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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望族》 第244章 顧文怡出閨成大禮(下)

花轎來到羊肝兒衚衕口,早有眼利的家丁在路口見,立時回家去送信,柳家迅速涌出一大羣人來,聚在衚衕口迎接。

住在附近的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看見柳東行翻下馬,都紛紛誇獎新郎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一服襯得人越發威武。也有小戶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盯住了他後的一衆年輕武們,臉紅紅,咬著脣,暗暗笑著頭接耳。

柳家管家舒從安與羅家管事許春山站在家丁前頭,笑盈盈地向柳東行與羅明敏等人先了禮。舒從安殷勤地道:“家裡都已經備好了,一時沒聽到信兒,小的婆娘還在擔心大爺會趕不上吉時,還好您還是及時回來了快進去吧,大傢伙都等著呢”

柳東行笑道:“辛苦舒伯了。”便要命轎伕將花轎擡進門去,卻不妨許春山笑著鬍子,道:“柳大爺且不忙,先把禮數給盡全了再說吧。咱們大家夥兒忙了幾日,怎麼也得討個喜慶不是?”柳東行一愣,眨了眨眼。

羅明敏笑了:“老許,怎麼你也學壞了?今日會耽擱到這時候纔回來,可不就是被這些個禮數給弄的,你這又是哪一齣?”

“羅兄弟,話不能這麼說。”傅仲寅不知幾時轉到了前頭來,一本正經,煞有介事地點著腦袋,又給同伴們使眼,“小柳兒娶親,這麼大的喜事,咱們又怎能不跟著沾沾呢?”

衆人領會,一齊起鬨,聲音大得滿條街都聽見了,但無人有怨言,反倒還都會意地笑,也跟著起鬨說要討喜慶。

文怡在轎裡聽見,心裡只覺納悶,但轉念一想,又記起了長輩們跟提過的京中婚嫁習俗,新娘花轎到了新郎家門前,是會有鄰人前來“攔門”的,爲的不過是要個紅包,討個喜慶的意思。柳東行與羅明敏在京城住得不久,對此不清楚也是有的。既然衆人不過是在鬧著玩,也就不擔心了,反而抿起脣,側耳細聽外頭的靜,看柳東行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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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東行起初是有些意外的,但舒從安對他耳語一番,他也就明白了,接著便有些爲難,他今日穿戴一新,上哪有半文錢?只得無奈地看向羅明敏。羅明敏早就在兜裡揣了許多銅子銀角子,見狀立馬去掏,誰知許春山卻笑道:“這可不行,二爺,今兒可不是您娶親呀,再說,您給的紅包,咱們領了,豈不是跟沒領一個樣?”羅家派來幫忙的家丁夥計們都笑了。

羅明敏白了他一眼:“老許,你今兒是專門跟咱槓上了啊?”許春山只是笑而不語。

這時,負責送嫁的李太太的轎子終於趕到了,見狀便招手喚了文安過去,吩咐一番,又讓僕婦捧了一盤子東西上來,盡是些掌大的紅綢小荷包,每個都裝了一百錢,還有果子、豆子等。文安便笑嘻嘻地將盤子送到許春山等人面前,照著李太太教的話,說:“各位叔叔伯伯們辛苦了,請每人領一個,沾沾新人的喜氣吧。”

許春山笑瞇瞇地接過盤子,道:“小爺真是個伶俐人兒。”便招呼衆家丁一聲,一哄而上,先給聚集過來看熱鬧的鄰居們派了一個,自己也領了,方纔讓出路來。柳東行與羅明敏鬆了口氣,小聲向文安道謝。文安卻道:“李嬸孃說,這原是咱們家做的,因此方纔這位先生纔不肯收你們的喜錢呢。”他們這才明白了。

舒嬤嬤早在門裡候得焦急,已在心裡罵了自家男人無數次,見狀總算鬆了口氣,便換上笑容,領著幾個婆子媳婦出來,手裡各執一個花鬥,裡頭也裝了豆子、穀、果子、銅錢等裡嚷著吉祥話,把東西往天上撒,轉眼便撒了滿地。有鄰居的孩子們跑出來揀,歡聲笑語,場面一時熱鬧非凡,送親的樂手們便又演奏起來。舒嬤嬤親自抱著一面銅鏡,指揮僕婦們將彩氈鋪到花轎前,便要迎新娘下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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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在丫環們的攙扶下,走下轎子,大紅繡鞋踩在彩氈上,一步一步極小心地走著。頭上頂著銷金蓋頭,只能看得見腳下的路,除此之外,便只能聽見周圍一片喧囂,甚至連柳東行的聲音都聽不清了。幸好有秋果與荷香兩個在旁小聲提醒,才順順利利地走上了臺階,過馬鞍,過秤桿,又過火盆,來到了正堂。

正堂裡大紅龍喜燭燒得正旺,親長賓客們也都各自就座,柳復與柳顧氏卻是坐在右邊下手頭兩張椅上,前者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有什麼異狀,後者卻是一臉忿忿,彷彿誰欠了一百萬兩似的,兩眼還時不時掃向坐在對面的上將軍與夫人,偶爾也會看一看正位上供奉的兩尊牌位,臉發暗,裡嘀咕:“我們是他正經叔叔嬸嬸,他兩口子一盞茶也是應該的,居然我們坐在這裡,連外人都比咱有面了”柳復面上笑容不變,微微脣,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寒意:“老實一點上德嵐是東行上司,眼下又在朝中得勢,坐在上席也沒什麼要,你給我收斂些,別得罪了人”柳顧氏只覺得滿腔委屈,卻不得不閉了,轉而朝才進門來的文怡瞪了一眼,心裡暗暗想著要怎麼整治這個兼侄媳婦纔好。

文怡蒙著蓋頭,自然不知道柳顧氏在打什麼主意。纔在堂中站穩,便有人遞了紅綠綵緞結的同心結給抓著一端,只在蓋頭下看見一個穿著五品大紅服的男子站在自己邊,抓住了另一端。知道這是東行,臉微微一紅,卻把先前心裡的那點不安與茫然都通通拋諸腦後了。

夫人笑盈盈地走上前來,早有媳婦子用蒙了紅綢的方盤送了箸上來,拿起挑去了文怡的蓋頭,出一張秀麗端莊的臉,堂中衆人皆是一番讚歎,都道“果然郎才貌,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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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只覺得周圍人人都在盯著自己瞧,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早紅了臉,低下頭去,卻越發添了豔。傅仲寅等一衆武便對著柳東行起鬨,說他“好福氣”,娶了個娘。柳東行也不害臊,反而笑著一一拱手致謝,面上猶有自得之,氣得一衆同袍都在牙,背地裡商議了,回頭定要給他一點教訓。

負責唱禮的儐相是個三十來歲、相貌端正、說話又討喜的胖子,自是對新郎新娘誇了又誇,舒從安在旁提醒了幾句,他方纔請新人到香案前拜堂。

柳東行與文怡拜了天地,又向高堂上的父母牌位拜了一拜,接著互相拜,便讓衆人簇擁著送房。

新房位於宅子第二進的正房東屋,文怡一進屋,雖然一直低著頭,卻也瞧見這滿屋子都是紅彤彤地喜慶之,映得人臉都紅了。在丫環們的攙扶下,手執同心結一端,往婚牀帳中靠左坐下。柳東行坐了右邊。上夫人便帶著舒嬤嬤等人,與那儐相一同邊唱撒帳歌,邊朝帳中拋灑金錢彩果。文怡低頭看著自己的襟,落無數的花生、蓮子、桂圓、紅棗等出一笑,忍不住悄悄往柳東行那邊看,卻正好與柳東行的眼對上了,柳東行微微一笑,便不住臉紅,飛快地低下了頭。

唱完了撒帳歌,衆人便忍不住催著柳東行出去開席敬酒了。柳東行依依不捨地再看文怡幾眼,引得屋裡的人又是一番鬨笑,文怡紅著臉撇開了頭,柳東行方纔在羅明敏等人的推攘下出去了。

這一去,便半日都不曾回來。文怡心裡只覺得有幾分落寞,但因上夫人等人就在跟前,也不好出痕跡來,只得端端莊莊地坐在牀邊,別人問一句,便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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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見狀笑道:“聽傳聞,我還當是個爽利的姑娘,不曾想原來這般斯文。”

旁邊便有一位陌生的武太太笑道:“新娘子都是要害臊的,正經過起日子來,才知道是不是個爽利的。夫人當年也不過這麼著。”

夫人便好笑地頂回去:“怎麼拿我說笑起來?”

又有另一位眷有些好奇地往門外看了一眼,小聲說:“怎麼也不見柳尚書的夫人進來說說話?既是叔婆婆,又是堂姑母,好歹也要過來見見面纔是。”便有人去扯袖子:“別說這個了。”那眷面不解:“怎麼了?”

文怡心裡也有幾分埋怨,怪柳顧氏連面上也不顧了,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既然不肯做表面功夫,自己將來倒輕鬆幾分。

有人小聲對那眷說了來由,也就不再問了,上夫人見場面有些冷清,便又笑著問起文怡,是幾時與柳東行訂的親事,家裡又還有什麼人等。文怡此時已經鎮定了許多,也沒開始那麼拘束了,回答得清清楚楚。上夫人見說話明白有條理,心裡又添了幾分喜歡,得知還認得自家的外甥兒,而且還不錯,便更高興了:“這敢好啊,我沒有兒,倒稀罕姐姐家的孩兒,你既與們好,找個日子,一塊兒到我家裡聚一聚,也好熱鬧一番。”

其他眷們立時便應和了,還開始點名算起自家有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兒或侄等,到時必要一起過去。文怡笑著聽們說話,見們高興,也不忍心相拒,便答應下來。

不一會兒,舒嬤嬤便過來請諸位夫人去吃席,上夫人親切地囑咐了文怡幾句話,便領著衆客們一道出去了,舒嬤嬤又派人送了吃食過來給文怡。

秋果侍候文怡吃飯,卻看見荷香鬼鬼祟祟地從門外進來,忍不住數落道:“你跑哪裡去了?今兒是大日子,咱們可不能丟了小姐的臉”

荷香束手應了,轉眼便換上了笑容,小聲對文怡道:“奴婢在前頭打聽過了,姑爺才吃了幾杯酒,便回顧家謝親去了,剛剛纔騎馬回來,又客人們拉去吃酒。那位羅二爺,嚷嚷著要他與那位小傅將軍多喝幾杯,才能消了他方纔的氣,結果那小傅將軍卻是個頭的人,反把他灌得半醉。二三十位大人在前頭聚在一起斗酒呢,連上大將軍也跟著湊合上了。”

文怡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開始擔心:“看來是要喝多了,不知廚下可有備醒酒茶?”

秋果笑道:“小姐,今兒要擺酒席,廚下必然有預備,您就別擔心這個了。”

荷香卻道:“去問一聲也是好的,如今咱們小姐可是當家了,總要這家裡的下人知道,咱們小姐對姑爺可好了”便了初月一聲,讓去廚下傳話。

初月是個老實人,荷香這麼吩咐,就這麼去做了。秋果見狀只能說荷香:“你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接著便喚了另一個陪嫁的小丫頭,是羅四太太近日送過來的一個名春實的十一二歲小孩,讓去打水,給文怡洗手。

外頭的酒席一直吃到天黑,歡笑嬉鬧聲傳到後院,文怡擔心之餘,也有幾分。總算等到賓客們的聲音漸漸靜下去了,開始猜想外頭大概要散席了吧?便又聽得一陣喧譁,許多人擁著醉醺醺的柳東行過來了,心下一,便低頭拽住了襬。

客人們笑鬧著要鬧新房,誰知才進屋子,柳東行腳一歪,便醉得趴下了,引得屋裡丫環們一陣驚慌。舒嬤嬤忙忙帶了人過來,扶起柳東行,讓他往外頭羅漢牀上安置下來,又是打水洗臉,又是送醒酒茶,忙得團團轉。客人們見狀,也不好意思去鬧新娘了,只得在舒從安再三賠笑討好下,重新回前頭吃酒去。

他們才離開,舒從安便回給妻子打了個手勢,然後快步跟了上去。舒嬤嬤推了柳東行一把:“大爺,人走了,快起來吧。”

文怡原本還擔心地探頭去瞧,聞言頓時愣了一愣,接著便看到東屋的簾子一掀,柳東行走了進來,一喜服都帶著酒氣,臉上也紅紅的,然而目清明,哪裡有半分醉倒的模樣?這才明白過來,臉又是一紅,低下頭去。

外間的人聲不知幾時安靜下來,吱呀一聲,門便關了,夾雜著幾聲丫頭們的低笑。柳東行在門裡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靜。文怡覺得奇怪,便忍不住擡頭去看,還未看清楚,就覺得眼前一黑,柳東行已不知幾時走近前來,攔腰一抱,將懸空抱起。

文怡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做什麼?”

柳東行卻將往牀上一放,去,輕輕吻著玉溫香,低聲輕笑:“還能做什麼呢?娘子,*宵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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