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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20.性情三品論

韓愈沒想到高岳來了個直球,讓自己談對他的看法。

不過韓愈從來不是個瞞自己想法的人,為了回答高岳的疑問,他就先把自己的「三品」和「三品」做了個闡述:

,與生俱來,有仁義禮智信五者為端。上品者自出生,便是五端備,生涯里只要專力於一端,其他四端自然隨之備;中品者,五端不可缺其一,缺一的話,其他四端就會混雜不純;下品者,沒有五端,非但如此,只要違背了其中一端,其他四端也都會盡喪。里說過,聖人之,不可以名(意思是聖人的是天然的);而斗屑(下品惡人,類似人間之屑),也不可以名(意思是對他們談心也沒用);只有中人之,如蠶如卵,蠶須得繅而灌湯后才能,卵也孵化二十日後才能為雛,而必須得到教訓后才能為善,絕非質樸所能至。圬者王承福,為中品者,他質樸自然,且有自知之明,但也只是質樸而已,他知己不害人,卻不能損己以人,所以缺乏教訓,不能達到上品境界;前潤帥李錡,為下品者,他無惻心,無噁心,無辭讓心,無是非心,只知害人己,五端全喪,故而最後自取傾覆之禍,是罪有應得。」

高岳聽了,輕微點點頭,然後就反問韓愈:「李錡管下,有茶梟和鹽寇,此又是何品?」

韓愈顯然是有準備的,他朗聲說:「中品的人需要上品聖賢的教訓,所以湯武的時代,人眾自然向善,而幽厲的時代,人眾自然為惡。茶梟和鹽寇,本來也是府的赤子,他們鋌而走險,這難道是百姓的責任嗎?非也,乃是李錡這個下品惡人居位,自然引出了茶梟和鹽寇,而衛公鎮靜江東后,百姓安居樂業,連凰都重新飛回來棲息,這便是上品教訓中品向善的絕佳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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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不由得哈哈笑起來,指著韓愈,又指著自己,「看來退之是將我目為上品了,那不知道退之認為,我在五端里專的又是哪一端呢?」

「衛國公專的是智。」韓愈清晰地加以判斷,然則他的口風隨即一轉,「衛公在品方面雖居上品,然則在品上卻只能算是中品。」

「哦......請退之再為我言之。」

分上中下三品,首先得說不論何種品級,人的都有七種,喜、怒、哀、懼、、惡、。上品七中,恰到好,完全符合德,絕不逾矩;而中品之,發時卻不是太過,就是不及;至於像李錡那般的下品,完全任而為,不顧品,自取滅亡。」

高岳若有所思,就問韓愈說,我的,哪些太過,哪些又不及?

「喜太過,怒太過,太過,太過。而哀不及,懼不及,惡不及。」

說到這裏,三人站在廣陵高崗上,都沉默了。

只有遠傳來雷鳴般的長江海的澎湃聲。

韓愈的評價,是高岳喜怒太過,有時會濫殺(或濫);而也是太過,當然高岳心中的這,是對人和子而言的,但在韓愈的眼中,卻另有所指,他認為高岳對百姓缺教訓,缺秩序約束,而過分熱衷讓百姓增財富,這和儒家教義是有抵的,比如高岳最近從興元府羌戶那裏引新式的織棉機,效率提升十倍,便開始在淮揚推廣棉田,還賞賜數位羌五百貫,說是什麼「專利」,以後歷年再給,這種機巧讓韓愈有些害怕,他害怕人最終會淪為的僕役。

而哀、懼、惡三不及,則是韓愈眼裏,高岳有時候對道統秩序缺乏敬畏,有時也缺嫉惡如仇的原則,他和李錡的矛盾,不像黑、白那般的分明,而更類似灰、白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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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后,柳宗元打破了沉默。

韓愈和柳宗元屬於那種格、學識都十分合拍,互相欣賞,可卻無法志同道合的朋友。

兩人的信仰和見解分歧太大。

柳宗元詰問韓愈:「退之既然說仁義禮智信這五端是與生而生的,那麼下品愚人也應該有,然則為什麼又說下品愚人無法教訓引導呢?」

韓愈回答說:「下品愚人確有五端,但他們空是有,但卻無法持,所以我之前說,他們只要違背其中的一端,其他四端就會全喪,且下品愚人違背德是必然的,是註定的,故而即便生來有五端,但卻不用教訓引導了。」

柳宗元覺得韓愈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最起碼自圓其說,完地給善論和惡論的矛盾打了個補丁,然後他又問韓愈:「退之又說,三品人都有喜怒哀懼七種,然則這七六慾,都可能敗壞德,與其揚湯止沸,何不釜底薪,徹底摒棄掉這七,以求修呢?」

韓愈針鋒相對:「,本就是所自然生化出來的,所謂『不自,因』是也,既然如此,有則必有皿,而如酒水,皿無酒則無實,酒無皿則無名,全看是否相符,豈能生割開來?子厚所言,全是桑門釋教邪說,說什麼佛和人二元而分,要修佛而棄絕人,認為佛就是凈,而人就是染,凈克染后,即能佛。所以佛教和尚既不講仁義禮智信,也不說喜怒哀懼惡,自的下品當中,全是斗屑惡徒!連圬者王承福都知道,種粟米、植桑麻、織衫和他這樣的圬牆壁的,都是互相生養的關係,人生在世,要麼出力,要麼出心,才是大。可斗屑和尚們,只是修佛,不事任何生產,接府布施、人民供養,所謂相生養、滅絕人,他們死後,閻君若有神靈,自當第一個他們於拔舌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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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韓愈不愧是從興元再到長安再到淮揚,一路和佛道腥廝殺衝出來的,論對罵辯難還沒虛過哪位,所謂的三品連擊,打得柳宗元是瞠目結舌。

柳宗元家門向來信佛,尤其對凈土宗和禪宗更是迷,他小時候和父母在鄂岳時,便接過當時非常興盛的「洪州禪」祖師馬祖道一,當時鄂岳團練觀察使李兼信,他父親柳鎮和岳父楊憑(楊憑還是洪州禪如海禪師的俗家弟子)也信,連高岳的親信權德輿也信,是馬祖道一的俗家弟子,現在幫高岳在鳴崗修造漕渠的天柱山禪僧晵然,也是洪州禪的一分子。而劉禹錫,自不必說。

由是柳宗元便想反駁。

可韓愈直接對他要害一擊:「既然子厚目為染,那麼又為何要去鄂州奔喪,這父子之,又是什麼佛?」

柳宗元徹底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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