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找鄭行長PK,基本上就沒我什麼事了。=首.發==出頭面的事,得五伯這個廠長去做。設或鄭行長得知要貸款二十萬的人居然是我這個小屁孩,不當場抓狂,算他本事。
放暑假了,照上輩子的記憶,我們姐弟四個是該回柳家山陪伴外公外婆的,但如今形又自不同,大姐明年考大學,暑假期間,斷然不可放鬆,江友信還是堅持每天來給補課。他們之間是否有發生糾葛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大姐的績是明顯進步了。上輩子大姐未能考上大學,因為沒有江友信這個家庭教師出現。但這輩子況起了變化,江友信提前介,說不定大姐明年真能考上大學。老爸老媽要上班,江友信也是下班之後才來補課,白天就是三個姐姐在家。大姐認真學習,二姐三姐認真看小說和連環畫。眼下家裡各類連環畫堆得像座小山,是《西遊記》便有四五個不同的版本。姐姐們對我購買這麼多連環畫甚是不解。我笑著說,以後送給們做嫁妝的。等姐姐們笑過之後,我又鄭重其事地告訴們,千萬要小心護,不可隨意丟棄毀壞。
這些連環畫,現今不過塊把錢的價格,後世會漲到幾千元一套。若果所有連環畫都能完整保持下來,一二十年後將是一筆可觀的財富。至於我自己房間里收集的近百枚各式古錢幣,那更是價值不菲。
明年,一九八零年,猴票公開發行,沒說的,最買它兩千塊錢的收著。十年之後,那便是兩千萬。就算以後老爸運不佳,在縣級位置上徘徊不前,就算我財運不佳,賺不到多米米,有了這些積蓄,也夠我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了。
不要將所有的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這句淺顯易懂的理財格言,我還是記得很牢靠的。一個人有了四十歲的人生閱歷,總知道給自己留條退路。
姐姐們在家裡,至於我,毫無疑問,沒事就膩在巧巧麵包屋,眼瞅「禍水」巧兒在我眼前穿花蝴蝶般來來去去,心不是一般的爽。
麵包屋生意大好,多請了一個幫工,卻是七伯的兒小青姐。小青姐和梁巧年歲相當,略大些月份,人比較瘦弱,不過材也已經有展開的架勢。小青姐五端正,苗條秀麗,也是個人胎子。當然了,不如梁巧那般耀眼奪目。
向縣歷史上也並非人窩,自也不能指隨便揪一個孩子出來就是「禍水」級別的。
小青姐話不多,很勤快,對梁巧很尊重,便是看到我這個本家弟弟也還略有些拘謹。不過們孩子起來很快,三兩天下來,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但是里有沒有小隔閡,我便不知道了。
我在巧巧麵包屋,整個一甩手掌柜,巧兒堅決不讓我做任何事,悄悄在我耳邊說:「你就是大老爺,我伺候你呀。」
說這話的時候,小丫頭臉上有一點嫣紅,吐氣如蘭,弄得我全酸了許久。
對於巧兒的這個決定,梁秀心裡做何想法不得而知,小青姐是完全無條件支持的。估著巧兒如果讓我幹活,小青姐得跟急。
麵包屋裡有一個竹躺椅,是我的「寶座」。我躺在椅子裡頭,旁邊一杯濃茶(上輩子老爸影響落下的病),一碟零食,一碟時鮮瓜果,一碟新鮮出爐的麵包,看看書,看看漂亮的孩兒,看看來來往往的顧客,偶爾琢磨一下他們的心理,小日子過得愜意無比。
「巧兒……」
聽聲音,該是梁國送蜂來了。
麵包屋所用的蜂,自然全由梁國供應。如今他已養了四箱中蜂,足夠供應巧巧麵包屋的需求。比賣給陳立有他們農業局那個銷售公司要劃算一些。關鍵是能立即拿到現錢,這可比什麼都強。
不過今天似乎來得太早了些,才八點多。大約天一亮就上了路。
以前梁國是步行送,見他每次都大汗淋漓的,巧兒於心不忍,掏錢給老子買了臺二手自行車。那時節,會騎自行車的不多,梁國四十好幾的人,摔了無數次跤才算是勉強學會了這時髦玩意。
我趕忙站起來,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只見梁國穿了件嶄新的淺灰襯衫,下颳得,不覺笑道:「叔,今天要走親戚啊?」
「是呢,今天蘭的孩子做三朝酒。」
梁國接過梁巧遞過來的巾邊汗邊答道。
我眼前頓時浮現出梁蘭那張極其緻的臉和男人那張布滿「斑點」的臉,心裡就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不過人家現在孩子都有了,也便不到我這個外人多多舌。
「今天嗎?」
梁巧問。
「就是今天……巧兒,你有沒有空,一道去呀……」
梁國眼瞅梁巧,瞧神是希能一起去。梁巧如今出落得花朵似的,去哪裡都能給他掙面子。家裡藏著寶貝,總是忍不住想要拿出來顯擺一下。也算是人們的通病。
「哎呀,店裡走不開……」
巧兒犯開了猶豫。蘭心蕙質,對梁國心裡頭那點小虛榮清楚得很,也想為父親掙這個面子,店裡偏又忙不開手腳,著實有些犯難。
見眉頭微蹙的可模樣,我笑道:「去啊,為什麼不去?生意天天有得做,姐姐可只有一個……我和你一道去。」
「真的?」
梁巧喜不自勝,要不是礙著梁國,說不定又要來我的臉了。
我笑了。這傻丫頭!
梁國更是樂得都合不攏。柳主任的爺親自去喝三朝酒,天大的臉面呢。
「秀姐,小青姐,店裡的事就拜託你倆了。」
梁巧解下圍,上樓去換服。
這裡挨五化公司門市部,基本已出了老街的範圍,算是新城區。新建的房子,一樓臨街的是門面,二樓就是住房。我當初就是看這裡住房寬敞才起心租下來的。若單以做買賣的眼看,老街那邊人口更集,生意只有更好些。
自然,如果向縣這兩年經濟發展迅速的話,這裡也很快會變得熱鬧起來。上輩子的記憶中,大約要到八十年代中後期,這裡才為縣城的黃金地段。
梁巧換上一件帶紅藍兩小花的白襯和一條相同面料的百褶,腳上蹬了一**白的小皮鞋,烏黑油亮的青瀑布般披灑下來,猶如出水芙蓉似的,清純靚麗到極點。
這套服,是我前幾天帶去買的。如今百貨公司的服裝種類也漸漸富多樣起來了。
饒是試穿的時候我已經見過一次,我仍然忍不住狂吞口水。
梁秀見了,誇張地嚷起來:「要死了,梁巧……會迷死人的!」
小青姐的瞳孔收了一下,扭進了作間。
梁國看著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兒,咧開就是個傻笑。
梁巧的出現在芙蓉區供銷社主任曹斌家的三朝酒會上引起了轟。
芙蓉區離向鎮約莫三十里地,挨臺山區。區公所座落在芙蓉鎮。供銷社主任曹斌,也就是梁蘭的公爹,是個八面玲瓏的角,上上下下都逢迎得不錯。自打十年前一**坐到這個位置上,就再沒挪過窩。開始那兩年,他自己想挪窩,沒挪,接下來,就再不想了。五十歲的人,仕途上絕了進步的念頭,一門心思只想麵糰團做個富家翁。
大凡制的人,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位置上,呆了十年之久的話,若非特別潦倒落魄,便是特別念棧。供銷社掌控著一地的資流大權,這個棧倒也念得有些道理。
芙蓉鎮與向鎮之間,每日有四班車往來,上午兩趟下午兩趟,由此可見芙蓉鎮在向縣的地位頗為重要。我們趕的是第二班車,到達芙蓉鎮大約是十一點左右。梁國這個外公,做得也算敬業,滿滿挑了一擔糕餅、花生、紅蛋之類。
曹斌頗為訝異。
他是知道梁家的家底的,原本沒指梁國會挑來滿滿一擔東西,以為能帶點自家種的花生,幾個蛋就算是很不錯的了。不想梁國還抖了起來。
其實這個錢是梁巧掏的。或者說,是我堅持要掏的。
自打梁巧去年到利民維修部幫工,每月二十元的工錢,最要拿十五元回去幫補家用,自己異常節儉。梁經緯提干后,也基本上將每月工資都寄回家來。饒是如此,以前拉下的窟窿太大,一年半年要補上不容易。何況梁家爺爺臥床,每月要用藥,固定開支不了。因而梁家的日子依舊是過得的。蜂養是個好門路,無奈時日尚淺,還沒賺下幾個錢。
眼見梁國有些下不來面子,我立馬掏出一百塊錢,塞到梁巧手裡。雖說麵包屋的帳都是梁巧管著,我也說了,這錢都是的。但梁巧實誠得很,除了自己每個月的工錢和店裡的日常開支,其他的錢都按時打進存摺,一分錢都不曾過。
事關姑娘家的自尊,我知道這事急不得,要慢慢來。
但凡我親手給的錢,梁巧倒未曾拒絕過。
見兒一傢伙拿出這麼多錢,梁國很吃驚。本打算要盤問清楚,瞧我背著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又將話咽了回去。兒大了,如今在縣城做起了大生意,不再是以前那個穿著補丁服的可憐兮兮的小孩了。至於梁巧與我的親神態,他也瞧在眼裡。不過沒往心裡去,小孩子家家的,在一道親一點也很正常。
要讓他將一個十歲孩子和男聯繫起來,難度有點大。
到達的時候,曹家已經有了許多客人,大多是些三大姑六大姨之類的中老年婦同志,在曹家堂屋裡聊天。曹斌的房子,也建得有些特,一樓是個八扇(向縣方言,即堂屋兩側各有四間房子),二樓外邊看和一樓一樣,里建的居然是兩個套間,和縣革委大院常委樓一般的格局,一水的紅磚加水泥預製板,外牆還刷了水泥石灰,這樣的房子,在芙蓉鎮那是獨一家。
按後世的眼看,這房子非驢非馬,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還不如旁邊的青磚土坯房,寒酸是寒酸點,起碼「統」純凈。不過在當地人眼裡,特別是曹家大院子里的人看來,這就代表著富貴和權勢。曹斌若沒有能耐,能搞起這麼大個場面?
一個區供銷社主任,拿固定工資的國家工作人員,搞起這麼大的場面,恐怕不單是一個「能人」便能解釋得了的。所幸我不是領導幹部,暫時不想肩負起「反腐倡廉」的重任。明知這其中有些貓膩,瞧在巧兒面上,也不會去多事。
梁蘭見父親和妹妹都來了,很是高興,抱著孩子出門迎接。那小孩團般的,睡得正香,倒是異常可。梁蘭只在醫院裡見過我一兩回,一年過去,我長高不,臉上也有些變化,稚氣消減了幾分,一時不敢相認。
梁巧悄悄告訴了,不過招呼不要跟別人講,只說是朋友家的小孩。這是我在路上吩咐的,就是來喝個三朝酒,湊個熱鬧而已,不要搞得大家看外星人似的,沒勁。
那些中老年婦同志一見梁巧,呼啦啦圍了上來,七八舌問開了。生生將本衙到圈外,端的厲害得。我只好去跟梁國說話。
瞧得出來,曹家不怎麼在意這位親家,曹斌照了個面,敷衍兩句,便自行去陪幾個有份量的客人,估計是區里鎮里的什麼幹部,或者是供銷社的同僚。這猶罷了,曹家大小子,也就是梁國的婿,居然也只是敷衍了兩句,就垮著個麻臉走開去了。
走了也好,省得看見他那張臉太刺激。不過這個態度,著實讓人生氣。梁蘭便紅了眼圈,淚水涌將出來。梁國默默嘆了口氣,安兒道:「第一胎生個孩不要,過兩年再生……」
呵呵,原來是生孩惹的禍。向縣農村,重男輕的觀念不是一般的重,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況也毫不見好轉,因而數年以後,計劃生育工作將為向縣各級幹部最為撓頭的事,許多幹部甚至因此栽了跟頭,斷送了政治前程。
這個生兒育的事,本衙現下年紀小著,可不大好發表意見。
不一刻,孩子哭鬧起來,梁蘭也不避諱,起服,出極其壯碩的**,給孩子餵。這一下猝不及防,差點鬧我個大紅臉。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小屁孩,人家避我幹嘛?
瞧著梁蘭給孩子餵,我角出一笑容。
為何笑得這般賊膩兮兮?大約梁國和梁蘭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我眼裡看的是梁蘭,心裡想的卻是梁巧。
日後,梁巧喂我兒子吃的時候,也該是這般關備至的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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