問題嗎？”

“你馬上就知道了。”鍾開新打開一張新照片，“這是在剛出市區的路段，左側最前面那輛車就是王悅的寶馬，再往後看，注意到沒有，還是那輛現代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