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明一見是我，先是一怔，隨之臉懼，再接下來笑了。

我懶得去理會他的神變化，一把推開他，進門去。

曹生明驚恐不安，雖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想起我後站著的那一堆狠角，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

「把門鎖上，外邊全是公安局的人！」

我低聲音，很嚴厲地道。

曹生明頓時面如土，哆哆嗦嗦關上了門。

「嚴明他們呢？」裡面……」

我丟下驚駭死的曹生明，大步闖向裡面的小洋樓，一腳踹開門。一樓裡面空的，只有一個守門的年輕人。我看得真切，正是兔子。

而樓上，約傳來男歡的穢之音。在外邊的時候，瞧不見二樓的形，大約是窗簾很厚的緣故，只出一點點微弱的線。

什麼……」

兔子道，滿風，要往起站。

我順手一記掌甩過去。如今本衙高大約相當於十二三歲地半大小子。手敏捷異常。兔子又是坐著地。全無防備。一掌扇個正著。一聲又倒在了椅子里。

「你媽地閉。看清楚。老子是俊爺！」

爺……」

對這個名字。兔子可謂刻骨銘心。死了爹媽都不會忘記俊爺！原本沖沖大怒想要反擊。一聽我自報家門。立時便泄了氣。捂著臉結結地哼哼著。

「看好下面。外邊全是警察！」

「啊？」

我懶得理他，順著木製樓梯咚咚咚上了二樓，推開門往裡一瞅，的，還真不是一般的穢啊。至有十幾個溜溜的男糾纏在一起，正幹得熱火朝天。

老子在下邊弄出不小的靜，他們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大約全都心無旁騖，「心往一想勁往一使」去了！

要說本衙穿越回來三年，近來與梁巧挨挨，耳鬢廝磨的香艷形也有過幾回，但見到真傢伙，而且是一次見到這許多活春宮，卻是頭一回。

剎那間頭腦一陣眩暈，小腹一熱，竟然有了反應。並且絕不是梁國強所說，功習練有，丹田有一形的息！真真切切，是了慾！

娘賣衙當真如此不堪！

好在胡思想也只是頃刻間的事，本衙大喝一聲，懾定心神，將心猿意馬收了起來。

這一聲斷喝，中氣充沛，頓時將力嘿咻的一幫無恥之徒全都震醒。

「你們這幫蠢豬，快穿服，快點，警察就在外頭，隨時會衝進來……」

「小孩，你是誰？」

一個傢伙愣頭愣腦地問。他大約不認識我，我卻是識得他的，這混蛋頭大耳，跟魏玉華長得一個德行！

「魏紅旗，你媽的想害死你老子啊？給警察抓到這個現場，我看你怎麼死！」

我怒喝道。

嚴明最先回過神來，一躍而起，手忙腳找服，邊找邊：「快點快點，他是柳主任的兒子……」

嚴明雖不是這班混蛋的首領，但他老子是縣委書記，最大，他都如此張，其他人焉得不驚？何況他已報出了我的份，柳主任的兒子，半夜裡會跑到這裡來開玩笑？

我一個一個掃視過去，唐勝洲和馬文才我不大悉，角落裡一個傢伙，卻分明是康小剛另有一個人，也算是老相識，乃是號稱牛皮糖的唐萍。

這種場合，要是沒有牛皮糖的影，倒是奇怪了。自打上回設局摁住方奎，這便即徹底墮落了，有向暗娼發展的趨勢。

你想啊，都已經在公安局承認了暗娼的份，索便「一不做二不休則也太不劃算了。

眼瞅六七個年輕子四肢著地到爬著找服，姿勢無比，雖說是些庸脂俗，似我這般憋了三年之久的四十歲「小孩」，也有些抵不住挑逗呢。

「他媽的你們倒是快點啊，誰知道警察什麼時候進來？」

這回我倒不曾大喊大，低聲音喝道。

一聲，也不知是哪個混蛋手快，將二樓的大燈打開了。

客廳里頓時一片驚惶的尖。

「住！」

我再次怒喝，將這些混蛋不知死活的嚷嚷了下去。不過這幫混賬無恥到了極點，對於這種**的形經歷得多了，打開大燈只有極短暫的一瞬間的怔愣，隨即便繼續找服往上套。

這個時候，嚴明手腳利索，已穿好服，正在扣扣子。

「都在這裡嗎？還有誰不在的？」

我沖著嚴明問道。

唐勝州在裡面房間說不習慣這麼多人在一起……」

嚴明指著一間房子結結地答道。

瞧不出這個混蛋，居然還有幾分恥之心。

「快去他穿好服滾出來，媽的，都想找死啊！」

我邊說邊豎起耳朵傾聽門外的靜，似乎還沒有啥異常聲響。

「哎……」

嚴明忙不迭地答應著。

其實唐勝洲聽到外邊客廳的響，已然意識到況不妙，在穿服了。好在他的服沒跟別人混在一起，找起來倒不費時間。

「媽的，作都利索點，把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都檢起來……」

我繼續罵罵咧咧。跟這些混蛋說話，要是斯文了，他們本不拿你當回事。我這麼橫一杠子進來，先就聲明外頭一堆警察，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再由嚴明證實一下我的份，一個個便都老實得。衙這個群中，很講究「老子」職務的高低。若論到一個嚴明得很，就是在底下守門的曹生明和屠四軍，資格也比他老得太多。只因他老子是縣委書記，大家就都捧他的場，自然，也不排除有利用的意思在裡頭。而我老子是向縣二把手，儘管我年紀小些，這幫子混蛋誰也不敢輕忽了。

這時候大家都基本穿好了服，在手忙腳撿拾遍地的衛生紙和避孕套一類東西。

「那個誰，康小剛，你媽的，背著手做老爺嗎？還不把這些東西都給老子扔廁所裡頭去，你倒是利索點啊，想死啊！」

康小剛頓時苦了臉。

其實我大可以吩咐牛皮糖去干這骯髒差使，但本衙就是瞧他不順眼，特意要噁心他一把！他老子一個小工商局長，在一大幫子衙裡頭，他不過敬陪末席罷了。這小子曾經還在本衙面前擺臭架子來著。

俊爺發了話，康小剛不敢不聽，卻趁我不注

一大堆贓都塞到唐萍手頭。

我順手起一個酒瓶子就砸過去。

「基八，本爺吩咐你辦點事，你還不樂意啊？信不信老子再掉你一層皮！」

酒瓶子雖然沒砸到上，康小剛嚇得夠嗆，哪還敢有半分遲疑？慌忙自唐萍手裡再將大堆髒東西搶了過來，飛也似跑衛生間去了。

唐勝洲剛從房間里出來，還有點鬧不清狀況，見我如此囂張，不由有些不滿，朝魏紅旗嘀咕道：「這小孩誰啊？這麼……」

魏紅旗連忙朝他猛打眼，將他後頭「大不敬」的言辭堵了回去。

這個時候得罪我，可實在太不明智了。

見唐勝洲不吭聲了，魏紅旗才低聲音道：「柳主任的兒子，特意來救我們的……外頭全是警察……」

唐勝洲大吃一驚，再向我的眼神就全變了，滿是驚恐和激。

其實就算將他們全抓進局子裡頭去，估計問題也不是特別嚴重，在一個縣裡，斷然沒有哪個公安局長敢當真將縣委四大常委的兒子們一齊辦了。但可怕的是隨之而來的家庭風暴和可能引發的一連串無法預計的，這才是真正最要命的。

唐勝洲二十齣頭，參加工作也有一兩年了，這中間的要害之，焉能不清楚？

「記住了，警察要問起來，就說是朋友們在一起聚個會，聊聊天。誰要是他媽的說了，那就自己找個地方去死吧！」

我腰站在客廳門口，目自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每個人都不自地點點頭。我進來這麼久，梁國強他們還沒發，估計是不會再行了，不過還是吩咐了一句，小心無大錯。

「好了，大家都不要慌，分頭離開，兩個人一撥，男的跟男的走，的跟的走。嚴明，你和唐勝洲現在就走，記住，出門時要鎮定，不要東張西……快走吧！」

嚴玉和唐海天與老爸關係最好，自然要先照顧他倆。

當此要關頭，每個人都很聽話，嚴明當即與唐勝洲相偕而去，經過我旁時，朝我點了點頭。儘管我招呼他們要鎮定，腳下卻還是有些慌。

我拉開厚厚的絨布窗簾，眼瞅嚴明兩人出了門，消失在黑暗之中，依舊是毫無靜，這才真正安下心來。

隨後離開的是馬文才和魏紅旗。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久經風浪的老鳥，到得客廳門口，魏紅旗停下腳步，彎腰拉住我的手，激地道：「兄弟，這個人，哥哥記下了，改日一起喝酒。」

他老子是縣紀委書記，我自然要給個面子，當下微微一笑，說道：「不客氣，改日我請你們。」

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點點頭，笑道：「放心，我小孩子家，他們能把我怎樣？」

馬文才大約二十齣頭，兩個眼珠子骨碌碌轉，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傢伙，聞言笑道：「說得是，那改日再見。」

待到所有衙都走了，我這才在曹生明和屠四軍的左右衛護之下，施施然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一路上，覺黑暗中那些約的人影都還在的。

回到家裡，已是十一點鐘左右。卻發現客廳里高朋滿座，煙霧瀰漫，顯見得這兩個小時，四位常委基本上便沒斷過煙。

見我進門，唐海天、馬智寬、魏玉華都一齊站起來。

這個禮節可太重了。

我慌忙擺手，連聲道：「三位伯伯，這可不敢當！」

三人對視一眼，均有些失笑。

老爸問道：「都解決了？」

「都解決了，公安局的同志沒進去，嚴明哥哥，唐勝洲哥哥，馬文才哥哥和魏紅旗哥哥都在我前頭走的，應該已經回家了。」

當著唐海天幾個人的面，禮數還是要顧的，本衙不得不拗口異常的在每個混蛋名字後面加了「哥哥」二字，省得他們以為我在居功。

人這會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臉面。

聽說小子們都回了家，唐海天幾個便坐不住了。

「柳主任，已經很晚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早點休息吧。」

老爸忙即起相送。

走到門口時唐海天三人不約而同地我的頭，唐海天特意加了一句：「小俊你也早點休息！」

我微笑著點頭，裡說著「伯伯再見」，心裡卻暗暗發笑，唐勝洲這幾個混賬，就等著被好好收拾吧。若說我對他們幾個嫉妒，我也無話可說。的，同為衙，老子可比你們高明多了，僅僅因為比你們小了幾歲，就眼睜睜瞅著你們瞎搞，乾瞪眼沒辦法！還得氣噓噓為你們**。

什麼世道！

送走唐海天幾位，我們爺倆全無睡覺的意思。我走過去抓起老爸的水杯，一口氣喝乾了半缸子茶水，又提起開水瓶為他續滿，再給自己也泡了杯濃茶他對面坐下來。

老爸我一眼，我點點頭，他便重新靠回椅子里，不吭聲了。

大約十二點左右，老媽才略顯疲憊地回到家裡，與一道來的，還有梁國強。

走掉三桿大煙槍，客廳里的煙霧已經沒那麼濃了，地板上的煙頭和果核瓜子殼之類的，我也已掃進垃圾簍，顯得不是太零。

「小俊，你怎麼……」

老媽一見我，就迫不及待地問。

我微微嘆了口氣，起給他倆讓座：父，你們坐吧，累了一晚，也辛苦了。」

「柳主任！」

梁國強穿著制服，雙併攏，給老爸打了個立正。

「小梁，坐吧。」

老爸出一笑容，招呼梁國強。

父，這個事，你們被人家利用了。」

等他們坐下，我倒了兩杯茶水遞過去，慢悠悠地道。

「嗨！」

梁國強一拍大。

「況不明，我們事先也不知道嚴明他們幾個都在……」

「報哪來的？」

梁國強瞥了一眼老媽。

老媽搖搖頭：「所里接到群眾的舉報，說是有一幫子流氓在搞聚會，人數眾多，所里警力不足，就報到了局裡……」

「看來公安局和派出所部，還是有個別同志的思想不統一啊。」

老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梁國強臉有愧。

「這個事，你們並沒有做錯。小梁，你也不要背什麼思想包袱。明天嚴書記從地區回來，我會向他彙報。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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