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某一刻，走到了盡頭，那是一間簡素的小屋。一張牀、一張靠窗的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個書架。書架上擺著許多名字悉的書，而桌子上擺著一本翻開了一頁的書。

師染站在小屋外面，不肯走進去。因爲這間小屋很悉，悉到骨子裡去了。只是當時在學宮唸書時，所居住的宿舍。

很疑這間小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得不去懷疑這裡的真實。

思索片刻後，放出神念去這個空間，但是不論如何去，能到的都只有面前這個自己曾經居住過的宿舍。不明白葉爲什麼會把帶到這裡來。

正在沉思中，忽然發現那間小屋的門開了。一個頗靈氣的哭著走了進來。

見到這樣的場景，師染心裡了。那個是學生時代的。那個時候的，還是一頭秀麗的黑髮，面還很紅潤。

見著那一滴滴眼淚落在地上，師染頓時想起來，小屋裡發生的一切是哪一天了。

小屋裡，傷心絕，哭了半天后，狠狠地將桌子上的書撕碎片，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這一天離開學宮，迴歸雲一族。一百年後，便爲了雲之王。

師染站了一會兒後，從霧氣中走進那間屋，撿起地上破碎的書的殘片，這些殘片上還有認真做的筆記。看了半天后，再次將這些碎片扔到地上。

嘎吱一聲，小屋的門再次打開。這次，走進來的不是年時代的師染，而是葉。

見到葉，師染頓時皺起眉，“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葉順手從桌子上拾起一枚書卷殘片，看了看，然後說：“字寫得不錯，也很有見解，是讀書的好料子。”

“爲什麼帶我來這裡？”師染重複問道，的語氣冷冽了一些。

葉看了一眼，“我不喜歡你一拳我一拳地打架，那太孩子氣了。年人的世界，要用更的方式來解決。”

“所以，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師染質問。“你想做什麼？”

葉說，“先前我問過你，你挑戰強大是不是單純地爲了追求強大。你的回答是‘是’，但在回答前，你遲疑了片刻。”

“所以，這代表了什麼？”

“你和李命那一番關於對與錯的爭論我聽了，覺得很有趣，便帶你來到了這裡。”葉說。

師染瞇了瞇眼睛，“你一直在答所非問。”

葉笑了笑，“你覺得我在答所非問，是因爲你在逃避一些事。告訴我，先前在這屋子裡，年的你在哭什麼，爲什麼要撕破那本你的先生送給你的書？”

師染徑直地說：“沒有理由，只是因爲我想做。”

葉說：“你不願意說，那我來替你回答。”他手一點，地上所有的碎紙片凝聚在一起，重新變先前的書，然後他將書擺在桌子上，“因爲你發現，你的先生，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至聖先師所告訴你的世界的模樣其實是假的，他在騙你，在騙每一個讀書人，所以，你覺得讀書這麼一件很高尚的事變得無恥起來，便逃離了這裡。”

師染沒有就此延續話題，“我不需要你對我說這些。”

葉笑了笑，“當然可以，我不會強迫任何人，要是你現在馬上發誓，從此以後不再叨擾我半分，我轉頭就走。”他一言一句地問：“你敢嗎？”

這個問直擊師染心，讓懵了一下。

葉見此，搖頭說：“你一直以爲你挑戰強大是在追求強大，不過也是逃避這一切自欺欺人的手段罷了。事實上，你想和我打架，並不是爲了求一個輸贏，也不是爲了強大，而是爲了看一看我和被你打敗的人有什麼區別罷了，然後再去區分，我們這些人和你的先生，至聖先師有什麼區別。”

師染眼睛變得無神起來，裡面裝著的紅如同凝固的，變得毫無生機，過了許久，纔回過神來，面又蒼白了幾分，“爲什麼……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葉輕聲對說：“如果我不知道這些的話，早在你甦醒的那天，那朵櫻花就貫穿你的命門了。”

師染擡起頭，難以言語。

葉繼續說：“一個人揹負著天下的幾千年，是一件很難的事吧。所以，你才從一個熱讀書的變現在這副模樣。”

師染有些害怕，害怕被提起某些事，畏懼地退後兩步，艱難地問：“你……你到底是誰？”

“哦，還沒自我介紹。我葉，是三味書屋的先生。”

“爲什麼……你……你會知道這些？”

葉頗爲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知道這些麻煩事，但就是知道了。大概是因爲……我無所不知吧。”

用無奈地語氣說出這樣的話，若是是在平時，定然會被師染當作一個蠢貨，但是現在，事實告訴，面前這個人不是蠢貨。在眼裡，葉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但卻給人以莫大的力。這份力讓不知如何去面對，晃神一下，手裡鬆力便不小心把敖聽心丟到了地上，然後回過神來又連忙將其撿起來。

這個小作讓葉再一次認識了什麼“暴力”的雲之王。

葉不急不緩地問：“世間很多很多人都試圖去探究天下的，而你，早就知道了，卻藏了幾千年，不惜落得個人人抱怨的罵名，甚至在兩千年前選擇沉睡。所以，你到底在怕什麼呢？怕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走錯了，便給整座天下帶了不可逆轉的災難？”

師染深吸一口氣，恢復那爲王的神，然後說：“我沒有怕什麼，只不過在做自己的事而已。”的眼神裡再也瞧不出什麼來，一如既往的冷漠與充滿煞氣。

葉笑了笑，“不說也沒關係。今天的話題便到此結束，你不必再來試探我，我跟他們每個人都不一樣，跟這座天下的沒有任何關係；也不必再強行讓自己認爲自己是在追求強大，做真正想做的事即可。”

他邁步向前，從師染手中接過昏睡過去的敖聽心，“小姑娘我就帶走了，你有什麼疑再來問我就是。”

師染愣了一下，本沒有意識到葉是如何把敖聽心從自己手中拿走的。

再次回過神來時，葉已在霧氣當中，“不要學李命，心中的枷鎖太多太多，以至於連問起的勇氣都沒有了。”

片刻之後，又從迷霧中傳來聲音，“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時間迷霧，不要待太久，可能會改變時間哦。”

師染站在原地，著那片已經見不到任何影的迷霧。已然忘卻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沉浸在葉對所說的一句句話裡。

迷霧中，

葉這次沒再拎著敖聽心，而是將抱著。這個小姑娘今天的確承許多這個年紀不該承的事。

見著睡得香甜的模樣，他笑了笑，“上說著是食，卻連分毫傷害都沒有，這就是暴力的雲之王啊。”

……

“我不是溫的過客，

只是一個喜歡喝茶的牧羊人，

引領著那些迷途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