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重新發，周京惟單手扶著方向盤，騰出一只手來握住程微月的手。

小姑娘的掌心一片冰涼，帶著汗。

周京惟用指腹輕輕挲著，將掌心的汗一點點消磨干凈，才側過眸看，安道：“那些話聽聽就好了，趙悉默這個人，說不上好壞，你要是不能理解，也是正常。”

“我沒有怪他...”程微月的嗓音有點干，說：“周京惟，周家也會這樣嗎？”

高門大戶，門第之見。

周京惟親親的手背，他的溫度偏涼。

程微月聽見他說：“月月，千難萬阻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用害怕，更不用面對。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開心就好。”

他會送玫瑰。

送之前，他會將荊棘一拔出。

他的公主，不需要面對人間疾苦。

“你一個人的事？”程微月輕聲重復這句話，鼻尖的。

其實小姑娘不是第一次患得患失了，可是周京惟還是不厭其煩的，一字一句認真回答。

他說：“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他愿意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的給安全。

————

立冬過后，事務所越來越繁忙了。

程微月每天抱著大大小小的文件在人群中穿梭，在各個部門幫忙。

從來不主提自己和周京惟的關系，兢兢業業的，真的是將這份實習當作真正的工作來看待。

“微月，這里有幾份文件和資料，你幫我拿去給顧鶯，讓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杜蘭從外面走進來，給程微月一個牛皮紙的袋子。

程微月還記得顧鶯這個名字，放下手中的筆接過杜蘭遞過來的資料，道：“好的，我現在就趕過去。”

“嗯，現在過去高中部，差不多剛好是最后一節自習課，你直接去找顧鶯的班主任就好。”杜蘭說著話，將一份聯系方式微信給了程微月。

“好的杜律師，我馬上去理。”

顧鶯所在的高中，是涇城名不見經傳的學校，程微月倒騰了兩趟公車，總算是到了。

幾經輾轉找到了顧鶯的班主任，對方領著走上斑駁掉漆的樓道，笑著道：“這個點，他們都在學習呢，您剛剛說，您是顧鶯的姐姐？”

程微月不想亮明自己的邊，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笑笑，道：“是的，我是顧鶯的姐姐。”

“顧鶯這孩子，格有點孤僻，平時在學校也不怎麼說話，您這個做姐姐的，在家里可以多開導開導。”班主任不知道，還在自顧自地說。

程微月沒應，只是禮貌笑笑。

到了班級門口，程微月看見一群學生正在自習。

班主任目掃過班級，不悅地皺了皺眉：“怎麼有四個位置空了？”

今天管自修的孩子站了起來，道：“顧鶯不舒服，班長和兩個同學帶著去醫務室了。”

“這樣嗎？們什麼時候能回來，顧鶯的姐姐在找。”

班主任疑的問。

“不知道呢...剛剛看著顧鶯出去的時候，臉很難看。”管自修的孩子沒什麼心眼，一腦都說了。

程微月聽的臉大變，有點急切的開口：“你們學校的醫務室在哪里？”

“醫務室？醫務室在南門那邊啊...”班主任話音剛落，便看見程微月快步朝著一旁的樓梯走去。

愣了愣，試圖住：“顧鶯姐姐，你不用跑一趟的，顧鶯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程微月沒有停下腳步，臉難看不已。

正是自修時間，校園里面很安靜，程微月快要跑到醫務室的時候，聽見學校的圍欄外邊，傳來抑的哭聲。

連忙看過去，隔著郁郁蔥蔥的樹木，約能看見顧鶯被孫若璇等人包圍，正蹲在地上，臉上的驚慌無助本就藏不住。

們離圍欄有點遠，孫若璇等人還于凌他人的興中，沒有半點察覺程微月的存在。

程微月想要過去幫顧鶯，但是這邊離南門大門還有一點距離，實在是很著急，于是想都沒想，就試圖直接從圍欄翻過去。

那圍欄上長著一些野生的藤蔓植，帶著尖刺，手會覺有點扎，細刺嵌進指里。

是痛的，但是程微月沒有猶豫，還是爬了上去。

從圍欄上下來，兩只手火辣辣的疼。

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走了過去。

孫若璇還沒有察覺程微月的到來，還在自顧自的說：“顧鶯，我說你可別給臉不要臉了，我都說了，你這樣的賤人是不配讀書的！明天，你要是再讓我在學校里看見你，我一定不放過你。”

程微月心頭憋了一團火，這團火在走近后，看見顧鶯臉上的掌印的時候，徹底失控。

孫若璇原本還在看著顧鶯無助哭泣的樣子洋洋得意的，冷不丁被人從后扯住了馬尾辮，發出一聲慘。

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整個人被扯得往后仰倒，還沒站穩，迎面便是一個掌落在臉上。

程微月打得干脆利落，原本就冷清艷麗的面容一片冰冷。

的手上還有藤蔓的尖刺，此時此刻，這些尖刺了利，部分刺進孫若璇的臉上，使得疼痛倍增。

孫若璇被程微月的這個掌打得半天沒有回過神，捂著臉不知所措。

再怎麼蠻橫，說到底也就是一群高中生。

程微月語調冷漠：“讓開。”

那些孫若璇手下的小嘍啰見孫若璇吃了鱉，瞬間就像喪失了主心骨一般，默默的分開了一條道。

程微月走到了因為驚懼過度已經神智有點慌張的顧鶯面前，緩緩蹲下，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顧鶯...我是微月，我們上次見過的，我帶你走，好不好？”

顧鶯肩膀抖了一下，滿臉都是眼淚的抬起頭，看見眼前的程微月時眼瞳發亮，更咽著說：“好...”

程微月扶起滿臉通紅的顧鶯，低聲道：“別怕。”

而被打了一掌的孫若璇終于緩過了神，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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