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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望族》 第341章 迎頭棒喝

文嫺伏在妝臺上低聲泣,只覺得委屈無比。與族中諸位嬸孃小姑們相見那日,們明明還對那般親切客氣,怎的才過了兩天,事就完全變了呢?既不曾對們失禮,也不曾做過什麼錯事,爲何們要如此抵毀

房裡沒有別人,只剩下一個侍琴在旁安:“何必跟那些沒見識的村婦一般見識?們見過什麼世面?知道什麼大家風範?我呸若不是老太爺做了大,這恆安柳氏也不過是尋常人家罷了,如何能與我們平顧氏相比?只看他們族裡這些太太們的出家世,就知道們的眼高不到哪裡去了。不過是一羣沒見識的蠢婦,天只知道打聽些東家長、西家短的流言蜚語,若跟們同流合污,什麼人了?您可是正經名門族出的大家閨秀本就沒必要理會這些閒言碎語”

文嫺聽了,心下一想,這幾位嬸孃的家世確實比不得婆婆和自己,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兒罷了,強一些的,家裡是小小吏,或是秀才舉人,差一些的,也不過是家裡有些薄田,有一位甚至還是商家也難怪們的才學見識遠遜於了。

這麼想著,文嫺覺得心裡好多了,泣著擡起頭來,斥責侍琴:“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胡話?嬸孃們的出再不好,也不是你能說的,還不快住了人聽見傳出去,們越發要編排我了”

侍琴忙賠笑道:“是是,奴婢遵命。奴婢平日一向說話小心的,今日是實在氣不過了,才爲打抱不平,忍不住多說幾句,不會傳出去的。”

文嫺嗔一眼,拿帕子乾了臉上的淚痕,落寞地道:“就算知道們沒什麼見識,我不該與們計較,可聽了這些傳言,我心裡還是覺得難。就怕外人不知道,聽信了們的話,只當我是那等不恭不敬、狂妄無禮的人了,那我在恆安還怎麼過日子呀?”現在是越來越懷念平了,在老家平的名聲可是非常好的,任誰都要誇賢良淑德、優雅嫺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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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琴小心地打量了幾眼,眼珠子一轉,便道:“依奴婢說,這種事實在是沒道理那日去會親時,明明幾位太太都是笑臉以對的,這兩日忽然變了口風,肯定有問題想來這其間的變故,也不過就是九姑回來這一件事,難道是做的?”

文嫺一愣,想了想,搖搖頭:“這倒不至於。九妹妹的子我是知道的,忽然得了勢,有可能會向孃家人炫耀炫耀,但還不至於故意敗壞我的名聲。我也是顧家兒,壞了我的名聲,又能有什麼好?”說到這裡,有幾分茫然若失:“從前我還疑心他們夫妻有意奪走宗子之位,但我們回來時,他們都拜完祠堂、上完族譜了,一個字也沒提過宗子的事,可見是真沒這個意思。那九妹妹也沒必要壞我的名聲了。”

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對侍琴道:“你也別胡猜疑了,我暈船的事,除了你,就只有一個還記得,還知道要問候我。就衝這份心,哪怕與我有些口角,也不過是小節。並不是壞人,我們就不要與計較了。”

侍琴訕訕地應了,眼珠子又轉了轉,賠笑道:“奴婢其實也不覺得九姑是有意爲之,只不過……族裡幾位太太也有可能是因爲,纔會覺得不好。奴婢打聽過了,九姑初見衆位長輩時,還有幾位太太對不大喜歡呢,但後來一出手就是金首飾,還送了不好料子,那幾位太太就不再給瞧了,還誇恭敬知禮、待人和氣,聽到別人說的不是,還替說好話呢依奴婢看哪,什麼和氣不和氣,都是假的不就是因爲九姑送了厚禮麼?見長輩時,只按規矩送了幾匹尺頭,若在往日,自然是無妨的,但跟九姑的禮一比較,就稍遜一等了。那幾位太太上不說,心裡說不定正抱怨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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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嫺吃了一驚:“真的?九妹妹真這麼做了?”

侍琴連忙點頭:“千真萬確奴婢問了好些人了。昨兒在太太那裡見到四太太時,頭上不是著一對金花簪麼?那就是九姑送的族裡每位太太都有,各人的款兒都不一樣,掐的簪子,手工很好,但一對加起來也不過費了八錢黃金罷了,不值什麼。也就是沒見識過真正好東西的鄉下人,纔會拿它當寶貝”

文嫺瞥一眼:“你又說這些話了,仔細別人聽見”細心一想,昨日確實是看到柳四太太頭上戴了這麼一對簪子,當時還在想,幾個月前就不再時興的花樣,恆安人怎的到現在還在戴?京城裡時興的首飾花樣早就換過兩了。不過柳四太太進京和東寧的婚事時,確實正在流行這種樣式的金簪,大概是誤導了其他幾位嬸孃,讓們以爲那是時下花樣最新的首飾吧?想來九妹妹文怡一向在這種事上不大用心,不清楚也是有的,若不是在前兩三個月裡常常代表學士府出門參加各種飲宴聚會,也不會在這種事上留心。

於是便道:“嬸孃們大都上了年紀,用不著戴什麼新花樣的首飾,既然們喜歡這些,我不是還帶了許多玉花簪回來?給族裡的幾位姑娘各送一件去就是了。”

侍琴忙道:“族裡的姑娘們大都還小呢,說的話也不頂事,九姑也不過是隻送了其中兩位年紀最大的,們東西,本就是白費勁兒依奴婢說,真要送,還是要送給幾位太太,而且還要大方些,送點真正的好東西給們瞧,咱們可不是小氣的人,只不過是們沒見識罷了”

文嫺想了想,有些遲疑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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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日,侍琴便奉了文嫺之命,奔走在柳街之中,給幾位柳太太重新送禮去了。送的是特地幫文嫺挑的,一兩重的赤金簪子,上頭鑲著貴重的碧玉如意,對,寓意也吉祥,同時送去的還有幾幅好料子,一對玉佩,十足重禮。除此之外,兩位年紀大些的柳小姐,還各得了一支玉花釵,用白玉磨薄片,組了牡丹與蓮花的形狀,花蕊是珊瑚珠子,綠葉是碧玉鑿,綴著水晶珠子串的流蘇,晶瑩通,在下閃得人眼花。正是京城眼下初冬最時興的款式,跟雪景十分相襯,也是文嫺的心,爲了大局方纔忍痛割讓的,結果兩位柳小姐一看就喜歡上了。

但柳小姐們喜歡,並不代表柳太太們對文嫺的觀就有了好轉。柳四太太率先對妯娌們嘲弄道:“沉甸甸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有錢似的,這是打發花子呢?把我們當什麼了?”

柳三太太今天也來了,角帶著諷意:“那送東西來的丫頭還生怕我們不知道似的,特地說明這東西費了多金子,那玉又有多貴重,還拿行哥兒媳婦送的對簪來說事兒。這是聽說了我們私下議論們妯娌倆的話了吧?難道我們誇獎行哥兒媳婦,是爲著送了我們八錢重的金簪子?不過是爲著的恭順知禮、行事平和我們家裡雖比不得長房有錢,也不差這一兩幾錢的金子”

另一位柳太太嘆道:“前兒送了我綠料子,今日的料子多了一倍,卻還是綠的用心打聽一下,真有這麼難嗎?”

“我看啊,這是聽到咱們的議論,心裡急了,想拿錢收買咱們呢真是笑話,咱們柳家可是名門大戶,我們妯娌幾個雖然沒有誥命,卻也是面人,哪裡會爲了這點錢就不顧臉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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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太太一聲冷笑:“想要咱們說的好話?先學學什麼纔是晚輩的禮數吧”

這番議論又再次傳了文嫺耳朵裡,再次伏案痛哭:“我哪裡有那個意思?嬸孃們爲何一再誤會我?”

侍琴有些心虛,忙安道:“別傷心了,其實們心裡早就改了主意,只不過是拉不下臉罷了。們若不是好財的,爲何會改變對九姑的態度?”

文嫺哽咽:“你聽們說的那些話,是改了主意的模樣麼?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我你害慘了”

侍琴訕訕地了脖子,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門外的丫頭們小心探頭探腦地,見狀都在暗中議論紛紛,阿碧聽說後,冷笑不已,轉去小廚房熬瞭解酒茶,往書房送去了。

文嫺這次送禮鬧得有些大,的丫頭在天化日之送禮,各房的眷事後又不曾瞞自己的看法,柳街上下都在流傳著對柳東寧之妻不利的言論,文怡本就住在長房的宅子裡,自然也聽說了,不由覺得訥悶,以文嫺素日行事的習慣,只會太過拘泥於禮數,又怎會在禮數上得罪長輩呢?

文怡派人暗地裡打聽了詳,自己又在與各房嬸孃小姑來往時,旁敲側擊地試探過了,得出的結論卻哭笑不得。與柳東行商量過後,便帶上兩樣平風味的點心,往院去看文嫺。

文嫺兩隻眼睛腫得象核桃似的,好半日才飾好了,出來見人。文怡看在眼裡,也不去的痛,只是笑道:“我家有個丫頭最擅長做點心,特地教了的法子,做了些百果糕與松仁鵝油卷,弟妹嚐嚐,比咱們自家做的如何?”

文嫺哪裡有心嚐點心?只是笑笑:“九妹妹有心……”忽然頓住,眼圈一紅,改口道:“嫂嫂有心了……”

文怡沒有毫異狀,還笑道:“弟妹若嘗著好,我就丫頭多做一些,給幾位嬸孃也送些去,們嚐嚐鮮。二嬸可有吃的點心?我人也做一份?”

文嫺無打采地道:“我哪裡知道這些?婆婆平日吃東西也是以京城風味爲多……”

文怡皺皺眉:“弟妹別怪我多事,你既然做了人家的媳婦,平日多留心婆家人的喜好,時不時送些點心吃食什麼的,哪怕不是自己親手做的,也是一份心意,怎的連婆婆的喜好都沒留心呢?”

文嫺眼圈更紅了:“婆婆如今見了我就沒有好臉,我再殷勤小心又如何?我也曾經下廚洗手做羹湯的,卻被婆婆罵說失了統,我哪裡還敢再去呀?”

文怡啞然,遇到柳顧氏那樣的婆婆,也怪不得文嫺了,只得安道:“既如此就不必親自下廚了,但偶爾投其所好,討人喜歡還是不問題的。從前姐姐在家時,不也曾討過大伯祖母的喜歡?怎的如今到了婆家,反而不會了呢?”

改了稱呼,文嫺也留意到了,說話的語氣和緩許多:“這如何一樣?我自小在祖母邊長大,心裡清楚的喜好,而且祖母就算不喜歡我送的東西,也不會罵我的……”

文怡道:“可你若是送了大伯祖母喜歡的東西,一定會高興吧?送禮可不就是這個規矩麼?總要投其所好,不然就是送了金山銀山,若遇上不喜歡的人,那也是白搭,是不是?”

文嫺有些不解地看著:“九妹妹,你這是……想說什麼?”

文怡嘆了口氣,只好說得明白些:“幾位嬸孃對你有怨言,不是爲了你送的禮輕些重些,而是你沒有事先打聽們的忌諱比如六嬸孃,最討厭綠,你卻偏偏送了料子,八嬸孃家裡人從不穿花裳,你卻送了大花料子,三嬸孃出讀書人家,最厭黃白之,你的丫頭卻在面前一再聲明送的禮有多珍貴……五姐姐,我怎麼覺得你自打離了平之後,便越發糊塗起來?”

文嫺如夢初醒,回頭狠狠地瞪了侍琴一眼,喝令:“還不快去請四太太過來?我要向打聽清楚,各房嬸孃們都喜歡些什麼”

文怡有些無語:“你有求於長輩,就親自上門去說請人來做什麼?”

文嫺道:“婆婆平日有事找四嬸孃,都是讓人請來的。也常常來我們家,這有什麼不對?”

文怡忍不住白了一眼:“你又不是你婆婆你上有誥命麼?你是長輩麼?哪怕是平輩,也要講究個長先後呢二弟妹,你這個樣子,還真是愧對了顧家十幾年的教養”

看著文嫺呆若木的模樣,文怡也懶得再與磨蹭下去,起告辭走人了。看在姐妹份上,提點到這個地步,若文嫺還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必再費心了。

出了門,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文怡心一陣輕鬆。他們夫妻起程的日子已經定了,再過三天,便要前往期待已久的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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