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新郎都會被叔伯們或小舅子們為難一二,攔在外頭,要麼做催妝詩,要麼給紅封,反正就別想輕易進門。
任誰都以為要等上一些時間,鎮北王擅武,雖不至于肚里沒有墨水吧,可要應付這一家子的讀書人,沒點能耐可不行。
然而,說說笑笑,等了不到一盞茶的時候,丫鬟就又歡喜地過來了:“大姑娘,大姑爺已經進府了。”
眾人:啊,這麼快!
難道他們家這位大姑爺真就是天縱奇才,能文擅武?
就算這樣,也不應該這麼輕易就放進來吧,好歹也要為難一番,讓他知道,要討自家姑娘過門,是很不容易!
丫鬟接著說道:“老爺說,是蕭督主陪著大姑爺來迎親的。”
盛兮掩輕笑,燦若春花,似明珠。
這下,都不用旁人再多說什麼,誰都明白,這哪里攔不住啊,就是不敢攔吧。
楚元辰的確沒有到任何的阻攔,其實他早早就跟人打聽過,去接親的時候會被考些什麼,連催妝詩都提前做了好幾首,就算盛家人心來要考策論,他也是別無二話。
一開始,幾個小的不認得蕭朔,對楚元辰一口一個“姐夫”得歡,得楚元辰眉飛舞,紅封一大把一大把的給,對他們的各種“刁難”都甘之如飴。結果小的拿紅封拿到心滿意足,換了幾個叔伯上來,這一下,就認出了蕭朔,直接就傻了眼。
這盛家人怎麼也想不到,楚元辰迎親,居然會把蕭朔也來啊,說句不好聽的,這大榮朝除了他,估計也沒別人敢,連想都不敢想吧!
盛興安聞訊后,差點沒嚇傻,好不容易在腦子一片黑之前還勉強記起來,今日是閨大婚,蕭朔陪著姑爺來肯定不是來抄家的,這才沒失態地從椅子上下去。
蕭朔都來了,攔是誰也沒膽子攔,原本的層層關卡,全部減,楚元辰這位新姑爺只靠大把紅封開路,就順順利利地踏進了盛家的門。
本來今日來盛家道賀的人就不,現在一見連蕭朔來了,這些人更是萬般慶幸自己沒有怠慢,只是,他們多有點不太明白,這蕭督主不是盛大姑娘的義兄嗎,不是應該是娘家人嗎,怎就跑去跟鎮北王來迎親了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蕭朔做的事,也不是他們能想明白的。
丫鬟一趟趟地往采苓院的方向跑,面帶喜,笑臉盈盈。
“大姑娘,大姑爺和花轎過儀門了!”
吉時快到了。
全福人給盛兮蓋上了紅蓋頭,攙扶著去了前頭,向盛興安跪拜叩別。
看著一大紅嫁的兒,盛興安不由想到剛剛出生時的樣子,小小的一團,可,那個時候,他也是這個兒的,疼若命,也不知道怎麼的,后面就跟被什麼東西蒙了心,瞎了眼一樣……
盛興安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淚,哽咽道:“往之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
這本是子出嫁時,由母親所說,而如今,就由盛興安說了出來。
“領諾。”
盛兮再次叩首,叩謝教誨,就由徐嬤嬤攙扶著站了起來。
隨后,便要由弟弟盛琰背上花轎。
盛琰雖還不到十三歲,但他是練武之人,強健,背著盛兮也是腳步穩健,游刃有余。
“姐。”盛琰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放心,盛家還有我在,你要是了委屈,千萬別忍著,父親不給你做主,還有我,我給你做主!還有衛修弟弟!”
他有點羨慕衛修了,衛修還住在鎮北王府里,可以日日見到姐姐。
阿誠說了,姑娘家出嫁后,要是娘親沒有人撐腰的話,是會被欺負的,雖然他覺得郡主和姐夫肯定不舍得欺負姐姐,但是,他還是要更加努力,來日親手掙下一份前程,讓人都看到,姐姐還有他這個弟弟在,不是無依無靠的。
盛兮聽出了他聲音中的鄭重,眼睛微微有些溫潤,輕輕應了一聲:“好。”
的弟弟這輩子也會好好的,不會再因為想給出頭而橫死。
盛兮的角慢慢彎了起來,眼神更加的和。
盛兮被他背著,坐上了花轎,然后,花轎被抬了起來,一路上都是吹吹打打的聲音。
坐在花轎里,角始終流著淡淡的笑意。
從盛府到鎮北王府,這條路已經走了好多遍了,只是這一次不一樣,從此以后,鎮北王府就會是的家了。
鎮北王府早就已經掛上了紅燈籠,朱漆大門在鞭炮聲聲中開啟,一眾王府侍衛林立兩側。
花轎從正門進了王府,一直到正堂前停下,穩穩地放在了地上。
楚元辰了轎簾后,由全福人扶著出了花轎,踩在了紅氈上。
一段大紅綢緞遞到了的手上。
有一陣暖風吹了過來,掀開了蓋子的一角,下意識地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楚元辰充滿了喜的臉龐,他眼睛明亮有神,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在他的眼中,只有。
這是一種全心全意,把放在心上的珍視。
所有對未來的忐忑,在這一刻煙消云散,笑了,鄭重地接過了紅綢,由他領著一步步往前走去。
哪怕看不清前路,每一步也都走得穩穩的,相信楚元辰,相信他不會讓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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