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回到家後,一直忙碌。先是送走了文良,接著又因夏天已至,要開始吩咐家人準備秋天的新了。今年因盧老夫人與一同在京中居住,京城與平氣候不同,自然就不能照著往年的例來做,而柳東行秋天能不能回來也是未知數,但又不能了他那份,還好家裡的總管舒伯是辦事辦老了的,給了文怡不有用的建議,盧老夫人與柳七太太那裡,也紛紛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因此沒費多勁就把事辦好了。接下來還有各田莊上的事務,以及置辦新莊子、新產業等諸事,有太多的事要做,竟沒空回想起段可這個人。
等到新莊子的事有了眉目的時候,文嫺出嫁的日子也到了。
這一回,文怡並沒有以孃家姐妹的份前往侍郎府送嫁,而是以婆家嫂嫂的份,去了學士府幫襯。與人丁興旺的侍郎府不同,學士府柳家在京中的近親遠戚並不多,除了柳復一家,便只有柳四老爺與柳七老爺兩家人,後者還與柳復不睦。如今柳顧氏又“病”了,嫡長子的大婚,總不能個側室辦,因此只能由堂嬸柳四太太出面主持,柳七太太與文怡自然就要過來幫忙了。
京城上下早就對這門婚事心裡有數了,但居新郎母親與新娘姑母雙重份的柳顧氏居然因病不能出面主持婚禮,仍舊讓人忍不住議論紛紛,猜想這場婚禮辦得如此倉促,是不是也含有“沖喜”的意味?這幾個月裡,先是新郎連番病倒,又有新郎之母接連傳出病重不能理事的流言,這種可能也是很大的。在那回路王府的賞花會上,新娘名節損,新郎願意出面承擔責任,已經很厚道了,怪不得柳家要拿顧家嫡沖喜,顧家也沒反對呢。
就在這一片詭異的議論聲中,學士府的大爺柳東寧,穿著大紅喜服,頭金花,騎上駿馬,蒼白著一張悶悶不樂的臉,在一衆熱熱鬧鬧歡天喜地的伴當陪同下,前往侍郎府迎親了。
柳復柳大學士在大廳裡陪著幾位前來賀喜的貴客吃茶說話,順便探探口風,看聖上對自己的態度是否有所鬆,幾家權貴最近又有什麼新的態。
柳四老爺在前院迎賓,邊有柳家的大管事陪著,倒認識了不中下品級的員或是達貴人派來送賀禮的僕從。
柳四太太與柳七太太在院招呼著各家上門的客,也頗結識了幾個合得來的朋友,前者很高興,後者倒沒什麼,馬上就要離京了,便是今天認識了什麼大人,三年後也都不認識了。
柳顧氏在自己的院子裡養病,自打回了孃家一趟,返家後沒兩天就了風,病倒了,邊得用的丫頭婆子,一概被丈夫以照顧主人不力的罪名打發掉,今日只能穿上面的大裳,端坐在房間裡,了兒子的大禮而已,喜宴去不得,新房也去不得,自有人會送來酒菜供用,不過柳大學士非常諒夫人的一片子之心,特地派了兩名可靠的婆子,把外頭的熱鬧場面時時報給知道,好讓也爲兒子高興高興。
家中各人各司其職,文怡本也打算幫襯一番的,但興許是因爲在這個府裡的份有些尷尬,因此只被派了一個職司:陪伴未出閣的小姑與照應新娘子。
這個任務原本是柳素領的,但如今當家主母病倒了,無人主持大局,柳復又只讓白姨娘接手幾項日常採買的事務,卻未將管家大權留給,反而給了長,只說是讓兒歷練歷練,橫豎有白姨娘與管家娘子從旁協助,若有不明白的地方,還可以去向柳四太太請教,於是柳素就匆匆走馬上任了,眼下正爲喜宴之事忙得暈頭轉向,哪裡得出來?只恨不得嫂嫂早些進了門,把這個重擔接過去。
柳素有事忙,新娘還沒到,文怡要陪伴的小姑就只剩下兩人,一個是柳七老爺家的小兒雲冉,一個是柳茵。
柳茵年紀雖小,卻有些刁鑽古怪,又不喜柳顧氏,連帶的對柳顧氏的侄文怡與文嫺都看不慣,更因爲父親只讓庶姐柳素管家卻沒讓沾手,覺得失了臉面,遷怒到文怡上,存心想要給這個堂嫂找點麻煩。於是先是無視文怡的招呼,徑自跑到二門外去尋胞兄玩耍,文怡知道了命婆子喊回來,也當沒聽見,仍舊與柳東俊玩笑。
然而這時候,已經有柳東俊的同窗友人前來賀喜了,前院還有好些與柳東寧好的青年公子,柳茵已經有十一歲,這個年紀的孩兒跑到男客當中,顯然十分引人注目。柳東俊自覺妹妹不應再逗留下去,便小聲勸回院。
偏在這時候,文怡又派了婆子來柳茵,柳茵便任地拒絕了,連柳東俊的話都不理,還冷笑道:“哥哥怕什麼?今兒上門的都是咱們家的人,誰會對我無禮?這會子又沒幾個外客,我在這裡陪哥哥說話好了。橫豎今兒是領了差事要來陪我的,我不在裡頭坐著,責怪的是,我爲何要幫的忙?”把柳東俊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傳話的婆子便把柳茵的話都告訴了文怡。文怡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反而對旁邊的學士府丫頭道:“去告訴白姨娘,二小姐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居然待在前院不肯回來,三弟也不勸一勸。今日可有不宦人家的眷來道賀呢,人看見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議論。孩兒的名聲要,讓白姨娘去請回來吧。”
那丫頭面上閃過一訝異,領命去了。文怡仍舊端坐不,有一句沒一句地逗著柳雲冉說笑。
又不是柳茵的親嫂子,不過是臨時過來相陪的,柳茵耍子,還要遷就不?名聲壞了,吃虧的是柳茵,與什麼相干?就算請了人回來,落到頭上的責難也不見得會幾分,柳茵拿這種事威脅,真真可笑
不一會兒,柳茵便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氣惱,狠狠地瞪了文怡一眼。柳雲冉見狀大吃一驚,睜大了眼。文怡卻只是微笑不語,還指了指桌面上兩碟子新送來的點心,對柳家的丫頭說:“把這個給四爺送去,他年紀小,子弱,吃不得酒,也該嚐嚐點心,沾沾喜氣。”那丫頭將點心送去了。柳雲冉笑說:“大嫂子,你真好,還記得四哥在養病,不能出來看熱鬧。”文怡微微紅了臉,笑道:“我到底是你們的嫂子呢,總要爲弟妹們著想。”小云冉高高興興地仰起了笑臉,柳茵臉卻越發難看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鬧,也不知道白姨娘方纔跟說了些什麼。
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了,連東平王府也派了兩個媽媽送賀禮過來。這兩位媽媽都是王妃跟前的面人,份不比尋常人家僕婦,被柳四太太鄭重地迎進院,坐了上席。兩人都自覺面上有,端起了架子,儼然也是貴婦模樣。有幾家與柳家親近的眷來了看見,都紛紛過去打招呼。興許是因爲人多,柳茵倒比先前穩重了幾分,還拋下文怡與雲冉,滿面是笑地向兩位王府來的媽媽問好。
過了足有一個多時辰,花轎總算到了。文怡便拉著柳雲冉隨柳七太太一道,往前院觀禮。因爲人多,只遠遠地隔著人堆瞧見了一紅裝的新郎新娘。柳東寧神仍舊淡淡的,面容帶著憂鬱的蒼白,彷彿木頭人一般,旁邊的人怎麼說,他便怎麼做,明明娶妻的是他,臉上卻一笑容都不見。
文嫺蒙著蓋頭,看不出是什麼表,作倒是自然多了,起、下拜,頭上的冠珠串晃都不晃一下,便有賓客讚歎新娘子是位端莊優雅的大家千金。扶著文嫺的侍琴聽見,面上有得。
只是文怡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攙扶文嫺的是侍琴與另一名有些陌生的丫頭,還有一個更陌生的丫頭跟在後面,秋水等三名段氏新近指派給文嫺的丫頭卻不見了蹤影。
大禮行畢,新人雙雙被迎房。早有柳東寧的同窗將他拉到外頭席上灌酒了,文怡便與小姑們一道留在新房陪伴文嫺。
此時蓋頭已經去了,文嫺滿頭珠翠,柳眉腮,比平日更加標緻,但臉上的神卻有幾分僵,別人跟玩笑,只是乾笑兩聲作迴應,別人問問題,便低頭不語。惹得柳七太太忍不住抱怨:“新娘子也太斯文了些,果然是書香門第的千金貴呢。”文嫺略紅了臉,頭垂得更低了,侍琴暗暗氣惱地盯著柳七太太瞧。文怡皺眉,便上前一步擋住了,笑著對衆人說:“咱們家的新弟媳婦才進門呢,自然害的,各位嬸孃們就別逗了。”
柳四太太便笑說:“行哥兒媳婦,那雖是你弟媳婦,卻也是你姐姐呢,怎的才進門就護上了?果然是長嫂”
柳七太太卻點了點頭:“這樣纔是正理,妯娌間本該和睦纔是。”
柳四太太臉上僵了一僵,便立時笑呵呵地站起:“好了,外頭還有許多客人呢,我得出去招呼們了,你們慢聊。”說罷就出去了。柳七太太囑咐了雲冉幾句,也帶著離開了。不一會兒,新房裡的客紛紛回席,文怡才鬆了口氣。
柳素急急來新房轉過一圈,便又出去忙了,柳茵早就不見了蹤影,屋裡除了新娘與幾個丫頭婆子,就只有文怡在了。文怡便對文嫺道:“五姐姐,你且歇口氣,吃點東西,一早上累壞了吧?”
文嫺淡淡地道:“多謝妹妹關心了,我自有丫頭們服侍。”侍琴連忙端了茶來,又去桌上的攢盒裡挑點心。
文怡了個冷釘子,心下雖不悅,也不與一般見識,轉就出了新房,卻瞧見秋水與另一個丫頭正站在廊下,上穿著好裳,手裡卻捧著托盤,盤中有一隻蓋碗,散發出甜甜的桂花百合清香。
文怡看著秋水將托盤給了屋裡那名有些陌生的丫頭,又重新退回廊下,竟不象是個侍候的大丫頭,反倒象是個使婢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吃驚,便多看了幾眼。
秋水回過來,目與對方,閃了一閃,迅速回頭看了屋中一眼,便走上前向文怡行禮,低聲道:“奴婢見過五姑,可否借一步說話?”
文怡稍一遲疑,便回頭向潤心與荷香。潤心忙道:“這院子旁邊有個小花園,這會兒想來沒什麼人在。”文怡輕輕點頭,看了秋水一眼,便命潤心領路,不一會兒,已經來到那小花園裡了,秋水只與相差數彈指,也跟了過來。
這小花園不過半畝大小,遍植翠竹,兩面都有月門,由卵大小的圓石鋪的幾條羊腸小徑相連,當中有個小亭子,亭中有石桌石墩,亭聯還是柳東寧的親筆,似乎是個讀書休憩之所,十分幽靜,只能約聽見正院裡頭的說話聲。
文怡在亭中坐下,擡頭看向秋水:“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我瞧五姐姐邊的丫頭似乎又換了一茬?”
秋水淡淡一笑:“那日奴婢把聽到的表小姐說的話都告訴了太太,太太發了一頓脾氣,將表小姐斥責一番,又親自去安五姑,不想五姑卻疑心是太太在背後指使表小姐說那些話的,還說太太給安排陪嫁丫頭是不懷好意。太太了一肚子氣,也灰了心,便親自去向老太太請罪,請老太太與大太太做主,給五小姐挑合適的丫頭。老太太教訓了五姑幾句,命五姑向太太賠禮,太太卻沒接,只說五姑可以自己挑陪嫁的人。結果五姑就從老太太與大太太房裡各選中了一個人,又要把侍棋回來。老太太說,侍棋已經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嫁的又是大爺的小廝,不能做陪嫁。五小姐求老太太開恩,老太太便做主,命奴婢仍舊繼續侍候五姑。”
文怡睜大了眼:“果真這麼做了?”
“五姑確實這麼做了。”秋水盯著文怡,“奴婢雖做了陪嫁,卻是個不得主人喜歡的,然而主命難違。九姑,不,大,您說奴婢該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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