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閣啊——”馮橙不疾不徐念出這三個字,彎一笑,“記住了,那改日我去紅杏閣找杜小姐。”
子從容淡然的神在這一刻終于有了變化。
馮錦西更是驚了:“橙兒,紅杏閣不是你常逛的脂鋪。”
“我知道啊。”馮橙無所謂牽了牽角,“剛剛杜小姐說了,紅杏閣不方便我去,方便三叔去,那顯然不是賣胭脂水的地方嘛。”
“那你還說!”當著子的面,馮錦西強下彈侄腦門的沖。
馮橙臉一正:“三叔怎麼能因為份而怠慢恩人呢?”
馮錦西被噎得一滯。
說恩人是不是有點過了?
就是幫他給小廝傳個話而已。
這麼一想,馮錦西再看子,心中那熱乎勁兒就散了不。
在金水河能爭得一席之地的青樓畫舫都是有名氣的,杜蕊能在紅杏閣出頭自然不簡單。
頓時察覺到了馮錦西的微妙變化。
“馮公子與令侄都太客氣了,那日只是舉手之勞,馮公子若一直記掛就折煞奴家了。”杜蕊福了福子,綻放一抹淺笑,“今日奴家約了人,就不打擾馮公子與令侄游玩雅興了。”
見杜蕊主告辭,馮錦西翕,下意識想開口挽留。
大侄一記白眼,讓他默默閉了。
目追逐著素子裊裊姿消失在紅梅香海間,馮橙看向馮錦西。
“咳咳,橙兒,那日三叔不是有意騙你,這不是杜小姐份特殊,覺得對你一個姑娘家說了不合適嘛。”
馮橙提著角漫無目的往前走著,面帶微笑:“三叔說什麼呢,我又沒怪你說瞎話。”
馮錦西:“……”
雖說只比橙兒大了兩歲,可他好歹是當叔叔的,就這麼沒面子的嗎?
大步跟上去,馮錦西覺得還是要叮囑一番:“橙兒,紅杏閣絕對不能去啊。”
父親大人要是知道橙兒因為他去逛青樓,非拿鞋底死他。
馮橙腳下一頓,看著馮錦西一臉認真:“三叔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以份、容貌取人的人,只要是你在意的人,我會與其打好關系的。”
馮錦西一聽更慌了,可看侄的表顯然是認真的。
“橙兒誤會了,我怎麼會在意一個花娘,純粹是幫過忙,心存謝而已。”
馮橙皺眉:“三叔這話不對,當時你崴了腳,要是沒有人家傳話說不定有生命危險呢。這麼看來,人家對你有救命之恩吶。”
馮錦西角微,連連擺手:“談不上,談不上。”
就是給他傳個話,怎麼就救命之恩了?
看著大侄出不贊同的神,馮錦西思路越發清晰:“當時有杜小姐幫忙傳話,讓我了點罪,假若沒遇到杜小姐,乘風遲遲不見我回也會去找的。咳咳,我只是扭了腳,不是斷了呼呼流,哪來的生命危險。”
“原來是這樣。”馮橙嫣然一笑,“我還想著救命之恩,三叔是不是要以相許呢。”
馮錦西忍不住拍一下:“哪來這些七八糟的想法。”
再次偶遇佳人,切切想去紅杏閣的心思悄無聲息就散了。
馮橙見好就收,笑瞇瞇道:“三叔,我了。”
馮錦西暗暗松口氣:“三叔帶你去梅花庵用齋飯。”
可算不用和侄談論花娘的話題了。
“三叔吃過梅花庵的齋飯嗎?”走在馮錦西邊,馮橙隨口問起。
“和朋友一起吃過一次,是去年的事了。”
“好吃嗎?”
馮錦西回憶了一下,點頭:“還不錯。”
說話間到了梅花庵,就見門外搭了幾個草棚,零星有幾個游人坐著喝茶。
馮錦西帶著馮橙走進庵門,上香捐過香油錢,由一名老尼領著進了外堂。
比起外邊的天寒地凍,堂中就暖和多了。
還算寬敞的堂中擺著七八張桌,有兩桌已經坐了人。
不多時,素齋就端來了,上菜的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尼。
馮橙往常去的都是萬福寺那樣的大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尼姑。
不由多看兩眼。
是比三妹還小好幾歲的年紀,看著只是個孩子罷了,生得眉清目秀,白凈纖弱。
察覺馮橙的打量,小尼害垂眸:“兩位施主慢用。”
“多謝。”馮橙笑著道謝。
小尼施了一禮,默默離開。
馮錦西輕咳一聲:“別看了,快吃飯。”
馮橙收回目,有些慨:“這麼小,就一直吃素嗎?”
馮錦西哭笑不得:“人家從小習慣了。趕吃飯,吃完再玩一會兒就該回家了。”
桌上擺著四碟菜,一碗湯,其中一盤紅梅蝦仁最惹人注目。
炸得恰到好澆著酸甜的蝦仁,以朵朵梅花作點綴,看起來賞心悅目,令人垂涎。
馮橙覺得好看的同時,不確定問:“梅花不能吃吧?”
“是用摻了梅子的細面做的。”馮錦西夾了一筷子蝦仁放馮橙碗中,“你嘗嘗蝦仁是什麼做的。”
馮橙夾起蝦仁放口中品味一番,笑道:“是蒻頭吧?”
馮錦西有些沒趣:“這麼容易就猜出來了?”
馮橙笑了:“三叔忘了,萬福寺也有齋菜啊,我吃過幾次,不過這道紅梅蝦仁真是讓梅花庵做絕了。”
“這道三彩素丸湯也好吃。”馮錦西又給侄盛湯。
叔侄二人飽餐一頓,滿意離開。
回到晚秋居,馮桃找了過來。
“大姐,我聽說你和三叔去賞梅了。”
馮橙點頭承認。
“好不好玩兒?”
面對妹妹閃閃發亮的眼睛,馮橙講了千云山的梅林,講了梅花庵的素齋,聽得馮桃心馳神往。
“大姐,我也想去賞梅,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馮橙想了想道:“明日我要去長公主府,之后馬上就過年了,等開春我們一起去。”
“那一言為定啊,到時候就咱們兩個去,不帶三叔。”
得了姐姐點頭,馮桃歡歡喜喜走了。
轉眼就是大年初一,元日朝拜、走親訪友這些都不是馮橙關心的,作為小輩等著收歲錢就是了。
隨著白一聲驚呼,馮大姑娘又一次在來福爪下看到一只努力撲騰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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