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
葉站在假山間的石橋上,看著水裡倒映著的彤紅。
“先生要出門嗎?”
何依依在一旁問。
葉看了看他,換了周正乾淨的服,頭髮也用儒觀收束起來。一的白淨儒衫,看上去倒也用“公子如玉”的覺。何依依他容貌本就清秀,穿的乾淨明潔後看上去便更是彩鮮麗了。
“嗯,城北有個燈會,我打算去看看。”
何依依驚喜說:“我正好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葉笑了,“後天就是荷園會,你不抓時間多看看書嗎。”
“放鬆思緒也還是很有必要的。”
“勞逸結合啊。”葉笑著,便轉,“走吧。”
葉走在前面,手微微揹著。何依依著步伐跟了上去,他雖說跟葉是差不多高的,型也相當,但是站在葉旁邊總是顯得小巧,但又不至於“小友”那般小鳥依人。這給葉的覺就是,後邊跟著個“小迷弟”一樣。
“先生去燈會是看燈的嗎?我們可以一起啊。”何依依問。
葉搖搖頭,“我還有些事,不能跟你一起了。”
何依依稍顯失落,不過他立馬就打起神來,“燈會最後會點靈燈,先生可不要錯過哦。”
“點靈燈?那是什麼。”
“先生以前沒見過嗎?”
“頭一次聽。”
葉已經給了何依依來自遠方的影響,所以何依依他也就沒有驚訝,便不急不緩地解釋說:“一般的燈會可是沒有點靈燈這一項的,也就只有像在荷園會這種大型集會前的燈會纔會去籌備點靈燈。點靈燈如其名,有一個‘靈’字,便是以靈氣爲引,做點燈之實。以前在君安府見過點靈燈,只不過那是很小的時候了,快要忘卻,不知這明安城的靈燈會點到何等地步。”
“何等地步?這有等次劃分嗎?”
“自然。靈燈起源於佛家的‘歸寂化安’,相傳佛曆莊嚴劫,千佛印,有一佛名爲‘燃燈’,便是生時,一切邊如燈,作名燃燈太子,後作佛名燃燈佛,燃燈佛作爲過去莊嚴劫歷‘、住、壞、空’之八十增減小劫千佛之首,以佛做‘表世佛燈’,千佛至毗舍浮佛,佛之時皆以佛法點表世佛燈,有‘過去節節高’高之稱,後每歷佛劫,皆有佛點燈。這種‘人人點燈,共築其華’的形式隨著時間漸漸了這修仙界的一個特,後續的點靈燈、道燈、仙燈、劫燈、神燈都是這麼形的。”
葉點點頭,然後又問:“這般形式的點燈到底有何作用呢?”
何依依笑了笑說:“最開始的點佛燈,還能說是歷佛劫、佛位的一個必經,但是到了現在的點靈燈、道燈這些更多地便是一種意義表現吧。點靈燈,同過去火焰品質,可以看出點燈人的修行之心的澄淨程度,但就算是不點靈燈,這個人的修行之心澄淨度也並不會有所改變。便是那話,點燈其實是一種意義表現,寄託了修仙輩人對於求仙問道的那顆誠摯之心吧,這讓人想來,往往是頗深的。”
似乎是及到了那一份,何依依說得多了一些,“聽說當初通明紀末天下曆紀元劫的時候,真的是白骨橫生,一片混沌。站在山頂上的那些大能之輩爲了凝聚天下萬萬能之輩的心,放下恩怨共同築就了一盞劫燈,稱通明劫燈。天下之輩皆可以念點燈,史料所記,那年天下大白,無一黑,遍地是。最終沒有損失太多,功渡過了紀元劫,所以天元紀不過才兩千年便恢復到了通明紀水平。”
萬輩修士,皆在一心。葉想著,不笑了笑,“聽上去真是不錯。”
“是啊,只恨生不逢時,沒能親眼所見那‘天下大白’之日。”何依依眼裡滿是希冀。
良久之後,他纔回過神來,“點靈燈所謂的層次也便是在場點燈人的心誠層次。不知這次點靈燈能不能點到‘結虹’的地步。”
葉笑了,“這麼多人,或許能吧。”
“如果有的話,就真的是大飽眼福了。”何依依十分期待。“先生會去點燈嗎?”他轉而便問。
葉搖搖頭,“我就不去了,在下邊看看就好。”
何依依沉浸在點燈的期待中,便點頭說:“不點也沒關係,反正點燈也只是個表現意義。”
葉笑笑不再多說什麼。
離開了宅邸所在的這片區域,轉過角便是步行街道。一進了步行街,所的氣氛便是完全不同的,便像是走進了另外一個城池一樣。一眼看去,街上多了不人,除去書生書玉,多出來的這部分人大多都是子,便是心打扮了的,碧蘿紅妝一片。即便是環燕廋都有,但看上去也一眼瞧得出,得到古典意韻來。這跟以前在網上見過的仿古打扮不同,那些終其都帶著一個“仿”,骨子裡的現代氣息撇不去。便是眼前著是真真切切地古意盎然。
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仕丫鬟。們便那般婉約清淡地走在街道上,長羅紗、圓扇拂面、眉眼帶笑。大多朝著一個方向趕去,從城南來的,城東來的,城西來的,皆是朝著城北那地去。歷來的燈會是一個浪漫寫意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寄託著好想象與希冀的象徵之。男男、老老,大多都能在其間找到自己的那份。葉想來,這個時代,這座天下的燈會或許沒有那麼智能,沒有那麼多的作程度,但絕對是時代裡十足了深度的集會,這沒有什麼格調之分,不同層次的人能找到不同層次的快樂。
偏著北邊兒一去,瞧著路旁便已是張燈結綵了。紅到底還是喜慶的調,周遭鋪子建築的裝飾大多偏紅,門前掛著大小燈籠各數,油燈、燭燈、黃燈許許多多的底等燈種皆有,擱置在形狀各異的燈籠裡,耀出一片片赤橙來。這邊兒還不是燈會的夜市,便已經能夠到那子氛圍了。葉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燈會是要實在一些。
早早地,便開始有人在路上詩作賦了。這是被何依依所看不起的,他滿滿當當的好心算是被這一路過去的詩詞歌賦弄沒了,照他的話,水平不夠,寫一首打油詩,唱首民謠聽上去也還好,偏偏要去附庸風雅,把詩詞了幾個字盡往那好聽的句子裡面湊,空有其表算什麼,一首詩詞寫出來人會不到半點作者的有何意義,那同廁紙有什麼區別。
落日滾圓了一片,枕在山頭,緩緩落下,夜越來越濃。
行在這一片肩接踵當中,葉漸漸忘卻的人聲與燈火。
越過中街,穿過廊橋。
葉依目去,片片人堆裡,在那月臺上,瞥見了一抹青白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