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顯然沒想到會被攔下，因吃驚而瞪圓了眼睛。

　馮桃笑著再問一遍：“小師父，靜純小師父呢？”

　小尼姑回過神來，脆生生道：“靜純師姐換了差事，以后不在外堂了。”

　馮桃吃了一驚：“上次沒聽靜純小師父說啊。”

　小尼姑沒接話，只道：“施主若是無事，小尼就先走了。”

　“有事，有事。”馮桃從荷包里出一塊飴糖塞給小尼姑，“小師父能替我靜純小師父來嗎？就說阿桃今日過來了。”

　小尼姑忙擺手：“不，靜純師姐以后都不到外堂來了。”

　馮桃詫異不已：“換了差事，連外堂都不能來了嗎？”

　“這是我們庵里的規矩。”看在飴糖的份上，小尼姑解釋了一句。

　“這樣啊——”馮桃憾不已，下意識去看馮橙。

　馮橙把準備好的禮拿出來：“這是我們送給靜純小師父的禮，既然靜純小師父不方便相見，能不能請小師父替我們給？”

　小尼姑搖頭拒絕：“我也見不到靜純師姐，只有師伯師姐們能見到。”

　馮橙與馮桃對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

　這時傳來一聲喊：“靜真——”

　通往里邊的門口站著一名神嚴肅的中年尼姑。

　小尼姑忙跑了過去，怯怯喊了一聲師叔。

　“誰讓你打擾施主用飯的，還不下去。”

　小尼姑回頭看了一眼，飛快跑了。

　中年尼姑對著馮橙二人雙手合十，轉走。

　馮桃從馮橙手中拿過裝沉香手珠的小盒子，快步走過去：“師父請留步。”

　“施主有事？”中年尼姑不著痕跡打量走來的，比起面對小尼姑時的嚴肅，顯得溫和多了。

　“聽說靜純小師父以后不來前邊了，這些是我和姐姐送給靜純小師父的禮，能不能麻煩師父替我們帶給？”

　中年尼姑笑著點頭：“貧尼代靜純謝謝二位施主，不知二位施主如何稱呼？”

　馮桃笑盈盈道：“我阿桃，靜純小師父知道的。”

　中年尼姑從馮桃手中接過禮，溫聲道：“貧尼這就把東西給靜純帶去。”

　見中年尼姑好說話的樣子，馮桃忍不住問：“師父，靜純小師父什麼時候還能來外堂？”

　中年尼姑平靜道：“要過兩三年吧。”

　“這麼久啊——”馮桃面失。

　“施主與靜純很麼？”

　馮桃剛要開口，后傳來一聲喊。

　馮橙走過來，拉住馮桃的手對中年尼姑笑笑：“只是每次來吃素齋都會見到靜純小師父，舍妹最是熱心。”

　中年尼姑點了點頭，施了一禮后帶著禮轉離去。

　離開外堂就是通往里邊的路，路面干干凈凈，到這里已經不會有梅花庵以外的人。

　中年尼姑不疾不徐往前走，一路有不尼停下問好。

　中年尼姑或是點頭或是無視，等路過堆積穢污之，面無表把手中拎的東西丟了進去。

　外堂中，馮桃夾起一塊素蝦仁放口中，頭一次覺得食之無味。

　掃了一眼左右，終于忍不住低聲音開口：“大姐，我覺得好奇怪——”

　馮橙拍拍手背，輕聲道：“吃完再說。”

　馮桃把滿肚子的話咽了下去，默默吃飯。

　一刻鐘后，姐妹二人走出了梅花庵。

　馮桃手一指不遠的梅林：“大姐，咱們邊散步邊說吧。”

　初夏的梅林沒有冬春時節的不勝收，看起來只是一片不起眼的蔥郁。

　馮橙與馮桃緩緩走在其中，低低說著話。

　“大姐，梅花庵的規矩好奇怪，換了差事怎麼就不能再到外邊來了呢？”

　馮橙理智分析著：“要說起來，這個規矩不算奇怪。不知三妹留意過沒有，但凡寺廟庵堂，招待香客的要麼是有些年紀的人，要麼是小，十幾二十歲這個年齡的人不多見。”

　馮桃回憶了一次，茫然點頭：“好像是這樣。這麼說是我多心了？”

　馮橙慢慢往前走著，搖了搖頭：“三妹沒多心，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大姐覺得哪里奇怪？”馮桃停下腳步。

　“你還記得那個靜真的小師父說的話嗎？”

　馮桃眨眨眼。

　靜真小師父可比靜純小師父能說多了。

　“說也見不到靜純小師父，這才是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十幾二十歲的年紀，正是難以靜心又有了自主能力的時候，因為出家人的份拘著與世俗中人接不奇怪，可怎麼同在庵中的師妹都不能見呢？

　“對了，靜真小師父還說師伯師姐那些人可以見到靜純小師父，這一點也很奇怪。”馮桃臉皺一團，為靜純擔心起來，“大姐，靜純小師父該不會出事了吧？”

　“說不好……”

　前方是一不變的梅樹，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讓人的心也跟著迷茫起來。

　馮橙踩著松的草地，聲音輕：“梅花庵的規矩確實有古怪，但靜純小師父應該不會出大事，那位師父不是說了，過幾年還是能見到靜純小師父的。”

　“說不定是騙我們呢。”馮桃拽住馮橙袖，咬了咬，“大姐，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馮橙回眸看了一眼梅花庵的方向，只看到疏影橫斜的梅枝。

　嘆了口氣：“三妹，咱們只進過梅花庵的外堂，對里面如何布局，有多人，完全不清楚。因為擔心就溜進去找靜純小師父，太冒失了。”

　不只冒失，還不合適。

　試想換了自己府上，外人只憑一個猜測就溜進來，知道了能不生氣？

　“我知道……”馮桃抿了抿，也嘆了口氣。

　馮橙突然拉住馮桃手腕，矮下去。

　“大姐？”意識到有事，馮桃用形喊了一聲。

　馮橙把手指放到邊示意別鬧出靜，隨后指了指一個方向。

　馮桃順著手指的方向去，眼神驟然一，急忙捂住才沒有驚呼出聲。

　好一會兒后，直直盯著那個方向，下急促的心跳低聲道：“大姐，那，那不是二姐嗎！”

　看到了什麼，二姐竟然與一個男子在說話，而那個男子是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