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早見搖頭，“那起碼是我的一個目標。”

“可是，離目標越來越遠，不會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溫早見灑然一笑，“沒辦法，誰讓我喜歡呢。”

“喜歡你嗎？你覺得。”葉發問。

溫早見說：“對的事理不好，所以，一刀斬盡是最好的選擇，不論喜歡與否。而我自己心底上覺得，只是習慣了我在邊，那不是朋友的關係，也不是知己，更加不是想要結道那樣的喜歡。”略微沉重地說：“只是單純的習慣。習慣每次出戰前，有人纏著要跟一起，習慣每次作戰時，了傷有人爲著急，習慣每次出戰後，回到落星關有人替打理面容，習慣每次夜明時，有人纏著一起去看星星。”

“喜歡，是一種習慣嗎？”

溫早見搖頭，“喜歡聽上去是個很麗的詞，但實際上那很現實。就像一個人覺得一個人很，便喜歡了。”

“那是貪。”

“換句話說也是一樣，一個人覺得一個人很好，便喜歡了。”

葉無話可說，的確，溫早見比他的三個學生都要懂這種。

“你是個好姑娘。”

溫早見笑著說，“先生可別這麼說我，我對其他人可是很不友好的。”

“起碼，紅綃邊的你，是個好姑娘。”

說著，葉也不打算讓繼續說，站起來，“我這個做先生的啊，沒辦法也沒有資格干涉你們太多，不懂的願意向我問，我便給你們我覺得好的決定。真正的路，還是得你們自己來走。”

溫早見微笑著說：“多謝先生提點。”

葉深深地看了一眼，“好自爲之。”

說罷，便離去了。

……

青邏湖的小島上。

曲紅綃站在李命的木屋裡。沒想到先生讓自己帶話的目標居然是儒家的這位大聖人，長山先生。想，既然都是念書的，興許是他和先生之間是朋友。念此，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李命也有些驚訝，他知道葉有三個學生，胡蘭和秦三月他見過，但是萬萬沒想到還有一個學生是曲紅綃，這位道家聖地駝鈴山的人間行者。他有些糊塗了，不知道葉到底是教什麼的，怎麼還有出自名門的道家學生。

糊塗歸糊塗，反正葉的許多事都搞不懂，想那般也是白費。他便將曲紅綃帶來的那縷氣息打開，赫然看到上面一行字——

“告靈儀式由我的學生秦三月主持，請放心”。

他微微凝眉，但是見到“請放心”三字，又沒什麼話說了，也只能這般，他只得相信。就算真的出現了意外，也還有其他辦法。做了這麼久的準備，任何地方出現意外如何彌補他都已安排好。

李命擡頭看著曲紅綃，笑著說：“多謝傳話。”

曲紅綃搖頭，“長山先生言重了。”

“那，幫我再和你家先生帶句話？”

“請。”

“就說，任憑先生置。就這樣。”

“那，晚輩先行告退。”

“你隨意。”

李命和曲紅綃之間的對話很簡單，甚至說是謹慎。即便曲紅綃是葉的學生，可總還是駝鈴山的人間行者；即便李命是先生的朋友，可他總還是站在山巔的大聖人。

……

這樣一天，百家城在抑中度過，每當時間臨近一分，便抑一分，好似那從北海中心而來的不是值得歡喜的大，而是摧城的猛。

弱了十多天的城主府出面了，直接肅清了所有世者，並下令封城，所有人只能出，不能。這看上去，像是針對百家的，畢竟百家大多數都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周圍的湖上，也像是對城中外來人的徹底管控。城中行人見稀，就好似其間有著什麼可怕的事在傳播，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時間出去被當做是矛盾焦點，大多安安分分地帶著，等候大臨城。

矛盾在醞釀，激化，等待一個發的節點。

終於，在次日清晨，一堵濺著白浪花的水牆高高地在天邊築起，裹挾著颶風一般的氣息，肅清所有的雲風雪，朝著百家城呼嘯而來。

城裡，一下子了起來，各種牛鬼蛇神四竄。而在那天上，一座龐大的祭壇若若現。

聖人空明、極富穿的聲音響徹神秀湖：

“安之以命，告之以靈。”

“千年溯回，周以圉圍。”

赫然，震聲：

“千年鯨落，萬生！”

一聲又一聲，震了整個神秀湖，直將那山河。

一列列氣息渾厚的衛軍從城中心衝出來，以暴力迅速控制百家城的每一座街道。這羣實力不菲的衛軍發起狠來，簡直像是沒命了，以鮮清洗城中的污穢。

與此同時，某個天裡。

秦三月穿著一祭祀袍，氣息變得神朦朧起來，像是隻能在夢中瞥及的寒霜。

白使純潔，燦金使高貴，明紅使不可侵犯，深藍使神，玄使莊嚴。

其他人圍在一旁，他們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地看著，像是在守護什麼重要且好的東西。

葉只是一白黑袍披，甘願爲秦三月做綠葉，現在是最神聖且麗的。

他將沾了朱的小毫在秦三月的額頭點了一點，印出一朵桃花來。然後，笑著說：“桃花，是對春的嚮往。”

接著，他牽著秦三月的手，踩著虛空，一步步朝那若若現的祭壇走去，邊走邊說：

“春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