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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寧》 第223章 桑田

若真到了這樣的地步,那燕家的局勢,可見已是極為迫危險。

前世,燕淮在順利襲爵,繼任國公后,便將燕霖送往漠北,直至數年後,燕霖才被小萬氏給尋回了京都。而的這副舉,徹底惹惱了燕淮。其中因果,除他們之外,自無人知曉,前世的謝姝寧甚至連旁觀者亦算不上,更是一無所知。

現如今所知道的那些關於燕家的往事,關於燕淮的事,都是從往日聽來的傳聞里,一點一點剝繭,整理出來的。

所以,誰也不知道為何燕淮了小萬氏幾年後,卻只因找了燕霖回京一事,便要小萬氏的命。

謝姝寧走在廡廊下,著外頭細不斷的秋日雨,忽然不寒而慄。

小萬氏雖說是因燕淮而死,可事實上卻是死在了的親生兒子,燕家二爺燕霖的手裡。

說來,燕淮丟下三尺白綾,命令燕霖弔死小萬氏一事,謝姝寧還是有一回無意間從林遠致裡聽說的。林遠致很瞧不上燕淮,偏生林家只是破落小侯,孤兒寡母撐起來的門第,饒是後頭謝姝寧做了長平侯夫人,林家恢復了幾許昔日景,卻也還是人輕視的。

但林遠致背地裡十分看不上燕淮,時常覺得燕淮除了出好,背後又有外家可依,素日也尤為得昔年在位的慶隆帝所歡心,這才有了他如今的地位份。

謝姝寧知道,林遠致明面上不提,心裡指不定日日在想,若換了他跟燕淮易地而,興許還能更厲害些。

可彼時誰敢說真的將燕淮的壞話掛在邊,旁人不敢,林遠致也是不敢的。

謝姝寧能聽到小萬氏的死因,也還是林遠致醉酒後失言吐,方才知道的。

當時在燈下聽著那話,只覺得心頭寒意遍布,自此對燕淮此人駭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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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還未曾居高位,但若想要小萬氏的命,那也多的是法子,何須非得讓燕霖手?

謝姝寧那會只覺林遠致的話冷意森然,萬分可怖,實在該好好對燕淮這人遠遠避開才是。

然而時至今日,終於忍不住推翻了自己昔日所想。

燕淮固然心思狠辣,可燕霖呢?

嚴酷的兄長丟下三尺白綾,要他拿著親手弔死一心為自己殫竭慮的生母,他竟然也真的就從了,真的就這樣生生將至死都還在為他心疼,為他擔憂的小萬氏,給弔死在了橫樑上。

小萬氏的繡鞋,在半空懸盪,滿臉驚駭,瞠目結舌……

只怕燕霖也是瞧不見的。

畢竟,他想活,多過了不敢親手殺害母親。

真的比較起來,誰敢說,燕淮就一定比燕霖心狠手辣?

謝姝寧收回落在不遠那片漸萎的草木上的視線,腦海里驀地浮現出年燕淮穿著穿雲錦飛魚服,佩綉春刀的模樣,面冷峻,不茍言笑,眼神里卻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滄桑和落寞。

那應該是十六七歲時的燕淮。

前世那個時候,本就沒有同燕淮打過照面,自然也不可能見過他的樣子才對。

謝姝寧暗暗掐了自己左手虎口一下,留下一彎月牙狀的指甲痕跡,意識這才清醒過來。聽著廡廊外雨打落葉的聲響,裡輕聲嘟囔著:「活見鬼了不……」

明明連見也不曾見過,也不知為何竟會想到了他上去。

搖搖頭,招呼一直守在外頭的柳黃打了傘,送自己回瀟湘館去。

走至半道,卻在細雨霏霏間,偶遇了父親謝元茂。

在傘面下襝衽行禮:「父親。」

謝元茂便問:「從玉茗院回來?」

謝姝寧仰臉看他經年不見歲月痕跡的面孔,回道:「是,母親留了三伯母說話,我便先回瀟湘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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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三伯母在?」謝元茂聽到蔣氏在同宋氏說話,愣了下。

「我去時,三伯母便已在了。」

謝元茂聞言略沉默了幾息,而後擺擺手放行,讓謝姝寧下去,旋即抬腳大步往書房走。

謝姝寧停在原地,看了眼他遠去的背影,這才驚覺,算一算日子,原來沒多久便該出三老太太的孝期了,難怪這幾日他總在外走,想必也是在為服滿起複的事做準備。

如今謝家三爺在朝中如魚得水,堪比當初的謝家二爺,甚得皇帝重。

有他這個做哥哥的在,謝元茂的位子,應當不難辦。

謝姝寧便有些意興闌珊,無意再去想這件事。

眼下最要的,該是的三伯母蔣氏裡說的那句話。

小萬氏如果果真有那樣的想法,恐怕近幾日就會聯絡謝元茂抑或是宋氏。於謝姝寧看來,派人同父親商量的可能遠遠大過見母親,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很快就發生了。

平郊田莊上的一林子雪桃眼瞧著便要的時候,小萬氏終於了。

並沒有如蔣氏所想,直接聯繫了謝元茂,亦沒有單獨聯繫宋氏。

直接便給謝家下了帖子,邀了謝家的幾位小姐府賞梅。

國公府的梅花開得早,剛剛十月,便漸次開了。燕家的梅花,也一直都是京都里最有名氣的。只是這麼多年來,小萬氏也沒辦過什麼賞梅宴,更不必說給謝家的姑娘們下帖子。

府上幾房人,但凡有未嫁姑娘的,都收到了帖子。

長房老太太拿著請柬仔仔細細看了又看,低聲吩咐大太太王氏,只管讓府上的姑娘們都去。

若只是小萬氏的宴,如今去不去都一樣,不去興許還能沾染些麻煩,但這一回卻是萬家的幾位小姐,借了姑母小萬氏的名頭,才開的賞梅宴。所以,這背後可還有個萬家,既然他們給謝家的姑娘們下了請帖,們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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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去,卻也不能全去。

老太太便又同大太太叮嚀起來:「老六家的丫頭,定然是不好缺席的,老四家的,不用你心,至於長房的幾個丫頭,你看著辦。」

大太太苦著臉笑,做慣了能幹人,這時接了這樣的命令,也不敢說自個兒不會挑。

可這事,的確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年紀太小的不便帶出門,添麻煩!訂了親的也得講究個規矩,不便出門去。

最後便只定下了五娘謝萱若,六娘謝芷若,並個八姑娘謝姝寧,再由長房的大朱氏帶著一道去燕家赴宴。

謝姝寧倒是很不想去,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是得去一趟。

轉眼間,便到了燕家賞梅宴的這一日。

今年的天亦冷得尤為的早,恍惚間秋日還未過去,冬天便似乎已經到了。

才十月,就冷得好似隆冬。北風呼呼刮著,清晨出門的時候,冷得像是刀子。

卓媽媽特地將暖和卻瞧著也不過分厚實臃腫的狐皮襖子尋了出來,服侍謝姝寧細細穿戴妥當。玉紫便將手爐準備好,塞進了手中。子骨比別個弱些,邊的人,也就都尤為小心些。

臨到出門,圖蘭又帶上了一堆月白前幾日才送來的丸藥,隨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謝姝寧這才趕在大朱氏催人之前,到了二門。

謝芷若橫眉冷目地瞪:「都是一道得的消息,偏生你作拖沓!你年紀最小,卻我們幾個年長的在大風天里等著你,像話嗎?」

「六姐可用了晨食?」謝姝寧打發了圖蘭先悄悄去檢查馬車,自己則漫不經心地應對著謝芷若。

謝芷若聽到忽然不答反問,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不由怔住,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朱氏上了最前頭的那輛馬車,招呼著們:「被遲了時辰,趕上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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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齊應聲,各自準備上車。

謝芷若一早說定要同大一輛,謝姝寧便跟五堂姐一輛。

謝姝寧便指了指打頭的那輛馬車,笑著道:「六姐還不上車?」

謝芷若一跺腳,帶著人轉往前頭去。

後,謝姝寧抱著手爐,悠悠道:「六姐晨食怕是吃多了辣的,因而火氣大得很,過會行車還是開了窗好好散散才是。」說完,便上了自己的馬車。

謝芷若遠遠聽見聲音,扭頭怒視,想罵卻耐不住大沒了耐心,開始催促,只得先上了馬車,等著同謝姝寧秋後算賬。

一行人這才真的開始啟程往南城的燕家去。

馬車上,向來沉默寡言的五娘同謝姝寧絞盡腦閑扯了幾句,實在無話可說,倆人便索不說話了,靜靜靠在那等著到燕家。

謝姝寧也落得個輕鬆,默不作聲地猜測起了小萬氏的用意。

眼下這樣的節骨眼上,怕是日日急得夜不能寐才是,如何還有心思開什麼賞梅宴?

而且這場所謂的宴,也的確並不是小萬氏開的,而是燕淮跟燕霖的幾位表姐妹提出來的。真假不論,但今日肯定不了萬家的人。

馬蹄聲響「噠噠」響個不停,謝姝寧的心思也跟著千迴百轉。

——小萬氏想見

謝姝寧神態凜然,微微斂目。

以小萬氏對燕霖的疼程度,想先見一見已多年未見的謝姝寧,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對而言,好端端地去小萬氏跟前轉上一圈,可實在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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