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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望族》 第179章 如夢初醒(下)

文怡大大方方地對上了文慧的視線,目坦然。既是在說明實,也是在爲後者開,更多的,是一種提醒。

沒人知道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鄭麗君爲何要嫁禍文慧?還嫁禍得如此不留。文怡從前世的記憶中,只知道最後爲太子妃的人就是鄭麗君,而文慧也平安,並且仗著前者的勢風生水起,可見極好,文慧哪怕不清楚鄭麗君所做的每一件事,也該對其本有些瞭解纔對。

這輩子,因爲文怡的介,鄭麗君對杜淵如的謀失敗了。在唯一出了紕的路王府侍死後,這樁公案便了迷局,如果文慧不說出所知道的,那麼只要鄭麗君不鬆口,就沒人能問清楚這件事,永遠只能是推斷。

對於有鄭貴妃與未來皇帝三皇子殿下撐腰的鄭家而言,推斷是不足夠的。爲了打消鄭家的氣焰,讓顧家免其害,文怡必須要在路王府的使者面前撬開文慧的口。雖然知道文慧與鄭麗君是多年的友,但事到了這一步,對方該不會對這個所謂的友還心存妄想吧?

文慧卻只是盯著文怡與蔣瑤,目中帶著幾分震驚,更多的是茫然:“是真的麼?麗君……當時出了那樣的表?我沒看到啊……我跟不過是……不過是……”咬咬脣,眼圈一紅,“不過是說笑些閒話罷了……”怎麼能將實說出來?但是,那真的不是什麼大事,鄭麗君沒理由因爲說的那件事惱了的……

看到如此反應,路王府的人還沒說什麼,蔣氏先著急了:“慧兒你再好好想想你素來是個直腸子,跟鄭家小姐也,是不是一時疏忽了,誤了禮數,把人惹惱了也不知道?你快想想呀”於老夫人瞥一眼,再看向文慧,整張臉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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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心中暗歎,文慧不開竅,也沒辦法,若是繼續問下去,只怕實沒問出來,路王府的人便要先起疑心了。只好將話題繼續往前推:“六姐姐既然說只是閒話,那大概不是什麼大事吧?鄭小姐當時雖惱怒,但後來我們重新遇到時,還主上來跟我們姐妹說話呢,當時六姐姐在梅林裡頭賞花,並沒跟我們在一起,鄭小姐便與我們聊起家常來了。”轉頭看向蔣瑤,笑道,“瑤姐姐當時也在場,我說得對不對?”

蔣瑤輕笑點頭:“確實如此。鄭姐姐當時……”頓了一頓,“見表姐的丫頭不在,還問我侍郎府有幾個丫頭跟了來,可惜那天我一個人也沒帶,倒是五姐姐帶了兩個人,翠羽則是姑媽派給表姐使喚的。”文怡笑著說:“六姐姐平日慣了帶踏雪尋梅出門,鄭小姐不見們,多問幾句也是常事,聽說翠羽是大伯母借給六姐姐使的,還問了是不是家生子呢。我當時就在想,雖說先前鄭小姐瞧著象是惱了六姐姐,其實對六姐姐還是很關心的,並不見有生分的意思,否則,又怎會留意六姐姐邊的人是不是老實本份,行事穩妥,是京裡用慣的,還是剛從老家帶來。再說,後來茶會開始前,六姐姐座時不知被誰氣著了,也是鄭小姐安的。”

這番話一出口,在座衆人的臉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站在角落裡的翠羽。後者有些畏,頭更低了幾分。

這幾天,從大太太蔣氏轉到了於老夫人院中,別說出府了,連院子門都不能出去。於老夫人還發了話,除非得到自己的首肯,否則滿府裡誰傳去都不需理會,哪怕是大老爺與大太太也不例外便是再笨,也知道自己在路王府領的那趟差事有不對勁了,這幾天一直翻來覆去地回憶當時的形,連細節都記了個清楚。本有心在此刻說出來,只是念及主人家並未吩咐,便閉口不提,只是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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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王府的品琪等人看在眼裡,倒頗爲讚許。文慧邊的大丫頭,們這幾天早就打聽過了,雖說聰明,卻也有些太過伶俐了,遇上自家小姐跟人拌,還會幫腔,實在是年輕氣盛,不懂得勸誡小主人。眼前這個翠羽的丫頭果然是個老實穩妥的,不會自作主張,怪不得顧夫人蔣氏會特地派跟著兒出門呢。

文慧還是頭一回聽到這件事的詳,眼神一變,急問:“這是真的麼?麗君當時是這麼問的?”心下有些不安,鄭麗君問得有些太仔細了,與其平日的大不相同。其實對翠羽並不親近,不過因在母親常常能見著,還算悉罷了。若不是當天的丫頭都沒跟去,鄭麗君又點了翠羽的名字,有事是不會派後者去辦的,說不定寧可找更好的雙喜

得到文怡與蔣瑤肯定的答覆後,文慧臉上終於出現了幾分慌張,忙道:“我……我……茶會開始的時候,麗君跟我說,的一個丫頭不適,侍候不了,又不想人知道了笑話,央我派人去家裡捎個信,再送兩個丫頭過來。當時點了翠羽的名字,我也沒多想,就了王府的一個侍捎信出去了……”

品琪挑了挑眉,溫言恭順地問:“請問顧六小姐,您當時是怎麼挑中那個侍的?”

文慧啞然,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見就站在跟前,所以……”咬了咬脣,“我去尋麗君時,正跟麗君說話,後來我去與姐妹們同座,這侍便一路給我引路……我本不認得……”說完了,的臉便出了幾分蒼白來,微微搖晃了一下,手撐住後的茶幾,方纔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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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眉頭重重跳了一跳,打量了品琪一眼,見與兩個婆子換了幾個眼神,眉間帶著惱意,卻也有幾分明瞭,便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將這個王府侍的事說清楚了,後面就好辦了。

於老夫人問翠羽:“後來你就在外頭接到六小姐的口信了?王府的人是怎麼說的?你當時就出發了麼?都有些什麼人看見了?”

翠羽忙上前行了一禮,低頭將這些天來早已在心頭理順的事詳細經過說了出來。當時聽到侍傳話時,還有幾個同伴在邊,還有幾個別家的丫頭婆子在場,記得其中幾個人的名字與主人份,一一說明白了,路王府的一個婆子便掏出紙筆記下。接下來出門時遇到了什麼人,去到鄭家後,又見過誰,都說得清楚明白。那婆子一一記錄完畢,便回頭對同伴們道:“這個丫環離開王府時,確實有不人看見了,府裡的門房也都稟報過。只有鄭家說來的是個婆子。既然說路上還看見了兩家眷的轎子,還有衙役辦差,回頭個人去京兆府問一聲也就清楚了。”品琪等人點頭。

翠羽這邊的事實清楚了,接下來便到了文怡那頭。回憶了茶會結束後的經歷,又請蔣瑤確認過,倒沒什麼麻煩之,就連與蔣瑤和林玫兒分手之後,路上遇見文慧與鄭麗君等人,爲了迴避而改走夾道的事也都說了,最後還笑道:“說來也巧,我是爲了避人而走了那條路,沒想到六姐姐們也走了那條路呢,聽說原本同行的人裡有一位小姐是要從梅林沿原路返回的,不料惹惱了鄭小姐,先走一步,其他人才會跟上的。結果不巧,居然在夾道里遇上了潛進來的男客,兩邊人還鬧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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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琪神有些高深莫測,看了文慧一眼。文慧臉更是蒼白,手都在發了:“麗君當時走在前頭……我們也沒留意,便一直跟著走……後來說要抄近路,莊凌兩家的小姐都不樂意,也是發了火……三皇子一向寵,便依了的意思,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在路上還說,那條夾道有屋子可以歇腳,若我們實在累了,可以去那裡坐一坐……”咬咬脣,“那姓周的混小子原本帶著人走了,也是麗君眼尖瞧見了他們的背影,大聲嚷開來,我們纔去質問他們爲何擅王府後院的……莊凌兩家的小姐後來報怨說都是因爲堅持要走夾道,纔會個混人看了去,但麗君當時的臉十分難看,也沒理會們……”

到了這一步,已經相當清楚了。雖沒有人證、證可以確認鄭麗君就是幕後主使,但這個圈套其實並不十分完,紕絕對不。接下來便是路王府自己的事了。

品琪給兩個婆子遞了個眼,其中一個婆子便笑道:“這樣說來,事果然巧得很。”另一人則收了紙筆,略過文慧,卻向文怡行禮:“多謝九小姐告知了,九小姐好記,事事都說得清楚明白。”文怡不去看文慧臉上的表,只笑說:“其實我事後雖不敢告訴人,卻也是在心裡來來回回思量過的。此時只盼能盡一點綿薄之力,既是爲了我們顧家人的清白,也是爲了朝廷與王府的臉面。畢竟這種事……實在是駭人聽聞。若非因緣巧合,興許我大伯父一家就要莫名其妙地被人陷害了。”

衆人互相對了個眼,都沒把話說明白。接下來,該告辭的告辭,該送客的送客。等路王府的人走了以後,蔣氏又打發了蔣瑤,便滿面激地對文怡道:“好孩子,若不是你,大伯母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你六姐姐差點兒就落萬劫不復之地了”文怡只是淡淡笑著,道:“都是顧家的兒,若有一人閨譽損,其他人也要累的。侄兒不過是爲了維護家族清名,儘自己爲顧家人的本份罷了。”

於老夫人臉沉了沉,輕咳一聲,瞪了文慧一眼:“如今你可都清楚了?那鄭麗君心腸惡毒,枉你還將友,哪怕我們都告訴你不是好人,你還是千方百計地要給送信,如今可認清的真面目了吧?我告訴你,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等明年開春,幾位皇子與王世子的婚事定了,就辦你跟東寧的事你趕把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都給我收起來若敢再有妄,我們顧家不缺你這個兒”

文慧打了個冷戰,忽然坐倒在地,大聲嚎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爲什麼要那樣做?我對那麼好……從小就跟一起玩……一起上課……一起學騎……爲什麼要害我……”哭得十分傷心。

蔣氏看得心疼,忙上前安道:“好慧兒,這回是咱們沒提防,沒認清的蛇蠍心腸,往後就不會再上當了。你別哭了,娘知道你傷心,回去睡一覺,明兒就好了。你不是想去大報國寺上香禮佛麼?那裡的梅園極好的,比路王府的還強呢,等你把子養好了,娘就陪你一道去,你想吃那裡的素齋也行……”

溫言安著,文慧漸漸地收了淚,只是神仍舊帶著悲忿之。文怡沒吭聲,又見於老夫人不說話,便一直冷眼站在邊上看著,等文慧好不容易收了淚,於老夫人便淡淡地吩咐回房去,卻留下了蔣氏說話。

文怡送文慧出門,心裡還掛念著尚未到達的柳顧氏,卻冷不妨被文慧一把抓住手腕,吃了一驚:“六姐姐,你怎麼了?”

文慧臉白得發青,雙眼卻有些駭人。直直地盯著文怡,問:“我沒得罪過……當時在路上,也只跟說了一件事。若說有哪裡惹惱了,也就只有那時候了,可是……爲何要惱我?”

文怡有些不解,只是抓得生疼,便沒好氣地道:“連姐姐都不知道,我又怎會知道呢?若姐姐能想明白,今後也能提防些,別再中了的暗算。”

文慧慘笑,鬆開了的手,復又怔忡:“本來離那天下子最尊貴的位置不過一步之遙,就算稍稍降了一級,別人也比不得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卻又生出那不該有的心思……生便生了,橫豎只是妄想,我與多年誼,便是許了我又如何?豈不勝過別人佔了那個位置?爲什麼……寧可害我,也不願意讓我稱心如意?難道我與自小的份……就這麼薄麼……竟然恨我如斯,要我從此生不如死……”頓了一頓,話中竟帶了說不出的蒼涼,“我將視爲至友,卻把我當了什麼……

腳下踉蹌著往外走,形單薄的踏雪尋梅慌忙跟了上去。文怡目送的背影,皺了皺眉,好象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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