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左第一次來瞿家老宅。進去的地方是這宅院的後花園,這後花園佔地不寬,佈局十分緻,一灣荷塘、石拱小橋、涓涓流水、亭榭迴廊、芭蕉梧桐,假山石徑,簡直就是個袖珍的江南園林。
那天夜裏,左跟蕭蕓飛爬上這宅院的房頂說話,當時天黑,就沒發現下面園林竟然如此緻典雅。
這後花園原來空閑著,瞿老太爺的外孫白芷寒投靠過來之後,便安排在這後花園居住。
這後花園與前廳有一堵彎彎曲曲的山牆分割開,連通前後兩部分的只有一個垂花門,朱漆的大門此刻敞開著,過了垂花門,走過碎石鋪的石徑,過了穿堂,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十數間大小房屋高低錯落有致,掩映在綠樹叢中。正中一個四合小院,當中正房三間,是瞿老太爺夫妻的住,兩邊廂房卻是空的。
挨著四合院不遠,另有一緻的小院落,也由大小十數間各房屋組,這是瞿老太爺的兒子和媳婦住的地方。只是兒子已經把抓進了大牢,而瞿老太爺又中風了,兒媳婦瞿夫人為了照顧二老,搬到了老太爺的四合院裏住。家中唯一的僕從龍嬸,則住在院門口的兩間門房裏看門。
眾人將小床平穩地抬到了瞿老太爺的臥室里,不敢移到大床上去,只能將就這樣睡在小床上。
這宅院相對還算比較大,人在其中,外面的聲音就小了很多。
苗佩蘭的幾個弟妹才幾歲,哪裏知道愁苦,見這後花園如此漂亮,嘰嘰喳喳說笑著跑。一眾人都在忙這抬瞿老太爺,也就沒管他們。
待到把瞿老太爺安置在正房之後,才發現幾個孩子不見了,四呼喊,都不見人答應,頓時都慌了,旁邊就是荷塘,小孩打鬧要是掉進去了可不得了,急得眾人圍著池塘邊大聲喊。
很快,從荷塘另一側掩映在綠樹芭蕉梧桐和花草之間的一座緻的小閣樓下的花草叢中鑽出幾個小孩,手裏拿著花枝相互打鬧著跑了過來。
苗母嚇得臉都青了,還以為孩子失足掉進荷塘里了,待到見到四個孩子一個不,這才舒了口氣,氣急之下,瘸著搶上前,一把抓住年紀最大的大子,從他手中搶過那花枝,照著他屁狠,裏還著:「你野!你帶著弟妹跑!」
大子也才十歲,挨了花枝幾下打,屁吃痛,一癟,嗚嗚地哭了起來。其他幾個小傢伙都扔掉手中的花枝,躲到了姐姐苗佩蘭的後。
苗母拿著花枝要去打苗佩蘭後的幾個孩子,左忙上前攔住:「伯母,孩子淘氣,教訓一下就行了,別打了。」
苗母一家得左家收留,才不知流落他鄉,又得左幫忙給孩子治眼病,對左很是激,聽他這麼說了,自然不好再打,站在那哭著罵著幾個孩子。
左手從手裏奪下花枝,隨手正要扔掉,突然咦了一聲,拿起手上這花枝左右觀瞧,急聲問道:「大子,你們這花枝從哪裏摘來的?」
大子抹著眼淚,噎著轉指了指荷塘那一側的那座緻的小閣樓:「就在那樓的後面。」
左抬眼去,見那閣樓有兩層高,下面除了芭蕉梧桐,還有一些花草樹木,還間或種著各鮮花,只是現下剛剛開春,除了屋角一樹臘梅之外,別的花卻都沒有綻放。但是隔得遠了,看不見手裏這種花在哪裏。轉問瞿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能去那閣樓下看看嗎?」
「行啊!」瞿老太太道,「那是芷兒的閨房。」
左舉步正要過去,一聽這話,馬上又站住了,「那就算了……,」把手裏的花枝舉起來,問瞿老太太道:「這花,是貴府種植的嗎?」
瞿老太太瞇著眼瞧了瞧,搖頭道:「老不知道,這些花草都是芷兒自己種的,最喜歡花花草草的了。——芷兒,左公子問你呢,這花枝是不是你種的?」
「是,」白芷寒沒有瞧左。
左道:「這花在合州我沒見人種過,你是如何得來的?」
白芷寒這才回過頭,淡淡對左道:「左公子是在跟我說話嗎?」
「那當然,花是你種的,我不問你問誰?」
「那我回答,不算違反左公子的令吧?」
左一愣,這才想起剛才自己警告過,如果想給外祖父治病,就閉,所以才有此一問,當下搖頭道:「我問你的,你回答自然不算違反令。」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不回答吧?」
左氣得鼻子都歪了,心想你不想回答,那還費這麼半天勁做什麼。
瞿老太太瞪眼道:「芷兒!你就不能好好跟左公子說話?三從四德你不會忘了吧?」
這管三從四德什麼事?左疑地瞧了瞧瞿老太太。
白芷寒哦了一聲,飛快瞟了左一眼,低著頭,聲音和緩了許多,但話語卻聽著還是有些刺耳:「這花是我種的,不知道公子問這做什麼,莫非你識得此花?」
左冷哼一聲,道:「這花枝做曼陀羅,也洋金花。曼陀羅是佛家用語,這花來自天竺,花株高三尺左右,花冠呈喇叭狀,有五瓣,有白、紫等品種。在夏、秋兩季開花。我說得沒錯吧?」
白芷寒有些驚訝,抬起頭瞧了他一眼:「這花整個合州只有我家才有,想不到你卻知道。」
「這花既然是白小姐種的,那凋謝的花朵,不知是否收藏有?」
「有,——園中的花調零之後,花朵我全部都收藏著的。」
左一聽,不喜道:「能賣一些給我嗎?——是這樣的,曼陀羅花不很好看,而且還是一種很好的藥材。我之所以問這花,原因就在於此。」
白芷寒淡淡一笑:「原來你也有求到我的時候!」
左愣了,笑容一斂,冷然道:「搞清楚,我不是求你,是跟你買,願買願賣,兩廂願,白小姐既然不肯想讓,就當我沒說好了……」
話剛說到這裏,便聽見苗佩蘭的幾個弟妹們尖聲驚,驚恐地指著遠。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一起轉去,只見東城那邊的天空冒起了滾滾濃煙,有好幾,還能看見火。
失火了!
眾人頓時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瞿夫人抖著聲音道:「好象……,好象就是杏子巷那邊……!」
左也看出來了,正是桑小妹他們茶肆的方向起火,急聲道:「我去救火!」
他拔腳就往後院門跑,卻被母親梁氏一把攥住:「忠兒!你別去!外面有叛軍,得很,那火這麼大,不行的……!」
左急道:「娘!杏子巷就隔我們兩條街,一排排都是木房,一棟挨著一棟,如果不救,用不了多一會就會燒到咱們藥鋪來的!趁著現在火還比較小,趕救,不然火勢一大,可就全完了!」
「那……,那也有衙門水龍隊的人救啊!不用你的!」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現在叛軍要打進來了,衙門的人跟兵恐怕都在城樓上抗敵呢,哪有空來救火?咱們不救,全城都得完蛋!」
這道理梁氏自然知道,可是讓眼睜睜看著兒子去冒險,如何願意,卻又不知如何阻止,只是攥著左的服不鬆手,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白芷寒冷聲道:「你不能去!你去救火,有個三長兩短,家外祖父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左對這說話的口氣很是反,口而出,又覺不好,忍住氣道原方照用就行了!——跟你說也沒用!」左轉對老爹左貴道:「爹,等一會如果發現瞿老太爺正氣稍固,厥之象緩解,你就用此前的方子,原方照用給瞿老太爺用藥!」
左貴已經慌得沒了主張,下意識地點點頭。
瞿夫人對瞿老太太道:「老太爺這還沒蘇醒,不能沒有郎中在一旁,萬一小郎中真要出個什麼差錯……」
瞿老太太道:「對對,左公子,老求你了,你就不要去了,滿城的百姓救火,不缺你一個的!」
苗佩蘭道:「左大哥,你在這給瞿老太爺治病,我去救火!」疾步朝後院門衝去。
左掙不母親的抓扯,急了,索來了一招金蟬殼,一扯腰帶,三兩下把夾袍了,只穿了裏面的中子,跟著苗佩蘭跑出了瞿家後院小門,過小巷,鑽進自家藥鋪後門,提了一個水桶就往外跑。苗佩蘭也提了個水桶,還順手拿了把柴刀,跟著也沖了出去。
梁氏一路喊著追回藥鋪,眼見兒子已經跑出門,哭喊著衝到門口,可左和苗佩蘭已經跑遠了。
瞿老太太他們也跟到了藥鋪,白芷寒咬咬牙,拔也跟著衝出了藥鋪門,朝左他們追去。
瞿老太太急了,嘶聲道:「芷兒,你去哪裏?」
「我去照看那瘋子!不能讓他死了,否則外祖父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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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書友們對敵軍陣地進行了創紀錄的三十五月票轟炸,但是,敵軍反擊的火力也很猛烈,把我軍死死在陣地前沿。無法向十強陣地發起衝鋒。
軍部急求援:目前距離十強陣地還有四十三票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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