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其正那老東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孫福民罵完江易鴻之后，又將矛頭對準了劉其正，將他一頓臭罵。

　什麼險卑鄙、小人行徑之類的詞匯，那是不斷地從里蹦出來。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向南，都聽得呆住了。

　也就是劉其正沒在，如果在，估計會被氣得吐三升——

　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你一頓臭罵，這是比竇娥還要冤啊！

　向南在孫福民那里坐了一會兒，臨走之前又詢問孫福民：

　“老師，今年過年，你打算怎麼過？”

　孫福民老伴前兩年去世了。

　有一個兒子孫衛安，如今國外工作，在那邊也結婚生子了。

　孫衛安幾年前結婚的時候，就想著將孫福民接到國外去生活，這樣也方便照應。

　可孫福民死活不同意，是要留在國。

　向南這次過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想著，如果孫福民還是一個人，到時候還不如到他家里來，大家一起過年更熱鬧一些。

　不料，孫福民一聽這個，便眉飛舞起來：

　“今年過年，哪兒都不去，就在家里過——孫衛安一家人都回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了！”

　“那好啊！”

　向南心里也很高興，他笑道，“等過了年，我再去給您拜年，順便跟衛安哥好好聊聊。”

　孫福民結婚得晚，生孩子更晚，孫衛安如今也才三十多歲。

　雖然比向南大了十多歲，可按照輩分，喊他一聲衛安哥，是錯不了了。

　“好，你到時候直接來家里就好了。”

　孫福民笑著點了點頭，心那是相當愉快，總算可以不做孤寡老人了。

　離開金陵博院文保中心大樓以后，向南回想起老師孫福民之前的反應，依舊忍不住笑了起來。

　孫福民和劉其正這幾位老爺子，其實關系非常好。

　他們當初在學徒時就已經認識了，盡管不是同一個師傅，但由于離得近，年歲又相差不太大，實際上跟師兄弟沒什麼兩樣。

　如今他們還能坐在一起，嬉笑怒罵，或許也是他們表達彼此之間誼的一種方式吧。

　……

　“兒子，你和小姚談得怎麼樣？合不合得來呀？”

　果然不出向南所料，他一進家門，老媽就好像守在客廳里等著他似的，一下子就湊到他的面前，一臉興地問東問西起來。

　“老媽，你別想太多了！”

　向南一邊換鞋子，一邊略顯無奈地解釋道，

　“人家是來找我修復紫砂壺的，本就沒有你說的那種意思，別瞎想了啊。”

　“找你修復紫砂壺的？”

　老媽一臉狐疑，上上下下看了向南好幾遍，這才說道，“宜興那邊能修復紫砂壺的大師傅，到都是，干嘛不去宜興？還非要三天兩頭來家里找你？”

　“那人家的想法，我上哪兒知道去？”

　向南攤了攤手，隨即說道，“或許人家覺得你兒子更厲害，修復得更好呢？”

　“這可能是一個原因。”

　老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想道，“或許還覺得我兒子更優秀，更年輕，更帥氣！”

　向南：“……”

　老媽你真厲害，還能視人家的想法。

　“對了，那個紫砂壺，你這次是完全修復好了？”

　向南正打算回房間，被老媽一個問題給拉回來了，“下次還要去嗎？”

　“修復紫砂壺很麻煩的，一次怎麼可能修復得好？起碼要去好幾次。”

　向南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老媽的問題，隨后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了老媽，有問題？”

　“傻兒子，問題大了！”

　老媽洋洋得意地瞥了向南一眼，輕哼一聲道，“這小姚厲害啊，對你有意思，但知道見面一次肯定沒什麼戲，所以弄了個破紫砂壺讓你來修復，這樣來來回回幾次，你們倆不就悉了嗎？”

　“悉不就悉了，個朋友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向南撇了撇，老媽想象力真富，按的說法，這是姚嘉瑩設的一個局？

　人家姚嘉瑩長得漂亮，家境又好，追的人估計排到秦淮河邊上去了，有必要嗎？

　“蠢兒子！”

　老媽抬手就是一個栗，一副恨鐵不鋼的表看著向南，振振有辭地反問道，

　“孤男寡之間，有純粹的朋友之嗎？”

　向南：(lll￢ω￢)

　老媽，你贏了……

　吃過了晚飯之后，向南便沒再出門，回到房間里，掏出手機給錢小勇打了個電話。

　錢小勇的古玩店“聚寶齋”開業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了，如今生意也算是走上了正軌，向南每個月都能收到一筆不菲的分。

　實際上，除了剛開始的那一兩個月里，向南為店里的客戶修復了幾幅古畫之外，后面到了魔都之后，就已經很來店里了，更別提幫店里修復古書畫了。

　倒是向南的學生錢小勇，隔三差五地還會到聚寶齋里來，為店里的顧客修復一些破損得不嚴重的古畫。

　也正是因為覺自己沒幫上什麼忙，向南總覺得每個月拿那麼多分，有點過意不去。

　他已經在電話里，跟錢小勇說了很多次，想要讓對方停止給他分。

　但錢小勇始終不同意，說得多了，他就干脆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這個茬。

　這讓向南也覺得很無奈。

　電話接通之后，錢小勇就在那邊哈哈大笑起來：

　“向南，回金陵過年了？”

　“嗯，今天剛到家。”

　向南笑呵呵地應了一句，問道，“你呢？在家還是在哪？”

　“我們做生意的，哪有你那麼舒服？”

　在商海里沉浮了半年，錢小勇似乎也了許多，說起話來也沉穩了不，“我現在還跟老爸一起，在京城這邊談生意呢，大概坐明天下午的飛機，趕回家過年。”

　“那真是辛苦的，你自己要多注意。”

　向南說著，又忍不住提起了分的事，“小勇，那店里分的事……”

　“向南，這事兒就別說了，當初談好了的，你可不能讓我言而無信，這要是傳出去了，我還怎麼做生意？”

　錢小勇直接打斷了向南的話，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他說道，

　“你也別說沒幫到我，實際上，你幫的忙大了去了，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知不知道，金陵收藏圈的人，聽說那家店你也是東之一，很多人都愿意到咱們店里淘古玩，也愿意將古玩在咱們店里出手，咱隔壁的那些古玩店看的都眼紅！”

　“我跟你講，我沾你的沾大了！”

　向南一聽，也知道勸不了他了，干脆不再提這事，打趣道：

　“照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我吃虧了呢？”

　“那我可不管啊！”

　錢小勇聽了這話，忍不住在電話那頭大笑了起來，

　“我可不會給你加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