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了這麼久,若是正月十五的燈會也不出現的話,民間怕是又要有諸多猜測了。
他說道:“我訂的酒樓就在皇覺寺旁,可以看到皇覺寺的燈會和煙花。”
說話間,他們就走出了華上街,坐上馬車,直奔酒樓。
皇覺寺前的街道已經有不軍在巡邏,馬車是進不去的,只能下了馬車,步行進去。
酒樓就在街口不遠,剛一走踏,就聽到有學子慷慨激昂的聲音:“……先帝如此行徑,實在不公,如何對得起嶺南枉死的將士們。”
“我輩中人,自當稟承公義,不向權勢低頭!”
盛兮看了一眼楚元辰,他含笑頜首,領著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楚元辰向著盛兮說道:“年前就開始了。”
皇帝從皇覺寺回來后就“抱病”,對朝政一點不理,更不愿意去直面這件事,他本能的想要逃避,蒙著耳朵不去聽,捂著眼睛不去看,仿佛只要這樣,這件事就沒有發生。
皇帝的逃避給他們時機。
池喻在經歷了家破人亡后,不似從前那般激進,而是循環漸進地煽著士林。
太/祖時就給予了舉子們議政的權力,可是也沒有人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質疑先帝和當今,學子們一開始還擔心會有兵抓人,漸漸的,他們就心定了,開始暢所言,議論紛紛。這才半個多月,就已經從池喻一人振臂高呼,到如今,學子們開始自發地為嶺南王府抱不平。
楚元辰說道:“池喻今日會帶著學子們請愿。”
皇帝難得出宮,當然不能放他“好好”回去。
“一會兒我也得去皇覺寺一趟。”他向盛兮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湊到耳邊,意味深長地說道,“煽風點火。”
說話間,楚元辰推開雅座的門,太夫人們已經到了。
見過禮后,驕歡快地說道:“姐姐。太夫人給我買花燈了。”
驕的花燈是一個走馬燈,就在放在桌上,走馬燈共有八面,每一面上都繪著一幅工筆畫,連起來是一個小故事,他們進來的時候,驕正在看走馬燈上畫的畫。
“我也有。”盛兮提起貓兒燈。
把貓兒燈也放到了桌上,和走馬燈并排放著,一大一小兩個排排坐,對著兩個花燈,你一言我一語,驕時不時地咯咯直笑。
“阿嫵。”等他們都坐下后,太夫人喝了一口溫水潤潤嗓子,就鄭重地說道,“一會兒,我會去敲登聞鼓。”
靜樂一驚,下意識地口而出:“不可以。”
登聞鼓就設于午門外,百姓若有冤屈無可訴,允其擊登聞鼓,告狀,上達天聽。
只不過,為防止有人隨便敲登聞鼓,《大榮律》有云,凡敲登聞鼓者,原告需先廷杖三十。
一般來說,這登聞鼓也只不過是起著對地方員監察的作用,是這三十廷杖,就很會有人敢去敲。
太夫人這般年紀,怎麼能得住廷杖?!
“阿嫵,你聽我說。”
太夫人說著,主拉起了自己的袖,出了小臂上模糊的傷口。
盛兮發出一聲輕呼,他們出來前,太夫人的傷口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痂,怎麼就……
“是我自己弄的。”
太夫人心知,他們肯定會阻止,就干脆避開了他們,悄悄把傷口弄開,先斬后奏。
“一條潰爛的傷口,更能讓人同。”
哪怕說到“同”兩個字,太夫人依然冷靜自斂,仿佛這傷不是在自己的上。
“太夫人。”楚元辰說道,“我今日已經有了安排。”
“我知道。”太夫人欣地說道,“你做得很好。”
這樣一封簡簡單單的信,其實已經讓楚元辰利用到了極致。
“但還可以更好的,不是嗎?”太夫人笑著反問道,“由我來,會更好。”
“阿辰啊,你其實也是知道的。”
楚元辰:“……”
這一點,楚元辰當然也明白。
當年的嶺南王府,除了……外,太夫人是唯一幸存,由作為苦主出面,再由池喻相配合,會更加的順理章。
只是,一旦這麼做了,就相當于,需要太夫人重新站回在明面上。
為皇帝除之而后快的人。
已經快七十歲的人了,又了半輩子的折磨。
楚元辰如何能忍心。
“我熬了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
楚元辰心頭一震。
熬了二十年的,不止是太夫人啊。
他看著太夫人睿智平靜的雙眸,從的上,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同樣熬了二十年的人。
他過了許久,他點了下頭:“好。”
靜樂:“阿辰!”
楚元辰朝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娘,讓太夫人去吧。”
楚元辰定了定神,說道:“太夫人,皇帝在申時過半會到。您在酉時,敲登聞鼓,其他的……給我就行了。”
太夫人欣地笑了,正道:“好。”
“阿。”楚元辰的神已經恢復如常,含笑著對盛兮說道,“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皇覺寺?”
當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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