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邸後，剛走到廊道，便看到秦三月坐在廊道盡頭。點了一盞燈，放在壁樑的燈臺上。周縈繞著怪靈的氣息，那是自然的氣息。

宅邸沉寂在夜之中，安安靜靜的，無人聲，無蟲鳴。靜謐的氛圍讓這條廊道爲了一個夜談的好地方。

葉邁步走了過去，他並沒掩抑自己的腳步聲。

秦三月聽見腳步聲便睜開了眼，看到葉站了起來，“老師，你回來了。”

葉笑著問：“在等我嗎？”

秦三月點點頭。

葉坐到對面，“有什麼事嗎？”

秦三月頓了頓然後斂了斂眉頭，“關於白薇姐姐的事。”不知道自己說這件事老師會不會生氣，所以有點拘謹。

葉看得出來這份拘謹，放輕語氣說：“你想問什麼，想說什麼就說吧。”

“先前白薇姐姐同我說了許多話，大多數都是在問老師在明安城以前的事，我同說了一些老師你的事。”秦三月眉目清明：“能夠覺得到，白薇姐姐對老師有些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葉笑著問。

秦三月想了想，搖頭說：“我不知如何去形容，但我知道那和我跟胡蘭對老師不一樣。”

葉又問：“那你是如何看待的呢？”

秦三月點頭說：“很好的一個姐姐，將儒家禮樂所賦予子的氣息表達到了極點，格上幾乎挑不出病來，心思也很純淨。”皺了皺眉：“但是上有一很縹緲的氣息，細緻地去了就覺得明明站在眼前，缺好似在天邊。”說到這兒忽然愣住，因爲發現自己似乎在老師上也有過這種覺。

稍稍晃了晃頭，又說：“明明我應該因爲跟談甚歡到開心，但是過後卻總有一種可憐的覺，好像遭遇著什麼不好的事。”說完，地看著葉。

葉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秦三月對氣息的知程度很高，但沒想到居然已經高到了這樣的地步，居然僅僅是跟白薇說了一會兒話，就能到上的潛藏著的神與意志中的不願。

“老師，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秦三月語氣裡帶著一請求的詢問。

覺得到，很想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你想知道？”葉沒有直接拒絕。

秦三月愣住了。爲什麼我想知道，這樣在心裡詢問自己。良久之後，低頭，低聲說：“因爲白薇姐姐對老師的不一樣，跟老師邊的，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對老師的似乎比我們所有人都要簡單，都要純粹。而且，”

深吸一口氣，聲音大了一些：“而且好似是將那樣的全部放在了老師你上，沒有剩下一一毫。我沒法去說明爲什麼，就是單純的覺吧。”說著說著，的聲音又低了下來，“那似乎是很珍貴的，對來說。”

葉神複雜，他知道秦三月心思細膩，對氣息敏，卻不想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對白薇得這麼徹底，或許連白薇自己都沒這麼清楚。而葉自己也沒有得那麼深，也沒有仔細地想過，他覺得到白薇對自己有好，不過也只是知道這份好而已，更深的他並沒去想，聽秦三月這麼說起來，他倒纔是明白了過來。

“但是，白薇應該和你說過，跟我是前天下午才見過一面的。更準確說來是燈會上才正式認識。”葉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他知道秦三月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

“白薇姐姐的確和我這樣說過，我也很疑這一點，最開始想不通爲什麼和老師才認識那麼一會兒就能傾以這般深沉的。”秦三月說，“從燈會上回來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將與白薇姐姐的對話重新在腦海裡……我不知道怎麼說，應該是重新浮現一遍吧。”

“等等，”葉打斷，皺眉說，“你說你在腦海裡把你跟白薇之間的對話浮現了一遍？是所有的畫面，任何細節都沒落下嗎？”

“是的，怎麼了老師？”秦三月不太懂這種況，有些疑。

葉笑了笑，“你連自己境界突破了都不知道？”

“境界突破？”秦三月想了想，“難道會那種事就是突破了？”

“靈師的修煉在於氣息和知，你能在腦海裡分毫不差地還原所見所聞，便是對氣息的知程度達到了迴轉的地步，的效果我不和你多說，你自己去。”葉說，“你接著之前的話說吧。”

秦三月點點頭，雖然很好奇自己現在的境界如何，但是現在還是要說清楚，“就是我在重現同白薇姐姐的對話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很大的不捨與憾，我想，能這麼徹底地傾注給老師，應該便是這個原因。再多的話我也就不知道了。”

葉知道白薇的況，沒有就此多問，便說：“那麼，你是想問我什麼，還是想和我表達些什麼。”

秦三月咬了咬牙，憋足一口氣，然後全部吐出：“其實……其實……”

他輕輕問：“其實什麼？”

“其實啊，跟老師相這麼久，一日三餐都在一起，我覺得老師你似乎拘束著什麼。”說著，連忙揮了揮手，“這只是我略地覺得，要是說錯了，老師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拘束，拘束。”葉晃了晃神，他很認真地審視自己，突然聽秦三月這麼說起來，不有一種疲憊的覺。來到這個世界後，這是第一次有疲憊，只是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疲憊。

“作爲一個學生，這樣說老師應該是不對的。”秦三月慚愧地說著，轉而擡頭直言：“但我覺得老師你應該放開一些。”

葉認真地看著秦三月，這個十五歲的好似有著看穿一切的能力，不僅僅是七竅玲瓏心的原因，他想更多的還是因爲善於觀察，善於傾聽，善於將所見所聞按照的方式說出來。所以，當葉被提及了這方面的問題後，並沒有到任何不適，相反的反而有一種或許就是那麼一回事的釋然。

他笑出了聲來，然後問：“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秦三月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笑著說：“老師你多爲自己想一想吧。”說完後，立馬站起來衝著葉行了一禮，“我想說的說完了，打擾老師你了。”

葉自己還在三味書屋裡的時候，就覺得，或許秦三月上還有著自己需要去學習的東西，即便只有十五歲，但是他覺得在許多方面，表現得比自己好。三位書屋裡的每個人都有缺點，像是曲紅綃的鑽牛角尖，胡蘭要強死腦筋，秦三月過分惜錢財。不過這並不影響葉喜歡胡蘭的那份古靈怪，喜歡秦三月的溫心，喜歡曲紅綃的一心一意。

經由秦三月的一席話語，葉的心好上不，以前總是爲三個學生心，倒是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學生心的時候。

葉笑了笑，“說完了你的，那我說我的好吧。”

“什麼？”秦三月疑問道。

葉神漸漸平緩下來，“告訴我，爲什麼你不去點靈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