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有多長?
據說拉直了後,能夠北海中心夠到東土極南。
而如今,就是這樣一條大河,所有的水,不管是主幹還是支流,亦或者衍生的湖泊、沼澤等等,全部拔地而起,盤踞在東土上空。河是東土的文明流域,更是生命流域,可以這樣說,大半個東土都是河養活的。整個河流域,佔據了東土九以上的陸水域。
而當這樣一個流域拔地而起後。東土的陸立馬陷了“無水”的況。那些依靠河運作的船塢、渡口、水上娛樂項目,全部停止運轉。它們依據河而生,但從沒想過河有一天會突然消失。
先前,還在河裡的船隻等等,全部因此被掀飛。高高地騰到空中,然後重重地摔進沒有水的乾涸河牀當中,支離破碎,死傷無數。
河水消失,可沒有給東土這片土地留下任何一水意,便是那些早已浸大地的水全部都被離,這直接導致河牀乾涸得如同剛經歷三年大喊。
一滴都沒有了。
震驚、疑、猜測、恐慌。
整個東土都了。
“河在天上。”
當一個個國家,一個個勢力本事尚可的人朝天上看去後,赫然發現,在那雲之上,水化的巨正盤踞在那裡,靜靜地俯瞰大地。
“河在天上!”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
所有人都出來看,朝那還在下著雪,還是雲佈的天上看去。絕大多數人本什麼都看到,但是他們相信,河就在天上,因爲所有人都這麼說,那肯定就是真的。他們不需要去思考真與假,只需要跟周圍的人一樣,去相信就是了。
“河之神降臨了嗎?”
“肯定是河之神降臨了吧,不然這麼多的河水怎麼可能全部消失!”
“爲什麼河之神要取走河水?”
“或許,是我們犯了錯。”
他們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需要去知道,只是相信大多數都相信的事就是了,於是乎各種流言四起。這樣瘋狂的一天裡,似乎沒有多人去關心,那些因河水消失而死傷的人。凡人的命,不值錢。
這一天,無疑的,是要載史冊的一天。
……
過天上的大海,繼續看去,看向那更高的空中,看到的是盤踞在那裡的巨。它沒有的形狀,流水是沒有形狀的,或者說像是什麼形狀就是什麼形狀。
“拔起河!”莫長安難免震驚了,不去想,陳放到底做了多,才能把整條河拔起。
“龍……那就是你說的龍嗎?”李命眉目裡有些怒氣,“陳放,你應該知道河消失對於東土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陳放點頭,“我知道,即便只是短短地消失一天,東土也將損失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發展。”
“那你還敢!”
“我不關心。”陳放平淡地看著李命。“我不關心東土的死活。”他只關心自己能不能贏過這一場對局。
氣氛冷冽。
莫長安和李命看著神平淡的陳放。是啊,如果他陳放會關心這些,也就不會做出這些事了。
他們沒有義憤填膺,更不會去批判陳放這不顧他人命的舉。說再多都是徒勞的,深固的觀念,尤其是他還是一個大聖人,便更是難以去改變了。
莫長安比起李命和陳放來,年輕太多了,許多事他本不知悉,不由得問:“先生,這‘龍’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並非龍族,更不是一種生。它是一種意象,是一種促使萬靈所在的象徵。一株草可以是龍,一滴水可以是龍,一個石頭可以是龍,一座山、一條江都可以是龍。萬皆可爲龍。龍從來不被任何人去定義,只被天下定義。”李命道來。
“玄和龍有什麼關係嗎?”莫長安所生活的時代裡,早沒有了玄所在。
“玄……龍是創造的,那個時代裡,信仰崩塌,萬族混沌,大家需要希,需要指引。龍便是希,便是指引。”
莫長安神微恍,有些憾自己沒能見證那個時代。
“龍不是消失了嗎?爲什麼?天上的河真的是龍嗎?”
李命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陳放。這個問題只能由陳放來解答。
陳放說:“李命,你知道的,河可以是龍的載。”
“我自然知道,但是龍呢?莫非你找到玄了?”
“玄已經消失了,不可能再出現的。”
“玄創造龍,是因爲時代需要龍。即便不在了,時代需要,龍依舊會誕生。”陳放看著李命,淡淡問:“李命,你覺得這個時代需要龍嗎?”
李命微微凝眉。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陳放淡淡一笑,“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莫長安問李命:“先生,我該怎麼做?”
李命搖搖頭。
莫長安瞳孔微。這個搖頭,自然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李命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他不由得想,龍,就這麼厲害嗎?
“陳放,請龍吧。”李命語氣有些低沉,亦有些決絕。
陳放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們那隨意且平淡的態度,就好似他們不是站在對立面的人,而是正相互談著的老友。
只有莫長安知道,那言語裡,是長山先生多的無奈。
“長山先生,不如,請葉先生……”
李命搖搖頭,“從一開始,葉先生就只是答應我,會幫忙完告靈儀式。”
“或許,我們可以再問一問。”
“葉先生是局外人。”
“他或許並不介意局。”
李命忽然認真地看著莫長安,“有些事,葉先生局並不一定是好事。”他呼出口氣,“葉先生就是深知這一點,才只是願意同我們釣魚,而不是探討神秀湖之事。”
“天下萬,生生息息,循環往復,在平衡當中。一旦平衡被打破,後果會很難預料的。”李命看向天上,“這就是爲什麼至聖先師和道祖他們不干涉天下事的原因。葉先生不是這一個層次裡的人,他看到的,知道的東西更多,更廣……也正因爲此,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打破平衡。但是平衡被打破後,崩開的局面,誰來收場呢?”
“我先前不理解葉先生爲何讓他的學生來做祭司,現在也明白了。”李命說。“從一開始,他就在告訴我,他只是做著他的事,跟神秀湖這場局勢沒有任何關係。如此來,才能不打破本來的平衡。”
“原來,葉先生考慮的事,比我們多了那麼多。”莫長安嘆道。
他回頭看向祭壇裡的秦三月,想到,原來那位姑娘是葉先生的學生。他忽然想到什麼,以神念問:“長山先生,既然葉先生說會完告靈儀式,豈不是意味著,這場告靈儀式從始至終就本不會被打斷?”
“我不知道。這種事,不適合去猜測。”李命回道,“既然想好了葉先生不會局,那便意味著,局面裡,只有我們。”
陳放看著莫長安和李命的模樣,知道他們應該是在流著什麼。但是他已然不去關心了。出手,一道法訣自然而,然後消失在這裡。
城北的小酒館裡。
老闆娘將最後一道“息”引酒罈子裡面,引酒罈子裡姑娘的裡。與此同時,一道法訣映的眉心,直達紫府,將沉睡在紫府裡的灰暗神魂喚醒。
神魂是姑娘的模樣,只是先前一直是灰暗的。而今,那道法訣拭去了神魂裡的灰暗。
金的,從神魂上涌出。
酒罈子裡的姑娘,睜開雙眼,直直地看向遠方。
老闆娘看著那對眼睛,驚駭得連連退後幾步,神魂止不住地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從未想過,這樣的眼神會出現在人上。那是沒有一,空寂到了極致的眼神。不,這樣形容是枯燥的,是單調的。那是本不能去形容的眼神,不是沒法形容,而是不能形容。任何形容與描述都起於人的主觀意願,而那眼神是絕對的客觀,沒有任何一主觀的調在裡面。
不是人,不是人!
這是老闆娘無比肯定的一件事。用的大道,用的未來去保證,酒罈子裡的姑娘絕對不是人!
酒罈子裡,只是腦袋出來的擡頭著天。直直地著,沒有任何其他反應。
酒館裡的氣氛凝滯到了極點,老闆娘屏息,不敢有毫作。直到力將繃的神經斷,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就是這一個眨眼,酒罈子裡,沒了那位姑娘。
萬頃的力陡然消失,老闆娘渾的力量幾乎被空,癱坐在地,大著氣。只是嘀咕,“陳放啊,陳放,你害死我了。”
一想到那眼神,便止不住抖起來,半晌後,一手拍在酒館地上,整個酒館直接消失。看也不看其他地方,直接一步消失在這裡,毫都不多久留。
“錢我不要了,別來找我!”
這是留給陳放的最後神念。
……
曲紅綃離開了朝天商行的天區,來到百家城。沒有對百家城變廢墟這件事有任何驚訝,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那麼多的聖人出,若是百家城還能安然無恙,那纔是真的稀奇。
廢墟上,沒有到其他氣息,該離場的都不會再在這裡多留。
從南城區的廢墟經過時,在廢墟里看到了一株花。一株雪見蘭。
“能在這樣的廢墟里開花,真不愧是雪見蘭。”想。
在廢墟里看到這樣的生機,心裡難免得歡喜。曲紅綃心再清淡,也還是歡喜這樣的景緻。覺得,這種景緻可比壯闊山河好看多了。
駐足,蹲下來,指尖輕點雪見蘭的花瓣。
一種別樣的覺在心頭升起。然後,便看到,那株雪見蘭迅速地枯萎了,還不待反應過來,便如一般消失了。
愣住了。
“是我的緣故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了一下。雪見蘭的生命力不是很頑強嗎?”
想不明白,左右瞧了瞧,眨眨眼,有些做賊心虛地邁步離開。
走開幾步後,又回過頭看來。那朵雪見蘭果然消失了。
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困太久,開始思考先生先前對自己說的話。
“什麼我知道胡蘭在哪?”
思來想去都不明白。
放開神念去探究,卻也沒有覺到任何胡蘭的氣息。用腰間的子母傳音令去傳音也不功,先前發生在這裡的聖人鬥法,影響了這一片地方,各種氣息都紊了。曲紅綃的神魂力量還沒長到能夠無視聖人鬥法產生的影響。
捕捉不到氣息,神念也傳不出去。一時之間,曲紅綃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回胡蘭。知道,先生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這讓想起還在三味書屋的時候,先生給自己佈置的第二門功課——格致知。
“或許,我可以聯繫這門功課。”
從南城區離開後,便能直接看到祭壇那邊的況。
曲紅綃看到了祭壇裡的三月,想,三月真。也看到了祭壇前面的李命和莫長安和底下廢墟上的陳放。
對於自己的陳師祖出現在這個地方,曲紅綃沒有什麼意外。從知道陳師祖到這神秀湖來了後,便想明白了,同神秀湖對局的主角是他。
並沒有去考慮,這場對局誰會贏誰會輸。
不管輸贏如何,都與無關。至於三月,先生會照顧好的。
只是打算當一個過客,從這裡經過。
而當的腳步踏足到這裡後,心裡面立馬又涌起了一悸。這一悸來得很奇怪。
按著口,認真地去。
“靈犀?”
心有靈犀。這是曲紅綃的。這不是一個語,而是上的特殊況。
這是懂事起便知道的一件事,自己心裡頭有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做“靈犀”,不知道那是什麼,法寶、法、神通還是什麼,並不知道。歷來都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無法去喚醒,只能去的存在。
剛纔那一悸便是由靈犀發出來的。
再去,已經不到了。
停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忽然,一玄意從四面八方涌起。剎那間,將周圍的一切都包裹住。
曲紅綃猛地轉頭看去。只見,在那空中,一個人緩步走來。看上去,明明走得很慢,但是卻在幾步間,越了大半個百家城。
穿著一白。
曲紅綃認得上穿著的服,那是自己的服。
也認得的樣子,那是周若生的樣子。
但是,肯定,那絕對不是周若生!
絕對,不是人!甚至,絕對不是生靈!
……
遠,庾合著天上的姑娘,張著,久久不能言語。
他不理解,明明只是幾天沒見。爲什麼原本深的姑娘,變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