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再累也是睡不著的。躺在床上,腦海裡來來回回閃的一會兒是蘭亭夫人,一會兒是白二爺。把那枚玉佩拿出來,握在手裡,捧在口上,卻只覺得涼……
心的涼。
池未央來了。
有池未央在,夏星辰心裡要好過許多。
下午的時候,整個園子因為鞭炮聲而熱鬧起來。家裡隔音效果其實一直都很不錯,可是,鞭炮聲很響,立刻從床上下來。掀開簾子去看,父母的被整理過後讓殯車送了回來。
夏星辰眼眶一紅,哀傷滿面。
深吸口氣,將那緒用力忍住,手輕輕蓋在小腹上,怕自己的緒傷到肚子裡的孩子。上次服藥的事,已經讓覺得百般罪惡。
剛把被子整理好,門就從外面推開。池未央手裡捧著一套黑套裝進來。
“這是從總統府拿過來的,你換上去磕頭吧。”
夏星辰點了點頭,捧著服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池未央給在綁起的發間別了朵白花。
夏星辰一路往小樓裡走。整個鐘山,每一個地方都是人,國的,國外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冷啡和白狼他們一群人在負責接待,來人多半都是來送禮的,都想趁著這樣的大好機會和白家攀上點。
冷啡親自驗過每一件禮,才遞給白狼,讓人寫單。這些東西將來都是要上國庫,所以很是謹慎,以免出什麼紕。
被人護著,很艱難的在人群中移步,眼眶紅腫,只低著頭一路往下走,遇上相的人,會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整個人實在是一點神都沒有。
到小樓的時候,祭奠廳裡站滿了人,兩張黑白像讓人滿心哀傷。
老太太在第二排傷心啜泣,直抹眼淚。白粟葉在旁邊扶著,輕聲安。老爺子在第一排,神凝重。
夏星辰站在人群外,一眼就見到白夜擎。
他站在第一排,一黑西服。
像是有默契那樣,才到,他便回過頭來。兩個人目對上,彼此眼裡的傷,皆是分明。夏星辰穿過人群過去,他的手已經把的手握住,聲音很輕,“怎麼這麼涼?”
“外面冷。”夏星辰才一開口,抬目,對上那兩張像,眼淚就又打了睫。早上還那麼神的兩人,一會兒工夫,以後竟只能照片上能見了……
“還痛麼?”白夜擎看了眼的小腹,抬手掉的眼淚。
搖頭,哽咽著,“現在已經好了。”
他這才點了點頭。
旁邊有人喊‘磕頭’,所有人齊齊跪下去,磕長頭。整個場面肅穆而莊嚴。
………………………………
下午,快到傍晚的時候,送禮磕頭的人終於了些。
白粟葉正和老爺子一起在門口送客人。白狼突然匆匆過來,覆在耳邊低語了兩句。
皺眉,“你確定?”
“是。車隊正是往這邊來的。”
老爺子聽了一半,見白粟葉神複雜,問了一句:“什麼車隊?”
白粟葉沒說話,夜梟這麼高調的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和老爺子解釋。
可是,實際上,來人也沒有要考慮解釋的事,車隊遠遠的就過來了。前後五輛車,都是清一的黑。
“這來的是什麼人?”老爺子還不知道是誰,看向白狼。
白狼卻是看著白粟葉的臉,不敢作答。
就在此刻,車隊,豁然停下。
第一輛車的人趕跑下去,將第二輛車的車門拉開。男人高大的影,帶著強烈的氣場從車上下來,跟在他後的虞安手裡提著今日送過來的禮。
男人吩咐一聲,保鏢便沒有跟上來,只是遠遠的站在崗亭外。
見到來人,老爺子臉變了變,沉沉的看了眼一旁的兒。
“這不是鼎鼎有名的夜梟麼?”
“他手上可是有最銳的武裝部隊。黑白兩道通吃,素來是只認錢不認人。”
“也就是傳聞而已……其實啊,我也是聽別人說,他還是白部長的手下敗將。那時候白部長才18歲,就把他的勢力削弱了很多。”
“啊?那白部長豈不是他的仇人了?今天他來這兒,難道是鬧場的?那也太大膽了吧!”
後面的人,議論紛紛。
白粟葉心裡有些。其實也沒弄明白夜梟此番來這兒到底是什麼目的。上次在醫院裡他帶自己走後,鬧得不歡而散。後來,他們倆再沒真正見過。但其實有在貝思遠遠遠的見過他一次,他來接納蘭出院的那天,正好有去醫院探二叔和嬸嬸。只不過,沒有看到他而已。
今兒,卻突然來了這裡,為哪般?
正揣測著他的心思,夜梟已經走近了。他卻不是沖來的,筆直就到老爺子面前,同他握了握手。
老爺子雖是不喜自己兒和他有過的來往——畢竟十年前的事,怕夜梟記仇,到時候吃虧的定然是白粟葉——可如今夜梟人在這兒,帶著禮來的,誰都不好把他攔截在外。
老爺子握了握他的手,“歡迎。”
“節哀。保重。”
夜梟和老爺子說了一句,回頭看了眼虞安,虞安上前一步,將禮到白狼手上。
“夜梟先生,這邊請!”冷啡有禮有節的領著夜梟去靈堂。
他微微頷首。
經過白粟葉的時候,竟是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好似是一縷空氣,又好像他們倆從來就不認識那般,直接從邊肩而過。
冷漠的、生疏的。
最後,只留給了一個背影。
直到他已經完全進去了,白粟葉才松口氣,可是,心裡,卻莫名的有些失落。
不願深想其中的緣由。
直到夜梟影已經不見了,老爺子看了眼裡面,道:“你也別在這兒招呼了,雲釧父母都到了,你去打聲招呼。帶他們到主樓去坐會兒。”
“嗯。那我先進去了。”白粟葉往裡面去。
雲釧是和父母一起過來的。這會兒正在靈堂裡磕頭。
白粟葉有些心煩意,這會兒進去是恰巧要遇上夜梟的,事真就是那麼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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