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定禮既過,文怡也放下了心頭大石。算一算日子,離家也有小半年了,既然大事得定,也該回家去了。自重生以來,還是頭一回離開祖母這麼長的時間,雖然也有過通信,到底比不得親眼看到的安心,於是便開始考慮,要不要跟於老夫人與蔣氏提自己先行回鄉一事。
不過,心對長房的長輩們,多還是有些戒備之心的,尤其是於老夫人,素來是以長房爲重,恐怕未必肯費心替安排回鄉之事,更有可能會堅持要等到衆人回去時,再一起走。
但文怡實在等不到那時候了。
如今文嫺將要出嫁,長房的二叔二嬸又準備上京了,婚禮的日子初定在五月,但文嫺嫁人後,的父母未必立時就會離開。二叔多年來都沒放棄過求的念頭,既然上京了,近水樓臺,他豈會輕易錯過?不得要盤桓些時候。這一耽擱,誰知道會不會拖到秋後?
文怡可沒打算爲著長房的瑣事,離開祖母長達一年之久!
又想起了先前有過的念頭,或許可以請大表哥護送?
不過……若是聶珩今科不中,一同回鄉倒還罷了,若是他高中了,接下來還有殿試、館選等等,同樣不知道要拖到幾時,萬一館選不中,直接派了職,怕就得上路赴任了。二房的二堂兄文良也同樣如此。
文怡覺得以大表哥的聰慧,絕不可能考不中的,便認爲自己的想法不夠周到。
結果,只好改向羅四太太求助了。
如今手下已經有了一房年青力壯的家人,加上原本從家裡帶來的趙嬤嬤、冬葵等人,若是自己僱一艘中等大小的船,也就足夠了。只要是跟著羅家的商船同行,一路上又有了人照應打點,無須擔心人安全。等到了歸海城,再請羅家人安排,轉而隨前往康城或平的商船走,只要到了康城或平,後頭的事自行就能解決了。
手上有人,也有足夠的銀子,走陸路或許還要擔心路上不便,走水路卻連路上住宿都不必心了。眼下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河流解凍,羅家聽說已經有幾撥商船下水了,以他家的能耐,多讓一艘民船跟著走,也沒什麼要的。文怡確定羅四太太一定會幫自己這個忙,乾孃對顧家長房的行事,也不是沒有怨言的。
只是文怡雖然拿定了主意,卻還是不敢自作主張,便藉口要給李太太送東西,打發趙嬤嬤出門,捎了一回信給柳東行,問問他的意思。
柳東行當即便回了信,他不同意文怡的計劃。
京城與平之間相隔千里,若是走水路,確實比陸路簡便些,但也不代表能掉以輕心。文怡手下雖有得用的男僕婦,但船工水手等人卻是要另聘的,這些人可不可靠另說,從來就沒有大戶人家小姐獨自帶著僕從走遠路的道理。即使跟著羅家的船隊,路上有人可以幫著打點照應,不需擔心安全問題,但羅家的船隊畢竟是商船,並不是直接回歸海或平去的,一路上不知要停靠多個城鎮,也許還要在當地逗留些時候,盤一盤賬,運一運貨。文怡一行人跟著他們,實在太不方便了。更何況,沒有羅家眷陪著,路上只靠船隊的管事,焉知能否把文怡照應好?他可不想吃苦頭。
柳東行的意思是,文舉麻煩些,會試之後還有殿試,還有館選,因此耽擱的時候長一點,但武舉卻沒有這麼羅嗦,只要等績出來了,直接就能點三甲,接著賜宴、授,三月裡應該就能辦完了,再晚也不會超過四月。到時候他再請羅明敏幫忙,專門借一條船送文怡回鄉,從船工到管事的,以及船上侍候的婆子媳婦等人,都一應俱全,因爲不是商船,也沒有了那些麻煩,而且羅家在京城的鋪子,有一位管事四月就要回歸海了,他多半是要帶家眷同行的,有他的妻子陪著,文怡路上也有個伴。
文怡收到回信後,眉頭便一直皺著。若是能從羅家連船帶人一起借過來,爲何一定要等到四月呢?並不在乎是否有年長眷陪伴,橫豎有趙嬤嬤就足夠了。至於路上會遇到的種種不便之,也沒放在心上。前世隨著師父師姐一行三人,一路風餐宿,手裡又不缺銀子,哪裡就會吃苦了?
只是……柳東行已經明白地表達了他的意思,若堅持已見……是不是不太好?
文怡收起信,拿不定主意。
趙嬤嬤聲勸道:“好小姐,其實也不急於一時。姑爺既然這麼說了,你就耐下心來,多等一兩個月吧?嬤嬤何曾不想老夫人?但你一個孩兒家獨自出門,實在不合適!
文怡苦笑道:“嬤嬤,你把我當是長房的姐妹們一般的小姐麼?我從前在家時,每次往平去,哪次不是帶著幾隨從便上路的?再說,有你,有冬葵秀竹,有何家的,還有趙大一家子,我怎麼會是獨自出門呢?這一次,我離家實在是太久了,長房如今這個形,我實在不耐煩跟他們再羅嗦下去。
趙嬤嬤聽了忙道:“也難怪小姐會這麼想,嬤嬤長了這麼大年紀,也沒見過哪家的小姐如此行事,家裡大人卻不吭聲的!
趙嬤嬤指的是文嫺最近的行事。在於老夫人的要求下,柳家已經跟顧家換過庚帖了,接下來只等文嫺的父母到京後,再進行正式的小定禮,但這門親事基本上已經沒有改變的可能了。畢竟婚事的消息已經宣揚出去了,一旦有所變,兩家的名聲都會影響。不知是不是因爲婚事已定的關係,文嫺最近管家越發嚴厲起來,而且對於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要求極爲嚴格,一舉一,都務求符合世人所定的禮儀標準,對邊的姐妹丫環,也同樣如此,甚至一看到任何不合禮的地方,便嚴加斥責。
文娟被罵得最多,已經哭了好幾回了,私下裡沒向文怡抱怨,說姐姐怎麼好像忽然變了個人似的,越來越陌生了,希姐姐能回覆到從前那溫嫺靜的樣子。
是親妹妹,自然是首當其衝的,但文雅與蔣瑤也沒強到哪裡去,蔣瑤倒還罷了,因是親戚,文嫺頂多不過是說教幾句,最終還是會被蔣瑤笑瞇瞇地混過去了,但文雅卻沒這個運氣。文嫺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在柳顧兩家聯姻一事上的重要地位,對這位侍郎儲的正經小姐,比文娟還要嚴厲些。
文慧也沒逃過文嫺的說教。不過目前正被足,文嫺雖然幫著管家,卻也不能不就去找,加上最近無打采的,整日不是對著窗口發呆,便是躲在角落裡哭泣,文嫺便是有心教訓,也拿不到多把柄。
漸漸地,文嫺甚至開始對文怡的事指手劃腳了。連文怡要派人送東西給李太太或羅四太太,也能惹來一番教訓,一是讓安份做閨秀,別老是跟外頭的人來往,就是勸節儉度日。
文怡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厭煩,自問一向對這位堂姐不錯,不明白爲什麼就盯上自己了。但長房的長輩們都沒吭聲,連蔣氏也只是說了文嫺幾句,卻沒強制要求些什麼,一個做晚輩的,又是妹妹,何必多?因此面上應了,背轉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的日常用度與使喚人手都不用通過侍郎府,文嫺也只能上說說罷了。
但有一點要承認的是,想要儘早離開,也是因爲厭煩了侍郎府中種種的關係,文嫺的婚禮,也不打算參加了。
看了看手中的信,嘆了口氣,對趙嬤嬤道:“長房的人既然要這麼做,咱們管們做什麼?眼下最要的,還是要再跟柳大哥說一說,我實在不想耽擱這麼長時間。只要能知道他與大表哥都順利考中,我就能安心離開了。若是半個月就能出發,等到他說的那個日子,我指不定都已經到家了!
趙嬤嬤見狀,只好再勸:“小姐,如今比不得從前。從前在家時,你是拿慣了主意的,想要怎麼做,只要不出格,老夫人都能依你。但如今你是有婆婆家的人了,姑爺已經發了話,你還是要聽從一二纔是。俗話說得好,出嫁從夫,如今你雖還未出嫁,也不該明著違逆姑爺的意思。
文怡默然,想了好一會兒,纔有些泄氣地道:“我還是想跟他再說一說,若是……若是他執意如此,那我再打消這個念不遲……”說罷便提筆寫了一封信,過冬葵:“去跟大伯母說,大表哥生日快到了,我要送他一份禮,想向大伯母借一兩個人幫忙打點。到時候,你與趙大家的帶了禮過去,等到了地方,只說要去採買針頭線腦,尋機把這信送去羊肝兒衚衕,能辦到麼?
冬葵已經不是第一回做這個事了,連忙打了包票:”能!我跟趙嫂子一塊兒去,趙哥駕車,他兩口子都是的,路又!
趙嬤嬤忙問:”咱們自己備禮就是了,何必求大太太?就怕到時候五小姐又有話說。
文怡冷笑道:”禮的銀子咱們自己出!不過是要借大伯母的名頭罷了。五姐姐既要挑我的理,萬一知道了這封信,我的名聲可不好聽,當然得想個法子堵的!
蔣氏對文怡一向和藹,聽到這個要求,自然沒有二話,當即便派了劉嬤嬤幫忙,備下了一份厚禮,好說歹說,勉強收了文怡的銀子,卻又另外添上兩匣子東西,說是自己的心意。文怡沒再推拒,再三謝過,便讓劉嬤嬤帶著冬葵與趙大家的,把禮送出二門裝車。
文嫺的人果然把東西截下了,立即回報了文嫺,文嫺便過來尋文怡說話:”男有別,便是表兄妹家,也不該私相來往纔是。妹妹行事怎能如此不慎,若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我們顧家的家教麼?
文怡冷笑一聲:”我哪裡就私相來往了?五姐姐怎麼不命人打聽清楚了,再來說教?!
蔣氏也有些氣惱,心裡早就想教訓這個侄了,只是婆婆有命在先,不敢違抗,此時卻正好佔了理:“九丫頭是先回了我,我才讓人去備禮的,你沒瞧見劉嬤嬤在?!五丫頭,你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有功夫不如做自個兒的嫁去,這些不是你該管的!
文嫺憋紅了臉,好一會兒才道:“侄兒只是擔心姐妹們有行事不當之,壞了顧家的名聲罷了!
文怡淡淡地道:“若五姐姐真的是爲了顧家名聲著想,便不該大張旗鼓地來鬧,姐妹之間有什麼事不能私下說?非要當了衆人的面,生怕人不知道似的。難不五姐姐覺得,證明了我行事有違禮之,你的名聲就能好一分?!倘若外人知道了,只會覺得顧家的兒都是不知禮的,又怎會獨獨覺得五姐姐是個正經人?
文嫺面一白,咬住下脣不說話。
文怡站起,冷冷地瞥了一眼:“五姐姐,大伯母方纔說得好,你是快要出閣的人了,何必做這等多餘的事?再說,你又是以什麼份來教訓我?你如今是我的姐姐,但總歸是隔房的,我六房要如何與親戚往來,還不勞你長房的兒來指手劃腳,而等你過了門……就更沒資格來教訓我了!
文嫺一震,彷彿這纔想起來,文怡與柳東行定婚,而自己要嫁的柳東寧,卻是柳東行的弟弟,別看自己現在是文怡的姐姐,日後兩人都出了嫁,文怡便是長嫂!哪怕自己是宗婦,於禮法上也……
文嫺最終灰溜溜地走了,蔣氏彷彿也出了一口惡氣,對文怡笑得越發親切了,還嫌裳舊了,要給做新的。文怡笑著半推半就,接了的好意思,也下卻在暗暗慶幸自己早有防範。
於老夫人聽說了這件事,便把文嫺去教訓了一頓,還道:“你九妹妹先前在路王府也是幫過你的,又與你一向和睦,你何苦去尋的不是?!
文嫺哭道:“如今不但外頭的人說話難聽,連家裡的下人,也議論紛紛的。孫兒一向恪守禮儀,卻被六妹妹連累得閨譽盡喪,若是不做些事,別人只怕會當孫兒真是個不正經的,即使嫁去了柳家,也擡不起頭來,那孫兒還不如死了乾淨!
於老夫人罵道:“便是想要恢復名聲,也沒必要拿自家姐妹來說!們壞了名頭,你也一樣討不了好!”頭疼地了額角,“罷了,你這時候本不該再管家的,還是專心備嫁去吧。你伯母的也好了,家務再回給就是!”開始嘆自己命苦,又想起文怡,無論是從前在平顧莊的時候,還是隨自己上京,竟然就沒讓長房挑出一點錯來,連諷刺文嫺的話,也都是有理有節的。若是自己的嫡親孫,自己又何必如此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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