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
曲紅綃忽地開口。
溫早見轉過頭,只見正著天空,皺著眉。
“怎麼了?”
曲紅綃微微瞇眼,“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然後,想了想又補充道:“很快,特別快!”
“你知道是什麼嗎?”
“速度太快了,我的神念遠遠跟不上。不過——”手一招,一道氣息如雷霆般涌出去,直衝長空,在極高之地翻騰一剎後又折返。
曲紅綃收回這道氣息,了一番後說:“氣。”
溫早見問:“腥之氣嗎?”
曲紅綃搖頭,“煞之氣。”
“煞之氣……”溫早見了天空,“先前雲之王號令羣的時候似乎宣泄出過煞之氣。莫非,剛纔飛過去的是雲之王?”
曲紅綃不確定地搖頭說:“很有可能,但是我無法確定。”看了看巨飛行的方向,依然沒有改變,說道:“如果真的是雲之王的話,這些巨應該會追隨而改變方向,但是現在看來……有兩種可能,一是剛纔飛過去的不是雲之王,二是剛纔飛過去的是雲之王,但是被迫的。我所捕捉的煞之氣有些紊,如此看來,似乎第二種況可能較大。”
“被迫?”溫早見驚疑,“以雲之王的能耐,誰能讓被迫?”
曲紅綃凝眉思索片刻後,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將傳音令拿出來,傳遞自己的神唸到胡蘭所持有的傳音令去。這次,沒有到任何阻礙,直接就傳過去了。頓時意識到,先生師妹他們,險了。如此一來,便印證了剛纔以著極快速度飛過去的是雲之王。
與此同時,心裡再次升起疑。是先生出手了嗎?還是有其他人相助?
一番思索後發現,自己似乎還從未親眼見過先生出手,也不知先生是怎樣的方式去同人打鬥,更不知他的實力到底在一個怎樣的水平。
曲紅綃對葉的認知裡,是他對萬事萬的知和理解超乎了所見過的其他任何人。
一想到雲之王的厲害,曲紅綃便知能讓被迫逃離估計天下就那麼三四個人……但,那幾個人定然不會因爲這樣的事便出面的。
一番分析下來,曲紅綃認爲極大可能是先生出手趕跑了雲之王。
事實上,曲紅綃的分析沒有錯,有理有據,只是沒有準確地看到況,雲之王不是被趕跑的,而是被打飛的。
“會是天上那幾位嗎?”溫早見見曲紅綃一副很糾結的樣子,便不住問。
曲紅綃頓了一下,說道:“天上那幾位不會輕易干涉天下事的。”
“也是……”
曲紅綃打斷的話,“不必在這件事上多費心思,現在的你我還沒資格去。”
溫早見淺笑,“依你。”
……
疊雲國東邊有一座比較特殊的城池。這座城池離其他城池都遠的,周邊也沒什麼江河海流,也不是商道關口,更不是什麼要塞關口般的兵家必爭之地。之所以特殊,是因爲這座城池有一種特殊的景觀——花。這座城池名南見城,也被做花城。
說起來,花並算不上什麼特殊的事,但在南見城,花是被打造了特殊的景觀。
南見城裡每一座房屋,任何一條街道都被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花圍繞包裹著。從很遠的地方看上去,這座城池就像是穿著一各種花朵製的服。普通的有花、荊棘花、曇花、夜來香……見的有彌羅、褋花、長珂……罕見,乃至其他地方幾乎絕跡的袈裟、天衝、提南……在這裡都能找得到,而且,這裡的花並不隨著季節開放凋零,冬季的花可以在春季開放,夏季的花可以在冬季開放……自這座城池誕生以來幾百年過去了,仍然沒有人能完全統計出這座城池裡到底有多種花。
而事實上,這裡之所以有那麼多花並不是因爲生活在南見城的人喜歡養花,而是因爲這裡是一位特別喜好養花的聖人的聖隕之地,這位聖人名爲蘇南見。聖人隕落後,一的大道彌散開後,便影響了這一大片土地,爲了避免影響繼續擴大,疊雲國便以城爲陣封鎖了大道氣息繼續彌散,以聖人之名爲城池命名。久而久之,便了現在的樣子。
雖然住在這裡的人並不都是喜歡養花的,但基本上都習慣了每日與花說早安,同花道安眠。
雖然是聖隕之地,但平日裡的南見城並不熱鬧,這源於青梅學府和疊雲國方的管控,除了花多以外,與其他城池沒多大區別。但每五十年便有那麼一次往生花開放的時候,能夠看到忘川河的虛影,甚至有可能會看到九幽之地。那個時候會吸引來很多人蔘觀。不過現在,離往生花開放還有著十多年。南見城還在平靜祥和當中。
城中,外街道的一間小宅院裡。一隻白貓直勾勾地盯著天上看。常人眼裡,天上正飄過一朵又一朵烏雲,但是這隻貓的眼裡,那是一片又一片巨羣。
“又娘,你在看什麼?”
一個穿碧的人從屋中走到院子裡來,穿過花叢鋪的道路。
白貓的心思深深被那巨羣所吸引,沒有回過神來。
人走到它邊,順著它揚起的腦袋向天看去。在的眼裡,那不是烏雲,是龐大的巨羣。
“那個方向……好像是他們離開的方向。”自語道。
腦海裡浮現起一些畫面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朝朝暮暮……日日思夜夜念……”
果然,這種事還是人說不太清楚。
“隔壁姐姐說,這般事,總是人吃不得虧,丟不了手,放不下心。現在看來,好像是那麼回事。”想,“也不知他有沒有稍微想念我一點點。”
忽然,一道紅閃過,剎那之間染紅整片天,然後又立馬消失。
愣了一下。
白貓“喵嗚”了一聲,著些許恐懼,然後立馬鑽進懷裡。
站起來,仰頭看著天空,此刻,天空已然和剛纔一般無二,就好似那染紅整片天的剎那不存在一般。
“我沒看錯吧……那道紅,好像是個……人?”
直覺一般,下意識地察覺到剛纔那瞬間的事可能與他有關,只是無法察覺到是哪樣的關係。
不知覺地陷恍惚之中,直到某一刻覺到鼻子有點,纔回過神來。
了鼻子,到了異,然後拿在手上看了看。
“一朵……櫻花?”
環視院子一番,並沒有發現這裡有櫻花樹。
“從其他地方飛過來的?”
不知爲何,總覺得這朵櫻花有著一些悉的氣息。
……
中州東邊臨海,有一片山,被稱作防海山,顧名思義,便是這座山起到了防止海、海風等等有關海的作用。
前一刻,這座山還是中州東邊最大的山,沃、富饒,各種各樣的靈植、靈與高等怪在其間修煉長。
然後一道紅閃過。
下一刻,防海山從最中間的龍脈之心的地方崩碎。像是隕石墜落在這裡,龐大的力量蠻橫不講理地把這裡貫穿,從中間砸開一道比海平面還要底的缺口。蔓延出去的力量和衝擊無法被山石阻擋,直擊大地,在地上撕開一道深淵便的裂,裂瞬間將海洋連接起來。然後,海水開始往這缺口裡倒灌。嘩嘩的海水同崩裂開的山石撞擊,發出雷霆般的喧囂,剎那之間,便將這裡變一絕地。
而此刻,在那缺口的最深,一個面蒼白的人仰面躺著。在的視角,看到的夜空便像是一條幽藍點綴著星點的線。
呆愣愣地看著那條“線”,一時間忘了把自己的從霧鐵石中拔出來。
在想著一個問題。
“那真的只是一朵櫻花嗎?”
回答不是的話或許能讓自己好過一點,但是沒有勇氣去告訴那不是一朵櫻花。即便是現在,仍然覺得那只是一朵普通的櫻花。而不得不去承認,自己被一朵櫻花從東土砸到了中州來。
許久之後,才了子,頓時,整個霧鐵石礦斷裂,一整個礦脈直接碎細塊。
坐在地上,皺著眉。
只是瞬間,便察覺到,自己的沒有任何損傷,按理來說,以那櫻花的力量完全可以像穿其他雲一樣穿自己的。但是現在的況是,自己並沒有到任何損傷,只是被那力道從東土砸到中州來了。
“既然有殺死我的力量,爲什麼只是趕走了我?”
一時間,這個問題讓興趣的程度比那櫻花爲何人之更盛。是的,是“興趣”,並不是“疑”或者說“害怕”。即便是被從自己最擅長的力量層面給碾了,仍舊沒有升起任何一點挫敗。甚至是說,這一朵櫻花讓產生了極大的興。很興,因爲從那櫻花裡到了無與倫比的力量,癡迷於那樣強大的力量。即便,那力量於自己的對立方。絕大部分人會因爲對手或敵人強大而煩惱害怕,但是不會,對手越強大,越喜歡。喜歡挑戰強大,喜歡戰勝強大,喜歡擁有強大。
“剛醒來就到這樣的事,看來這座天下果然沒讓我失。”
此刻,已然懶得去考慮那朵櫻花爲何沒有殺死自己,也不願意去考慮。覺得即便是考慮了也沒有個定數,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找到那朵櫻花背後的人,然後親自去問。
不過在這之前,要先完爲王的使命。
腳踩地面,然後使力,整個人瞬間躍出這個大斷層,而地面則是又被踩下去一個大坑。
待到離開這裡,海水灌進來,開始填補這缺失的一塊。
因爲防海山龍脈被砸斷的緣故,此刻山上山下的怪靈盡皆起來,一時之間各種駁雜的氣息攪在一起,形了旁邊的混之氣,肆掠著這片山。看樣子,估計等不到日出,這座山的龍脈之氣就將全部潰散,然後化作凡山。
懸立於空中,揚手擡起一道氣打向空中。這道氣迅速蔓延出去。不一會兒,天空中的巨們就知道了它們的王現在在中州。
做完這個,正打算離開,忽然察覺到幾道氣息正在向自己近。然後,停了下來,就留在原地等候。
不一會兒,一個長髮飛揚的男人出現在這裡,他有著一對特別吸引眼球的桃花眼,穿著一華貴的錦,手裡拽著一菸桿。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這男人人還未臨近,聲音便已傳過來了。
“我王大人!”雲之王冷聲道。
男人桃花眼一瞇,笑著問:“先前不還是大王嗎?怎麼又改了?”
雲之王眼神幽幽。面本就蒼白,眼神再一冷的話,看上去更加慘淡,若不是一的氣勢太過霸道,把當作得了紅眼病的病秧子小姐實屬正常
男人見此,連聲喊:“王大人,王大人。”
“九重樓,你的朝天商行不愧是天下第一商行啊。”雲之王開口說。
這男人是朝天商行的大老闆,沒有人知道他真名,都他九重樓。
九重樓笑著說:“我從來沒說過天下第一,都是別人瞎起鬨弄的。”
雲之王說:“是嗎?那空中數億裡的航道也是別人瞎起鬨讓你弄的了。”
的語氣這下子反倒聽不出冷淡來了。
九重樓仍舊笑著,“朝天商行哪有那本事哦,天下商行數不盡,一個弄一點,也就變現在這樣子了。”
雲之王眼中氣一,“你不必和我說這些,我同你挑明瞭,這兩千年來,空中航道佔據了空中不我族的生存之地,讓我族盡委屈,還有你朝天商行捕殺我族以及其他空中巨不下十萬數,你就說你準備拿什麼來賠償。不要同我說什麼一命抵一命,人命太卑賤了。”
九重樓心裡不由得一沉。兩千年了,他都快忘記雲之王的霸道了,沒有做好準備,現在話語權落到那邊去了。在來之前,他就知道如果說賠償代價落在自己這邊的話,那麼自己將於談判的劣勢方。
“還是王大人你親自提條件吧。是朝天商行犯了錯,忤逆了王大人。”九重樓笑笑說。
雲之王冷聲道:“我敢提,你敢答應嗎!”
九重樓笑道:“王大人儘管提。”
雲之王毫不顧慮地說:“天池!”
九重樓聽,心裡小呼一口氣,這在預料之中。但是立馬,他就頓住了。
雲之王繼續道:“以及天下第二樓第三千層到第三千九百九十九層的掌控權!”
九重樓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他想說話,立馬就被雲之王打斷,“別無他言。要麼你轉讓掌控權,要麼我親自去拿掌控權。”
說完,雲之王轉便掠形離去,沒有給九重樓任何一點說話以及談判的機會。
九重樓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吸了口煙,濃郁的煙霧被海風吹得七零八落。他這才往腳下看去,發現地下那座防海山的龍脈已然崩碎了。他不在心裡說:“姓師的沒一個好東西,要不是我只是個小商人,不擅長打架……”
沒過多久,九重樓忽然聽到後方傳來一聲刺耳的音之聲,一對桃花眼頓時明亮了幾分。
“有好戲看了!”
如雷霆,扭之間,便消失在這裡。
下一刻,他出現在雲海一端。頓時發現有人正在與雲之王對峙,而那人他認識,正是墨家當代執劍長老嶽道一。他見此,心裡一樂,砸吧著煙桿便滋滋地“袖手旁觀”。
只聽雲之王冷聲問:“你是來談代價的?”
“師染,你未免太過分了。大陸的天空當屬大陸每一個人,你有何資格對其發號施令!”嶽道一是常人六十歲的模樣,不過看上去神采奕奕,尤其是一對眼睛和眉,當真便是劍眉星目,即便是髮灰白,也仍舊是英氣十足。他手持一柄劍,外形質樸,極陳韻。
“資格?”雲之王輕輕揮手,頓時整片雲海化作海翻騰,“我沒有什麼資格。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打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