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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望族》 第283章 長房私心

長房母子倆進了正院坐下,文怡命丫頭們看茶,悄悄打量了他們一眼,輕輕走到祖母後立定,看這兩位長輩有何來意。

然而於老夫人與顧大老爺一直都在閒話家常,不是說說近日家裡發生的瑣事,就是回憶從前年輕時妯娌們在一的玩笑典故,竟也哄得盧老夫人頗爲開心,談興上來了,便也憶苦思甜一番。

於老夫人似乎對回憶昔日時這種事格外有興趣,拉著盧老夫人說笑不停,甚至還指著大兒子,說起了他小時候的趣事,諸如爬樹下河、燒書焚鶴一類的,文怡聽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這位一本正經的大伯父也有過如此調皮搗蛋的時候。兩位老太太在那裡大笑,顧大老爺面上著尷尬之,耳子都紅了。

老太太們說得開心,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不久就到了午飯時間,文怡見們談興不減,只得暫時告退,到廚房去張羅飯菜,卻悄悄人給石楠遞話,讓仔細留意長房的言行,若有什麼不對,隨時來通知自己。

但石楠一直沒來報說有什麼不對,半個時辰後,文怡看著家人將備好的飯菜在外院擺了兩桌,便請兩位老人與大伯父前來用飯,三位長輩臉上都是笑呵呵的,顧大老爺甚至還對前來相陪的舒伯說了幾句好話,誇他忠心又能幹,是主人的得力臂助。

午飯只是家常菜,但鴨魚俱全,都是京都風味,還算盛。於老夫人特別喜歡其中一味油燜鴨子,問是怎麼做的,文怡只得告訴了便笑說:“怪了,照你說的法子。家裡也曾做過這道菜,怎的就做不出這個味兒來?九丫頭,大伯祖母自打上京來,一直吃不慣京城的飯菜,難得遇上合心意的,改日你到家裡教他們做好不好?用不著你手。只要把做法跟他們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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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心中大奇,在侍郎府也曾住過幾個月。知道那裡用的廚子有一多半是從平帶過來的家生子,做的菜自然是以平風味爲主,京城風味不是沒有,卻不過是點綴罷了,於老夫人怎會吃不慣?而且這道油燜鴨子不過是京城裡最常見的家常菜,家家都會做,吃著分明覺得自家的味道沒什麼稀奇的,怎的偏偏討得於老夫人歡心?

雖覺得疑,但長輩發了話。又是這樣的小事,自然不好回絕,便含糊地答應下來,悄悄看了祖母一眼。

盧老夫人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半點異

於老夫人得了文怡的允諾,滿心歡喜。接著又誇起來,諸如“屋子收拾得清爽齊整”、“飯菜備得盛”、“下人調教得好”又或是“越發有當家的款兒了”,竟是將文怡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聽得文怡自己都不好意思,連連謙遜地口稱“不敢當”。最後還是盧老夫人發了話:“大嫂子就別誇了,小孩子不能誇。一誇就要忘形了,反而不。”於老夫人這才收斂了。

吃過一頓午飯,文怡人撤下飯菜,換上香茶,又派人去外間問大伯父進得可香,心中卻想著,已經快到兩位老人家午休的時間了,莫非於老夫人還打算在這裡睡了午覺再回去?不由得有些泄氣。

不過顧大老爺顯然忙碌得很,不打算在堂侄婿家中逗留過久,吃過茶,消了一會兒食,便來勸母親先行告辭了。於老夫人還在猶豫,瞥見盧老夫人出倦,用手撐著頭,昏昏睡,也不好再留下去,便起告辭。

長房這對母子來了半日,結果只是吃了一頓飯,聊了幾個時辰家常,便走了。文怡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有何用意,送人出門上了車,折返回來,原打算侍候祖母上牀歇午覺的,卻發現盧老夫人靠坐在羅漢牀上,一臉的神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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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忙上前問:“祖母不是困了麼?”

盧老夫人搖搖頭,想了又想,冷哼一聲:“長房不知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我纔不信他們過來就只是爲了聊天吃飯!”

文怡在對面慢慢坐下:“孫記得前兩天才聽到消息,說大伯祖母著了涼,上有些不好,今日見,好象氣不錯,還以爲沒事的,但方纔孫上車時,靠得近些,才發現臉上敷了不,瞧著氣好,其實不過是了胭脂。若真的沒事,老人家爲何要撐著病到咱們家走這一遭?偏偏又沒說什麼,真人想不明白。”

盧老夫人微微一笑:“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在顧莊時,兩家宅子捱得這樣近,也從來只有咱們往他家去,幾時見過往咱們家來?如今在京城,兩家就離得更遠了。如此紆尊降貴,必是有事相求。咱們只當不知道,來了,或是你去,你就陪著說說家常,至於別的事,你一概別應,省得他家算計了去。”

文怡笑道:“祖母過慮了,這個道理孫還是明白的。再說,如今相公不在家,孫關起門來過小日子,能知道外頭什麼事兒?”

六房祖孫商議好了定計,卻不知道長房的那對母子,同樣也在馬車上說起今日的拜訪。

顧大老爺見母親一離了羊肝兒衚衕,便滿面疲累地靠在引枕上閉目養神,十分愧疚:“都是兒子不孝,累得母親在生病的時候還要爲兒子心。”

於老夫人緩緩睜開眼,有氣無力地道:“我幾十年沒結過人了,連說的話都生疏了,你六嬸孃素來明,也不知道瞧出來沒有。往後可不能得罪六房,不然今日的事翻出來,你母親我幾十年的老臉就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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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老爺忙道:“母親放心,兒子知道該怎麼做。兒子素來待六房十分客氣,媳婦又與他們祖孫好,想來他家也會領母親的,不會那般不識好歹的。”

於老夫人嘆了口氣,又問:“那個消息……果真可靠麼?真的就到那個地步了?!”

顧大老爺神一凜,低了聲量:“消息絕對可靠!聖上未必有心置柳妹夫,到底是幾十年的君臣分。只是爲了確保萬一,至這幾年裡都不會再用柳妹夫了。如今只讓他做個大學士,就是全他面的意思,若是柳妹夫有什麼異,立時便是覆頂之災!所幸柳妹夫眼下還算明白,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忠不孝之舉來。東平王一家離京後,他也不曾去信問候。徹底與王府撇清了關係,因此他這個大學士的位子還算坐得穩當。”

於老夫人忍不住唸了一句佛:“這就好,只要一家人得保平安,那個尚書不做就不做了,大學士也沒什麼丟臉的。”

顧大老爺卻沒那麼樂觀:“兒子原也是這麼想的,覺得柳妹夫只要安安分分熬過這幾年,等太后去了,聖上置了東平王府,自然就沒事了。然而。近來幾個與他親近的都先後獲了罪,有的罪名輕的,不過革職了事,罪名重的,直接下了大獄,只等刑部、大理寺與都察院三方查清案。便要秋決。母親也知道,遇到這種事,那獲了罪的爲了減輕刑罰,有一多半會胡攀扯,把別人都拉下水來。那幾個人既與柳妹夫相,還不知道會不會把妹夫也拉扯進去呢。”

於老夫人有些急了:“難道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把你妹夫拉出來?就算不爲他。也要爲你妹妹、侄與外甥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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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老爺嘆道:“眼下還沒聽說那幾個說出什麼要的話來,兒子在三司又沒什麼人,如今只能慢慢打聽著,想來柳妹夫該比我更著急纔是。他原是聖上近臣,人脈比我們家更廣,應該是不怕的。只是……”他皺了皺眉。

於老夫人急問:“只是什麼?你有話就快說,別瞞著我!”

“只是……也不知道聖上是不是惱了柳妹夫,前兒他才提拔了兩個,都是與柳妹夫不睦的,其中一個就接任了柳妹夫禮部尚書之位,聽說那人新上任後,頭一件事就是查舊賬,萬一有個紕,就是現的罪過!”

於老夫人閉上眼,臉都灰了:“沒想到事會到這一步……聖上這分明是要死你妹夫啊!”

顧大老爺低聲道:“這倒未必,若是柳妹夫知機,尋個藉口辭了,先躲幾年,熬過這一陣子,自然就好了。只是他如今境不佳,兒子便是有心相勸,也要擔心會引得上頭猜忌……”

於老夫人盯了他一眼:“那是你親妹夫!兒子媳婦還是你親外甥、親侄!當初柳家來提親,答應把五丫頭嫁過去的是你,如今遇事不敢過問的也是你!五丫頭才嫁過去幾日?難不你就不顧骨了麼?!”

顧大老爺一時無言以對。他倒是想顧念骨,但總不能爲了救妹妹妹夫一家,便把自己家給賠進去吧?他只得低聲道:“母親先別擔心,兒子打聽得這件案子,聖上給了太子決斷,新任的禮部尚書,也是太子的人。兒子就是因爲這個,才求母親多多好六房,借九侄的人脈,向太子一系示好的。”

於老夫人哼了一聲:“你先前跟我說九丫頭對太子妃有恩,與東侯府有私,我也不過是半信半疑罷了。便是有當初那件舊案,到底是見不得的,外人通不曉得,這大半年來也沒見太子妃與東侯府對九丫頭另眼相看……”

顧大老爺打斷了的話:“二房的良哥兒,明明只是中了三甲,卻得了個好缺,人都說他走了天大的好運,但兒子已經打聽過了,這事兒其實是太子私下向吏部遞的話。良哥兒幾時見過太子?但太子妃卻極得太子寵,最近還懷了孕……”頓了頓,“就因爲是見不得的恩,太子妃也好,東侯府也好,都不會明著謝九丫頭,但有誰與他們家親近的,東宮便會照拂一二。母親,您仔細想想,柳妹夫與聖上有舊誼,命是不怕的,就怕他家沒事,咱們家反了池魚之災,被聖上遷怒。能在聖上面前遞話的只有太子,若是太子妃能念著九丫頭的恩,在太子跟前爲咱們家說上兩句好話,咱們家也不怕會被柳妹夫連累了。只要咱們家保住了,柳家遇到什麼難,咱們也可以幫襯一把,您說是不是?”

於老夫人閉上了雙眼,良久不語,過了不知多久,方纔睜眼道:“你要記得,定要想辦法保全你妹妹一家纔好。可以不做,命最要!”

“兒子怎會不懂這個道理?母親就放心吧。”

於老夫人又嘆了口氣:“當初……真不該再跟柳家結親!生生斷送了五丫頭,家裡又再沒別人能結一門好親事了。”

顧大老爺輕聲道:“定親的時候,誰能想到勢會變今日這個局面?說來也是東平王府癡心妄爲,纔會連累了柳妹夫與咱們家。只要聖上不再猜忌妹夫,事就好辦了,五丫頭嫁給寧哥兒,未必就不是好姻緣。若是還在老家,哪裡能嫁得這樣面?再者,賢哥兒娶了葛氏,就是一門好親事,將來再給安哥兒尋個好媳婦,咱們家就不用怕了。”低了聲音,“先前都是兒子失策,只知道一味依附妹夫,哪怕兒子在京中爲,妹夫去了地方,遇到大事也時時去信問計,卻忽略了人脈經營,直到這兩年方纔好了些。往後兒子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母親儘管放心。”

於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老婆子懂得什麼?頂多只能給你跑跑罷了。”

顧大老爺老臉微紅:“母親別這麼說,兒子越發無地自容了。”

於老夫人撇開臉:“安哥兒的親事也該議了,你準備給他說個什麼人家的姑娘?”

顧大老爺神一震,湊近了於老夫人:“母親,安哥兒自打回京後,便一直與金吾衛統領李大人之子相莫逆,聽說李大人膝下有一,尚未婚配……”

於老夫人吃了一驚:“你糊塗了?那是武將!自古文武不同道,你與那樣的人家結什麼親?!”

“九侄婿不也是武將麼?”顧大老爺微微一笑,“如今正是武將立功的大好時機,便是不能去北疆殺敵,能在聖上邊護衛的,也非一般將士可比。母親,咱們家既要與九丫頭家拉近關係,只靠幾句好話是不夠的,且不論李家與六房本是親戚,李大統領,原本就是東宮拉攏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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