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怡坐上馬車,帶齊行李與家人,離開侍郎府時,終於鬆了口氣。今日這險總算冒對了,方纔離開時,於老夫人的臉難看得不行,但顯然不希在李家人面前出異狀來,還“親切”地囑咐上別人家做客要注意禮數,別墮了顧家臉面。這算是一種警告吧?
可見於老夫人還是知道事輕重的,如果繼續任由文怡與柳東行的親事生變,文怡真要鬧起來,柳家背信的名聲固然不好聽,但顧家長房的態度也要人非議,尤其柳家是顧家長房親婿,文怡卻是顧家六房兒,長房幫著婿家欺同族,在宗族間可是一大罪過。再加上婚約的另一方柳東行,實際上是柳家長房嫡子,事鬧大了,必有人察覺到他世的貓膩,柳姑父的出、份都會到質疑,若是有哪位有心人進一步尋隙,參他一個欺凌嫡長兄孤的罪過,怕是連三姑母與柳東寧都要牽連。
不過,文怡心裡清楚,若真的做到這一步,自己也得不了好,便是與柳東行的婚事順利定了下來,日後回了老家平,或是嫁到柳家,也會人白眼。世人都講究家醜不外傳,外傳的人即便佔了理,也會被視作家族叛逆。
因此,文怡知道,僅僅離開是不夠的,還要拿出足夠的籌碼,才能在不公開這樁“家醜”的前提下,爲自己爭一個機會,一個顧家長房爲自己出面與柳家涉的機會,或者說,是一個柳家姑父甘心向與柳東行退讓的機會。
文怡沉默地思索著,一旁冬葵見面不好,只當是爲了長房的態度生氣,便故意扯開了話題,對秀竹說:“往日咱們見了侍郎府的做派,只當是見了世面,沒誇他家的規矩,沒想到今兒見了李家的做派,我才知道什麼令行止到底是武將人家,行就是利索乾脆,趙嬤嬤出門纔多久?他家的人居然已經趕到了”
秀竹也驚歎不已:“我還當他家至要到午飯時纔會派人來呢”
文怡聞言心下一,也覺得李家人來得未免太快了些,一直安靜地坐在車廂門口的何家的便回頭稟道:“小姐,是小的自作主張了,其實這些人不是李家派來的,是駱安打外頭僱的人。”
文怡主僕三人齊齊吃了一驚,文怡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何家的自要說話,車簾外頭便傳來了駱安的聲音:“大小姐,這是小人的主意。因何嫂子聽說府裡太夫人和夫人都往小姐那邊去了,擔心小姐會吃虧,小的便說,索尋幾個人來,冒充李家人把小姐接走算了,省得李家來得晚了,小姐了氣。這幾個兄弟,還有他們家裡的眷,都是老車把式了,京城裡大小兒最多,不是人人家裡都養得起馬車與車伕的,他們做這一行,從車馬到跟車的婆子與騎馬的伴當都齊備了,生意好得很,只是侍郎府家大業大,從沒顧過罷了。小姐放心,他們穿的都是特地制的裳,京中宦人家的僕役,差不多都是這個打扮,不是眼老到又知各家形的,決計瞧不出來”
文怡聽得目瞪口呆,想到平平也不是沒有樣僱爲人趕車的車伕,但裝扮家僕婦的卻從沒有過,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主意。不過細心一想,又覺得這法子高明。京中兒最多,不都是低品級的,若沒有厚的家財撐著,僅憑那點俸祿,有幾家能過得富餘?又不象地方上的員那樣可以收刮民脂民膏。但凡是做了的,誰又願意承認自己窮?出門做客,尋親訪友,不得打腫臉充胖子,擺一擺虛排場。與其費錢去養一年用不上幾回的馬車與車伕,倒不如臨時僱,象駱安找的這些人那樣,又面又省錢,不知的人,還當他們家真能養得起這麼多的隨從呢。
想到這裡,文怡微微一笑,便對車外道:“辛苦了,若不是你想的這個法子,我還要苦惱如何應付大伯祖母呢。”
駱安在外頭笑了兩聲,卻緩緩停下了馬車,連前後跟車的婆子與騎馬的隨從也都停了下來。文怡心中警惕,悄無聲息地擡手從頭上拔下一銀簪,握在手裡,將袖子攏下蓋住。冬葵看得驚心,悄悄掀起簾子瞧了瞧外面,見是一陌生的巷子,無人經過,臉一下白了,何家的見狀不妙,忙問:“小駱,怎麼停下來了?”
“沒事。”駱安輕描淡寫地道,“小人只是想請小姐的示下,眼下究竟去哪裡?真要到李副統領家去麼?若是小姐後悔了,再轉回侍郎府,也還來得及。”
文怡不聲地問:“若我真要去李家又如何?”
車廂外頭,駱安似是嘆了口氣:“那小人就只好陪您走一遭了。不過說起來府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小姐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要離開族人親長投靠遠親,定然有個緣故。小人只擔心小姐年輕,一時衝之下犯了糊塗,日後懊悔也來不及了。因此請小姐給小人一句準話,究竟是爲了什麼才離了侍郎府的?”
文怡心中微,聽駱安的口氣,倒不象是有什麼歹意,反而象是在探口風。只是這種事,有必要坦白告訴他嗎?
文怡還在猶豫,何家的已經湊過來小聲道:“小姐,告訴他也無妨,他還算,況且府裡連他戶籍家人都一清二楚,羅家又用過他,應該還算可靠。”文怡想了想,便略點了點頭。
何家的於是便對駱安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大半年前三姑太太回老家省親時,請了大老太太爲,別房的兩位太太作證,向我們六房的老夫人提了親事,定的是我們小姐跟柳姑爺的一個侄兒。小姐隨大老太太進京,就是爲了這事兒。沒想到三姑太太忽然說柳姑老爺給他侄兒另尋了一門好親,竟是反口不認曾與我們小姐有約。大老太太不爲小姐說話,反倒幫著三姑太太我們小姐退讓,還說要爲小姐另尋人家。我們小姐上有祖母在堂,怎能隨們擺佈?只是擔心們的手段,因此纔想著去尋李家表姑太太設法。”
何家的這番話,簡簡單單地把事經過說了出來,卻暗示了文怡這樁婚約是明定下來的,又將責任全部歸到柳家頭上,甚至誨地指責柳家貪圖富貴背信棄義,侍郎府則爲了自己的利益欺別房的孤。文怡聽了暗暗好,對何家的頓時刮目相看,以前只覺得這個媳婦子老實能幹有眼,沒想到口才心計也這樣好。
車廂外頭靜了一靜,過了好一會兒,駱安才用一種有些古怪的語氣道:“原來如此,那還真是件大事小人這就送小姐到李副統領府上去”說罷,馬車又再次起行了,而先前停下來後便一直沉默不語彷彿什麼話也沒聽到的隨從們,也重新翻上馬跟隨而去。
文怡卻察覺到幾分異樣,這羣車伕、伴當、婆子,真的只是尋常的市井小民麼?雖然是假裝的家僕從,可觀他們的言行,甚至比一般宦人家的男僕役都還要強,該有的禮數一點不缺,該裝木頭人的時候也懂得裝木頭人,即便是侍郎府中訓練有素的家生僕役,也未必及得上他們,怪不得方纔他們假裝李家僕役,侍郎府上下竟無人起疑心
文怡不由得又記起了第一次見到駱安時的形,當時還覺得他談吐不凡,不象是個車伕,現下越發起疑了。那些跟車的男僕役,全都與他配合默契,若說是新相識的,決計不會相信,但若說是人,又記得駱安是東平府人士。不管怎麼說,他這樣一個人,有這樣的才幹,又能與這麼多訓練有素的人配合得這麼好,實在不象是會屈就一個僕從的角,他爲什麼會上侍郎府來?會不會……無意中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就在文怡爲了駱安的來歷而煩心之際,馬車已經來到了李家大門口。一個騎馬的隨從前去拍門,門房隨即報了進去,不一會兒,李太太已經大踏步迎出門來,趙嬤嬤就悠悠地跟在邊。文怡從車簾後看見們的臉,頓時鬆了口氣,把袖下那銀簪又重新回了頭上。看來沒信錯人。
趙嬤嬤急急撲上來問:“小姐怎的自己過來了?嬤嬤纔跟表姑太太說過了,表姑太太正要派人去接小姐,沒想到卻聽到門房來報說小姐到了”
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文怡只能對笑了笑,道:“沒事,不過是那府裡的人來攔我了,我怕時間長了會有變故,便索自個兒出來了。”轉向李太太,上前屈膝下拜:“叼擾表姑母了都是文怡的罪過。”
“說什麼傻話呢?”李太太忙將扶起來,慈地道,“你了委屈,能想起表姑母來,可見是不把我當外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什麼叼擾?我本就想要接你過來住幾天的,如今倒省事了。至於你的親事,不必擔心,包在表姑母上”
文怡微微一笑,只當這是客套話,一家纔回京城不久,又是武將,與文一系素無往,能幫得上什麼忙呢?不過有這份心,已是難得。於是文怡便又再次拜謝。
李太太挽著文怡向裡走,一路問著穿得可夠暖和,又命人去多攏幾個火盆,埋怨大冬天出門也不知道多穿件大裳,手冷得象冰似的……
趙嬤嬤則落在後頭,細問何家的等人出府的經過,聽完了他們的話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看著低頭侍立在側的駱安道:“平時瞧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會有這樣大的膽子只是下回可不能再自作主張了。”低了聲音,“外頭僱的人不比家裡的可靠,萬一遇上歹人怎麼辦?小姐的安危要”
駱安隨意說了幾句話安下,問何家的討了銀子,只說要留下來付車錢,送了們進門。待到門前只剩下他與那些僱來的車伕與伴當後,方纔走近一個面目平凡的車伕,低聲囑咐:“快捎信給東平府,顧家九小姐婚事有變……”
(新地方網絡不給力,昨晚半小時只回了兩條評,只好放棄,實在抱歉得很,等我回去再回復吧,謝謝大家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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