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陪著祖母走了一遭尚書府,瞧著還算順利,雖然了些氣,但總算把人救回來了,東西也沒落下。只是心裡還是有幾分憂心,東行尚未出徵,三姑母便這樣明火執仗地欺上門去了,若今日不是有祖母與二堂兄幫襯,柳姑父又回來得早,事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倘若柳東行離了京,三姑母再重施故伎,不鬧這麼大,直接把羊肝兒衚衕柳家宅子裡的僕人給捆了,或是賣了,然後將東西拿走,自家總不能每次都能正好上,等到知道時,什麼都來不及了,而到底不是正主兒,若是要等到柳東行從北疆歸來,才能追究此事……文怡暗暗發愁,這種事便是要鬧開來,也要講究證據,不是當場捉住的,又或是有人證證,三姑母只是不認,又有誰能耐何?東行總是做晚輩的……
文怡猶自在那裡苦惱,盧老夫人見狀不解,待問了才笑道:“你也別把你三姑母想得太笨了,今日事不,你柳姑父又發了話,若再犯,那就是明晃晃的打你柳姑父的臉了。怎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更何況,雖然子不好,人又糊塗,總歸是顧家教養出來的兒,行事還不至於如此下作。”
文怡小聲嘀咕道:“若不下作,今日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盧老夫人笑了笑:“你仔細想想趙大回報的形,就知道你三姑母原本其實並不是要上門強搶東西的,只不過是有心向東行討要那幾件古董,興許是想著正主兒不在,諒底下人也不敢攔著,方纔派了人過來拿的。沒想到那舒管家是個脾氣,就是不肯給,你三姑母派去的管事自覺辦事不,在主人跟前失了臉面,纔會一狀告上去,你三姑母同樣覺得臉子下不來,纔會犯了糊塗。你想想,你柳姑父怠慢東行,不是一年兩年了,爲何年前忽然許他分家另過?還分了兩個莊子,以及這些古董給他?”
文怡一怔,想了想,道:“孫先前只知道柳大哥分家出來獨立門戶了,卻不知道柳姑父還分了他這許多東西,只是想著,從前柳大哥便是個心有算的,又與羅大哥相,想必手裡也有些銀錢產業,分家出來後,日子過得殷實,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直到今天,孫兒才知道原來柳姑父還分了兩個莊子給柳大哥,想來……是礙於族中議?柳大哥畢竟是嫡系長子,而京城裡頭知道他世的人,也不是沒有,閒言閒語雖沒擺在明面上,卻是越來越多了。柳姑父大概也是爲了堵住外人的吧?”
盧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興許也有這個緣故,卻不完全是爲了議。你柳姑父做族長也有十幾年了,他又在京中任著高,柳氏族中便是有些非議,又有幾個人敢明白與他作對?況且恆安離京城山長水遠,就算他分給東行一兩不好的產業,柳氏族中又如何知道?可他拿出來的那兩個莊子,卻一向出產頗,說也值七八千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呢。”
文怡吃了一驚:“什麼?”
盧老夫人又繼續道,“至於京城裡的人……就更不必擔心了,你柳姑父的生母乃是當今皇后娘娘的族姑,姚家名聲一直不錯,便是礙著他家的面,別人也頂多就是在私底下非議幾句罷了,又有誰會爲了你柳大哥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出頭?”
文怡忙問:“祖母如何知道柳大哥分得的那兩莊子所值幾何?”這事兒連這個在京城待了幾個月的人都不知道呢,祖母今日纔到京,又是從何得知?
盧老夫人笑道:“自然是莊子的主人告訴我的了。東行在寫給我的信裡曾提過這件事。他說,他如今有了出息,柳家二房知道他不住了,又怕他會威脅到柳東寧的宗子之位,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來。他爲了不節外生枝,便跟二房做了易,分家出來,放棄宗子之位,而柳家二房便不再幹涉他這一房的事務,從此往後,兩房和睦相,而日後柳東寧承襲了族長之位,他也不會有所怨言。他自知這樣做,雖能過得自在些,卻失了承襲嫡系宗子之位的機會,且門第又遠不如尚書府顯赫了,怕我會有想法,便特地向我賠罪。我倒是覺得不打,當初看中他,本就不是衝著尚書府的名頭去的,且他分家出來,將來你進了門,只需過小兩口的清靜日子,勝似在尚書府中,還要忍你三姑母的臉。”
文怡微微紅了臉,低下頭來:“原來是這樣……孫兒……也覺得小門小戶的日子好過些……咱們家裡也是這般……人口簡單,也沒那麼多的瑣事……”說到後頭,臉已越來越紅了。
盧老夫人微微一笑,並不點破,只是道:“由此看來,東行與你柳姑父分明是早就有了約定,只從那兩個莊子和那幾件古董,就知道你柳姑父也有破財擋災的意思,既如此,他又怎會再主去尋東行的晦氣呢?便是果真對那些古董財有貪念,也要等到東行上了戰場一去不回,他纔敢手呢,若不然,東行好歹也是,他就不怕史參他一本?在京裡做,比不得外頭,名聲壞了,私德有虧,便是再有本事,來頭再大,也無法重用的。”
文怡點頭:“是了,方纔孫兒聽那舒管家驗看回來後報數,那幾件古雖說難得,通共只有一個汝窯的瓶子、一個定窯的花樽與一幅吳道子的畫,可以說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另外兩方古硯,雖然好,卻並不稀奇。孫兒從前去過宣樂堂房好幾回,又在侍郎府住了幾個月,知道長房這樣的人家,並不缺這等古,更何況是尚書府第?便是再難得的東西,以柳姑父今日的地位,也犯不著爲了這點外,葬送了自己的名聲。”說到這裡,也安心了許多,“這麼說來,柳姑父已經發了話,三姑母是一定不敢再次上門了?”
盧老夫人卻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方纔嘆道:“雖說他們家不敢再上門來討要這些財,只是……東行分家另過,一旦出征,家裡便只剩下僕人,確實不便。尚書府是不敢上門了,可是……若再出點別的事,東行家裡又有誰能做主呢?你畢竟還未過門呢,總不好每次都讓咱們出手。”
文怡想了想,小聲道:“祖母先前不是說了麼?讓柳大哥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託付給可靠的人,照我說,不如索連人都一併送走,送到莊子上,或是別的產業裡。”記得東行在山南鎮上有房子,在鎮外還有田地,“只留幾個使僕役看房子,饒是誰上門,也無可耐何。只要人沒事,要的財沒,別的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盧老夫人搖了搖頭,手額角:“這事兒就給東行吧,他那樣明的一個人,吃了一次虧,又怎會再留下破綻讓人鑽空子?”
文怡見面疲意,心下大愧疚,忙輕手輕腳地上前爲祖母按起頭部來。
一夜無事,第二日,文良來問明盧老夫人與文怡沒有事要他去辦,便帶著自己的一個小廝與閒一道出門訪友去了。巳初一刻(早上九點十五分),李家的人便來送信,說是午後李太太要帶著兒過來請安。盧老夫人心下歡喜,忙吩咐文怡去備好茶果。一到未正時分(下午兩點整),李家的馬車便到了。
李太太進得門來,見了盧老夫人,先是抱頭痛哭一場,說起已經去世的盧家老太爺,盧老夫人便止不住淚水。他們兄妹分別時,一個尚未而立,一個不過豆蔻年華,幾十年匆匆過去,卻已是永隔了,留在人世間的,也已經白髮蒼蒼。
文怡見狀也跟著傷心了一陣子,卻擔心祖母年邁,會不住,忙與李春熙、李冬瑞一道勸了半日,方纔勸得兩人歇了淚水,座看茶。李太太介紹了自己的一對兒,三個小輩又各自磕了頭、見了禮,方纔坐下敘話。
盧老夫人細細問起了李太太的父母當年離京後的詳,聽到悲慘,總要哭一場,文怡看得心驚,好不容易勸得兩人稍稍冷靜些,李太太又問起了盧老夫人的經歷,後者卻是淡淡的幾句話帶過了,然而李太太早從文怡聽說了經過,心裡也難得。
最後還是李春熙勸道:“那些事都過去了,何必總惦記著?如今兩家都有了好日子,正該往後看纔是。”
李太太白一眼:“要你說教,沒得長輩笑話”李春熙抿抿,盧老夫人卻笑說:“春姐兒這話在理,從前的傷心事,若是時時刻刻記著,豈不人哭死?如今你夫妻和睦,兒雙全,夫婿回京任了高職,孩子們都極爭氣,正是要福的時候呢,而我……”展眉一笑,“我如今也有孫子了,孫兒也孝順,眼看就要出門子,家裡不愁吃不愁穿。我輩份高了,又有誥命,誰見了我,不敬重幾分?這兩年連子骨也強壯起來了,往後還有大把的好日子呢。今日得見故人,才忍不住掉了幾滴淚,過了這一遭,卻是再也不哭了。”
衆人於是又歡喜地說笑起來。
李春熙聽了一會兒,見母親只是跟盧老夫人說些家中舊事,覺得有些無趣,而李冬瑞早已坐不住了,偏盧老夫人喜歡他這虎頭虎腦的樣子,非要拉著他的手說話,他也只能死忍著,不由得有幾分好笑。一轉頭,看到文怡坐在一旁,也是靜靜聽著長輩說話,並不,便手去扯了扯的袖子,待文怡轉過臉來,便使了個眼。
文怡一愣,有些躊躇,盧老夫人已經看見了,便笑道:“你們小姐妹倆有什麼悄悄話,回屋裡說去吧,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有冬哥兒侍候就行了。”
文怡忙起應了,又向李太太告罪,立刻便被李春熙拉著走了,只來得及給李冬瑞捎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到了西廂房,兩人坐下,文怡還未顧得上丫頭倒茶,李春熙便劈頭問來:“昨兒聽說你們家幫著你那男人跟柳尚書的夫人鬥了一場,可是真的?”
文怡訝然,臉微微一紅:“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李春熙道:“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今早我爹值夜回來,跟我娘說起,我在裡間聽到的。說是柳尚書府中的下人怕事鬧大,直接往禮部捎信去了,沒想到遇上了史臺的人,結果今兒一早便有人上了本。軍裡好些個將軍都覺得不滿呢,說不定你男人很快就會被放回來理家事。只是這件事鬧出去了,也是笑話,你男人說不定也要失了臉面。”
文怡見一個勁兒地說“你男人”什麼的,臉紅道:“你別這樣說,什麼……我男人……”
李春熙白了一眼:“害什麼臊?難道他不是你男人?那他是誰的男人?”
文怡咬咬牙,索不理的話頭,轉過子不說話。李春熙沒好氣地道:“行了行了,我當你是自家人,纔不講究這些禮數規矩。你不喜歡就算了,我還有正經話要告訴你呢,你先別顧著害臊。”
文怡的臉更紅了,勉強忍住跑開的衝:“什麼話?”
“柳尚書的夫人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似乎總往姚國丈夫人跟前湊。”李春熙翹了翹角,“不是你姑姑麼?這件事自以爲瞞得好,其實人人都看在眼裡了,前些日子龍靈見了我時,還跟我說起呢,我若見到你,一定跟你打聲招呼,免得你們顧家沒提防,人笑話了。”
文怡吃了一驚,擡起頭來:“三姑母往姚夫人跟前湊做什麼?”
“自然是爲了康王世子的事了。”李春熙冷笑,“就是那一回咱們去查家莊子時遇到的那個,正巧,過幾天就滿十四歲了,聽說冊封的旨意已經擬好了,降了一等,但是聖上卻賜了府第,還許他任用王府舊人。皇后娘娘正給他挑選正妻人選呢,是姚氏族中的兒,就看了好幾撥。有人還提了查玥,只是被皇后娘娘駁了回來,查玥爲此在家裡鬧了一場,既覺得失了面子,又覺得居然有人把跟康王世子湊一對,太過荒唐了。不管怎麼說,柳夫人做得太明顯了,如今人人都在私底下說,柳家委實可笑,居然打算把庶許給宗室貴人,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嗤笑過後,又道,“不過現在看來,人選還未定,聽說太子曾發過話,要親自爲康王世子挑人呢,也不知道誰家兒這般倒黴。”
文怡卻聽得心驚膽戰。康王世子朱景深……他居然要選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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