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與溼氣雜在一起，形一種完全不同於南方的冷。東土大部分的水域都在北邊，河源頭——蹟雪山、神秀百湖、潼海、墨海、汐城……東土爲人知的湖海差不多都在北邊兒這塊土地。

在東土對於南北的界定在於大周王朝的疆域。大周王朝以北便是北邊兒，以南便是南邊兒。東西的界定在於河與養龍山脈，河以西是西邊兒，養龍山脈以東是東邊兒。

說是這麼說，但大周王朝的疆域到底是沒那麼大的，大到足以佔據東土整個中部。實際上，大周王朝北邊兒有一片草原，太圩草原，很大一片草原，便是未悟及道意的劍修劍飛行，不停歇都要幾乎要半年的時間才能越，但連續半年劍的消耗，幾乎能把自己修爲拔高幾個檔次了。

所以，除非修爲真的極高，能做到地寸，不然都得選擇代步工，要麼乘坐飛艇從空中過，要麼乘坐渡船從河過。因爲草原實在太大，而且有很多藏的風險，基本沒有人選擇草原而過。

正是有著這麼一個隔絕北邊兒和其他地方的天塹，所以說，北境之地的氣候和東土和風土人跟其他地域差別很大，用“斷隔”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因爲這種“斷隔”，北邊了一塊極其適合修煉的地方，人人修煉，全民悟道。在這裡想要找到凡人就和在南邊兒找到修仙者一樣，雖然絕大多數人都還是練氣、築基、金丹這三個層次，但是毫無疑問，在凡人眼裡，這些也是神仙了。北邊兒這塊土地是沒有國家的，屬於典型的“家族門派聚集地”，各方資源、領土、人才等等盡皆被大小家族宗門勢力所割據。

說著是家族門派，其實也是國家的影，家規、門規等等類同於國家律法；長老、執事等等類同於國家員，而普通的弟子這些便同百姓。相較於國家而言，在北境這種地方小、資源盛的地方，家族門派這類權利、力量更集中，凝聚力更爲強大的組織類型更加適合。

在這片地上，往大了說，有神秀湖諸子百家、墨海十三連陣門、雪山神宮、潼海四劍宗；往小了說便是山頭，但凡沾了一點道果靈韻便有一個門派。毫不誇張地說，東土北境是整個東土的核心之地，是資源、力量層次最高的地方，大小聖人、賢儒真君、神聖子大都在這裡了。尤其是掌管河的神宮、神秀湖七大家更是天下聞名的大勢力，這些勢力中，更是有好幾位年輕才俊都登上了柯壽的《長氣三千里》，諸如神宮溫早見、陳家陳經年、公孫家公孫禮、陸家陸北辰、莫家莫君雅……

更是有著“明月沉降”、“鯨落萬生”、“山海天一”等諸多機緣福澤。

即便在整個東土疆域來說，北境很小，差不多隻有八分之一的大小，但這裡卻佔據了整個東土八的修仙者以及資源。北境之下，便只有大周王朝、疊雲國、穆啓國等一些國家能見著一些修仙者了。更甚有著黑石城那種地方，一年到頭也瞧不著什麼修仙者，幾乎只存在於志怪小說當中。東土便是這麼一個極差分化大到沒譜的大陸。

總之，北境這塊土地是一個令人嚮往的神妙之地。

這塊土地，大家都它“北國”。雖然這裡並沒有任何一個國家。

……

十一月初，北國起霜了。

穿過最後一道空中航道，看到的土地便是北國。飛艇離開太圩草原後便降了速，慢慢從五千裡的高空降到十多裡高的地方，緩緩飄著。

大概兩個時辰後，飛艇檢查完備，做好了著落的一切事項後，停靠在神秀百湖之地南邊三百里的關口。

現在是早上，依稀可見遠的原野上蒙著一層晶白的霜，在稀薄的下，很漂亮，也很冷。

胡蘭呼了口氣，哈在手心上，立馬結淺淡的水霧，消散在空中。了手，覺到暖意後從背後踮起腳捂住秦三月的耳朵。

“暖和吧。”胡蘭嘻嘻一笑。悟出一劍劍意後幾天，上的傷就恢復了，拆了繃帶，果真是一點疤都見不到，這可讓小姑娘高興了好一陣子。

秦三月笑著點了點頭。

葉從侍那裡拿來了一份北國的地圖，他自己倒不需要，主要是爲了兩個學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後，他輕聲招呼，“別鬧了，先進城。”

飛艇都那麼大，用來停飛艇的關口自然大得出奇，差不多得有黑石城那麼大了。自從離開黑石城後，見到其他任何城都覺得黑石城就像個小鎮。

自然的，這樣大的關口不可能修在城裡面。整個北國要說來，其實只有兩座城，一是汐城，二是百家城。汐城在東土最北，離這裡很遠，近一點的便是百家城了。顧名思義，百家城爲神秀湖諸子百家所在的地方。

這裡離百家城還有一段距離。但朝天商行在這邊兒是一條龍服務做好了，從疊雲國北關口乘坐飛艇到北國南關口，然後在南關口又有專門的接送工，將人接送到百家城。甚至是在百家城連住都備好了。

當初，葉三人買的便是這一條龍服務。花點錢，省時省力，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從飛艇道走出來後，目便是一列背駝小廂房的長羽飛鴞，它們排列得整整齊齊，安安靜靜地等候在廣場那裡。

“那就是長羽飛鴞嗎？第一次見誒，好漂亮啊。”胡蘭發出驚歎，眼睛裡盡是新奇的芒。

秦三月在一旁開口，“冠如熾翎，皆白羽，腳踏烏雲，立時高可兩丈有餘，展翅可達八丈之寬，溫和，行穩健，爲人馴化，作代步之車。便是了，長羽飛鴞。”

胡蘭說：“在南邊兒可見不到這東西。”

秦三月說：“這種飛鳥飛行地時候格外平穩，坐在上面如平地，而且展翅過後，長羽幾乎能將風擋得嚴嚴實實的，速度也是極快，千里之行不過半個時辰。正因如此，這種飛鳥非常珍貴，大抵也只有朝天商行這般財大氣纔能有如此規模的長羽飛鴞了。”

葉從後面點了點胡蘭腦袋，“比起三月，你還要多下點功夫啊。不然以後出了門，見著什麼都只能問別人。”

胡蘭反駁道：“我也有在努力讀書的，先生你每次都找機會批評我，我是發現了，你肯定是更喜歡兩個師姐！偏心！”

“瞎說。你們三個我哪個不上心？自己老是惹我生氣，還反而怪到我頭上來。”三個學生，不同的況，葉自然是不同的教導方式，胡蘭最跳，最容易走岔路，自然管教得嚴，而且，當初答應了胡至福要好好管教胡蘭，便不由得代了一點父親的份。

胡蘭象徵地反駁一句，就轉過頭去欣賞長羽飛鴞了。

三人站著，等候商行那邊兒的人做好信息接，然後帶他們去乘坐飛鴞。

等候中，從後邊兒傳來呼聲，“葉先生！”

轉頭看去，便見到竇問璇邁步走來。當是有尊貴之態，迨步款款，舉手投足間滿是人的風，卻又不沾染世俗間的煙花柳巷氣，添了件在冷天裡穿的絨過後，態雍容。

旁站著一些人，瞧著都是一些實力不錯的高手，都是分神境界的人。葉瞧著也覺得有趣，一羣分神的人保護著一個虛境界的人。不過他也明白，這種出的人做做表面功夫還是很有必要的。真正的護衛也不會就直愣愣地站出來了。

葉面帶歉意，“庾合的事我聽說了，很抱歉。”

竇問璇笑笑，“先生客氣了，他沒事的，以他的本事，從高落下去不會有什麼問題。”說著，面憂慮，“倒是若生姑娘不知現在如何了。”知道周若生同葉識。

葉說：“大抵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他笑了笑，“其實，雲之王那般行徑差不多也算是放他們生路。”

竇問璇聽此，呼了口氣，“沒事便好。說來倒是我們也算好運，能夠上大能之輩，趕走了那雲之王。”

“是啊。”

“先生當時不在場，或許沒有見到那雲之王是如何被趕走的。”

“如何？”葉笑問。

一旁的秦三月眉目了。知道。

“一朵櫻花，”竇問璇想來那副場景，還覺得震撼彩，“便是一朵櫻花，攪散了上千虛合層次的雲，然後再一擊將那霸氣絕倫的雲之王打飛，當即化作一道線，消失在天際。”是說起來都覺得激。

這座天下沒有人不那手可摘星辰明月的力量。修仙爲長生，可羨慕那長生的反倒不多，羨慕的都是那隻手落棋定天下的偉力。竇問璇也是骨子裡那份強大。

葉聽說來，做出些應和。見得出來，這個人的確是被那場面驚但心裡面去了。

“雲之王那般存在，天底下數一數二的人，也抵不過一朵櫻花。這該是何等的偉力啊。”竇問璇嘆道，“先前在飛艇上，聽那些見識多的人說起來，猜測那櫻花會不會是某種不可抗力的存在的化之，想來人間當無啊。”

“或許吧。這般事，哪裡有人說得清楚。”葉說。

兩人閒談著。

竇問璇的確是一個很適合聊天的人，跟誰都聊的來，而且一般都能聊得很開心。最起碼的，同聊天，葉都覺得心愜意，

不讓人嘆，會說話，何嘗不是一種厲害的本事。

“是葉貴人嗎？”聊著，一個面容喜人的走了過來。

“是我。”

說：“我是朝天商行的丁字號侍墨香，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將陪同貴人你們，照料你們在百家城中的起居，直到你們離開這裡。貴人若是不喜，也可不必讓我陪同。”

葉好生回想了一番，發現這般負責服侍的大多都是面容不錯子，極見到男子。大抵是覺得子比男子更加會照顧人吧。

他想了想，剛到這裡諸多事有個地路的侍照料也還不錯，說：“你便跟著吧。”

侍墨香傾垂首，“不知如何稱呼貴人才是。”

“就先生吧。”

聽慣了這個稱呼，葉也就聽不來其他的了，總覺得什麼“大人”、“貴人”聽上去太過酸腐了。他覺得，在這裡生活多久大抵還是習慣不了這些階級太過明顯的稱呼。

“那先生，還有兩位姑娘，請隨我來，已經備好飛鴞了。”墨香說。

葉便笑著對竇問璇說：“那我們先行一步了，有機會再聊。”

竇問璇問：“先生可否留下一道神念？屆時我再登門拜訪。”

葉想了想，也覺並無多大關係，便留了道只供聯繫的神念。

然後，便隨同墨香到了那乘坐飛鴞的地方。

到了一隻飛鴞面前，見著這雪白的長羽，胡蘭不住擁了擁，覺很舒適，便出愜意的神。飛鴞輕鳴一聲，很清脆，頗有的。幾乎所有的飛鴞都是這個聲，聽來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刺耳的不適。

一旁的車伕，雖然駕駛的不是車，但車伕這個稱呼用得最普遍，也就了，他手中握著一塊溫玉玉佩大小的東西，拍了拍飛鴞，飛鴞便雙曲下來，做出蜷狀。飛鴞背上廂房的梯子剛好垂在地上，葉三人和墨香便踏上梯子進了廂房。車伕也登上自己的控位，同樣的用那東西拍了拍飛鴞的脖子。

一聲輕鳴，飛鴞展翅，向著更北的百家城飛去。

廣場上，竇問璇高高地著漸漸消失在天邊的飛鴞，心裡沒來得沉了口氣。對於葉，覺不出什麼，也沒法試探出些什麼來，倒是發現一旁的胡蘭氣息又強盛了，而且不止是一個層次，當是很大的提升。正是因爲這個十歲小姑娘太過驚豔絕倫了，讓無法認爲葉是一個尋常的先生，但幾次聊天都覺不到什麼，到底是有些悶氣的，瞧著他們離開這裡後，才恍然覺得沒那麼大的力了，可以呼一口氣了。

“在神秀湖大來臨前，我都不好再現了，你好自爲之。”一道厚重的神念灌的意識中。

聽此以神念迴應，“是，天大人。”

……

坐在飛鴞背上的廂房裡，往下面看，看到的大多都是山，基本每一座山都臨著一條河，或者一座湖，大大小小皆有。這種地貌在南邊是不曾見到的，第一次看來覺得很是新奇，飛鴞的速度極快，可沒法出個腦袋出去瞧，便依靠著廂房裡面自帶的靈氣鏡欣賞這片風景。現在還是早晨，霧氣沒有全部消散，又是在這邊水多山多的地方，一片薄薄的霧氣掛在眼前，人只能看個大概，看個朦朧意境。

往下看還好，能看到點山水畫的朦朧覺，但是著前面看，也就是百家城那個方向看，大霧遮了個遍，上至極目下至地盡是厚重的霧氣，詢問過後，侍墨香給瞭解釋。

神秀湖這塊地方就是那個樣子，湖特別多，一到冬天，晚上水氣一起來，風一吹，冷氣一，便結很小的冰晶，漂浮在空氣中，第二天一看便是這般大霧籠罩的樣子。這冰晶霧籠罩的範圍有多大，那神秀湖便有多大。

神秀湖只是個簡稱，方來應當是神秀百湖，因爲神秀湖並不是單單一座湖，而是這一大片地方的總稱。據統計，大大小小的湖加起來有三千二百四十一個，佔據了整個神秀湖近八的地方，最大的湖泊甚至比絕大多數陸海還要大。墨香用大周王朝的都城來做比，得有其三個那般大。三千多個湖泊，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名字，依據著資源的厚程度，被各大家分得明明白白的。

而即將要抵達的百家城便坐落在神秀湖最大的一陸地上，家族勢力盤踞其間，城中大多數產業都屬家族產業，外來的產業並不多，但大都是很有名的，畢竟，若不是有名的也沒法駐這座城池。就像朝天商行，便是數的能夠在百家城中割據一方的外來勢力。

而神秀湖的規矩上，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把總部設立在百家城裡，全都是在自己所勢力的某個湖裡，選擇一個風水等等好的小島設立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