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麼忿忿不平，當然也是因爲采薇是葉學生。

葉語氣輕了一些，“們會著急是正常的，但是你，我不理解。難不你不知道我對待白薇的態度嗎？”

葉扶搖環抱著雙手，“哼，我纔不管你呢，總之你就是讓采薇著急了。我知道你的態度，但並不代表我認可你的做法。”

說著，略微鄙視了一下葉，“我說，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姑娘家想要什麼。”

葉沉默了一下。

他不會坦然地說出來，正是因爲他很清楚們想要什麼，纔不會那麼輕易給們。

因爲，他從心裡希，們所想要的，會是們自己去得到的。

不過這樣說出來，就像是個負心人的藉口了。

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用事實去佐證，他的態度始終如一，不論好與壞，從來如此。

“跟我來。”

他格外認真地說完這句話後，就先一步走開了。

剩下三人不明所以，紛紛吸了口氣，跟了上去。們覺得，這個葉公子好像的確認真起來了。

青磚之上，白瓦之下，葉腳步不不慢。

他的腦海裡開始浮現起一些事來。

他想起登頂渡劫山，走進東宮宮殿羣的時候。

在那裡，他見到了幾位大聖人，並就天下大勢，對他們說了一些話。說那番話，他也沒指能讓他們做多，爲之而改變多，也不過是一個師者怒其不爭的態度而已。從一開始，他去渡劫山的目的就不是爲了跟那幾個大聖人說那些話，只是爲了走進那座宮殿，見證一下白薇曾經的輝煌，順便，再將其覆蓋，使之不能在今日今時重煥生機。

時間是連續不斷的時間，但歷史是循環往復的歷史。

在葉眼裡，白薇所做，是在不斷地循環歷史。總要有人來打破這個循環。所以，他去那座宮殿羣走了一遭。

他並不會去幫助赫連瑄做什麼，但他一定會去阻止白薇。

這是他爲數不多的私心。他不曾違背當初在明安城與之相許的心意，仍舊是真實地視爲唯一之人，所以，他不會看著再度步萬劫不復的循環之中。

阻止白薇上天門是一個，今而，阻止摧毀時之門亦是一個。

他們走著走著，面前憑空多了一座門。

葉率先走了進去，三人立馬跟上。裡面是一道平緩的階梯。

“我們去哪裡？”蘭采薇問。

葉稍稍回頭看著問：“你想找曲紅綃？”

“啊，嗯。”蘭采薇微微一愣後點頭。

“那，你想親自迎接嗎？”

“想，不過爲什麼這麼說？”

葉笑了笑，“因爲，想第一個看到你。”

“爲什麼？”

葉說：“你親自問，會告訴你的。”

蘭采薇眼裡，葉的背影變得越來越高大，越來越悉。

漸漸地，能從其上到一種無法取代的溫暖。

這份溫暖讓鼻尖發熱發酸。

登上階梯最後一階，他們面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的門。

葉扶搖和蘭采薇第一眼認出來這是時之門。

葉停在門之前，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登神臺，然後輕輕說：“如果出來了，看著外面空無一人，那再多的喜悅想來也會空然一片。所以，你們在這兒等吧。”

魚木立馬問：“你呢？”

葉沉默片刻，“我去當一回配角。”

蘭采薇沒聽懂什麼意思。

魚木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不過並不清楚。

倒是葉扶搖若有所思。

說著，葉腳步一，消失在們面前，讓三人猝不及防。

葉扶搖轉過，看著遠空耀眼的“流星”，微微張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葉一步來到靈相邊，笑著說：“與其在這兒如坐鍼氈，不如回去，好好持一下你們盛大的人皇加冕儀式。”

靈相大驚，他毫沒發覺邊忽然多了個人，“你是誰！”

“別管我了，快回去吧，這裡就給我了。”

葉笑了笑，輕點靈相肩頭，頓時，靈相整個人不控制地向登神臺跌落而去，他驚恐而茫然地看著葉的影越來越遠。

在明安城荷園會的時候，胡蘭問過一個問題，“既然煙花那麼好看，爲什麼我們不能近一點欣賞呢？”

葉的答案是，只有離得遠遠的煙花，纔是好看的煙花。

他並沒有說得太清楚，但實際上，他心裡還有一句話：麗的事所帶來未必是麗，也可能是危險與殘忍。

“煙花，要遠遠的纔好看。”

他看著已經顯形貌的宮殿羣，輕輕出手指，凌空一點——

麗的煙花，在濁天下東北方的天空上綻放。

每個人都看到了這麗的一幕。

他們認爲，這是偉大救贖降臨的前兆。

東宮和赫連瑄也看到了。

赫連瑄這朵冰封的花，開心地笑了起來，而東宮則是靜靜看著許久，沉默著，然後默默離開了。們之間一句話都沒說，任何奚落與憤懣都沒有意義。

靈相跌落在登神臺上，愣神的樣子像倒塌的晾桿。他拼命地想要去想起那個說“這裡給我”的人，但腦中本沒有其容貌，只剩這句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該爲那顆“流星”被阻攔而高興，但心中卻只有黯然，默默重新召來登神臺先前的衆人。

魚木爲麗的煙花而到開心，爲葉所說的“扮演一次配角”而到開心，但心中卻也有種說不出的愁意。

蘭采薇是純真自由的，真的很開心，那顆“流星”被阻攔了。

葉扶搖面無表，微微瞇起眼，想著剛纔自己是不是罵得有點過分了。

一切重新回到正軌……

大祈命再度登臺，高調宣稱那顆流星，那一副碧空如洗，那一場盛大的煙花，全都是迎接偉大意志降臨的贊禮。

而現在，時之門滿開，偉大意志真的降臨了。

萬呼喚人皇，人皇澤被萬。

人皇來到濁天下的瞬間，紊的規則開始穩定，躁的災難漸漸安寧，生機不停地蔓延。

如同傳說裡的“春回大地”。

曲紅綃踏出時之門，一眼看到還在空中沒有消散的煙花，看到等待在一旁的“胡蘭”。

覺得一切都那麼好。

要是三月和先生也在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