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們起的時候，廳原本隻是聽曲的眾人，漸漸就開始醜態畢了。

這讓謝琳瑯有種荒誕的覺，彷彿看到了隻在書中存在的酒池林，心對西川候的厭惡簡直到了極點。

等到了側間，空氣頓時一清，侍們重新設宴，謝琳瑯和秦玨坐在西川候的對麵，在他邊，就是那位相貌一般，卻時常帶著笑容的李珣客卿。

因為實在反，謝琳瑯也不想再虛與委蛇了，抬起頭，正道。

“侯爺，咱們都是爽快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您幾次示好本城主來，究竟所為何事？”

材魁梧的西川候聞言瞥了邊的李珣一眼，然後李珣就朝謝琳瑯行了一禮，笑盈盈的說道。

“謝城主爽快，既然您這樣說了，我們侯爺便就以誠相待了。

實不相瞞，咱們侯爺急著與城主大人相，是因為城主大人大喜降至啊！”

謝琳瑯微微挑眉，“哦？不知本城主喜從何來？”

李珣笑笑，瞇著眼說道。

“因為今上昏庸無能，沼國與大秦開戰在即，如此，不正是謝城主的機會嗎？”

“哦？”謝琳瑯挑眉，“你繼續。”

“謝城主您想想看，皇帝為了一個妖妃，和世家作對在先，又因為遲遲查不出沼國皇子死亡真相，導致戰禍將起，失民心在後。

如此憂外患，讓所有人都對他失到了極點！而您手裡，卻握著一枚皇室正統脈的棋子，隻要時機，您振臂一呼，天下，便儘在掌握啊……”

謝琳瑯笑了，這種說服彆人的計量，三歲就會了。

於是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一點？就算世家對陛下不滿意，就算兩國即將開戰掀起民怨，陛下也還有彆的孩子，而我又遠在項城，能做什麼？”

這時，西川候終於說話了，他雖然年有六十，但聲音依舊渾厚有力！

“謝城主占據天時地利，唯一缺的，隻是一點人力罷了！

話說到此，本侯也不瞞你，那沼國將在下月對大秦宣戰！屆時，沼國會出兵十萬，直搗黃龍！在這樣的助力下，謝城主隻要帶著太子投靠沼國，那麼自然會有沼國的兵馬，為您效力！”

“一旦沼國的兵馬打去京城，那麼不管到時候在位上的是誰，您都能將他拉下馬，換上自己的人，何樂而不為？”

謝琳瑯心思一沉，“這麼說來……侯爺已經是沼國的人了？”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訊息，西川山林多，乃是兩國界的天險之地，而沼國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滲了西川，看來圖謀已久，這麼說來，沼國皇子之死或許大有貓膩，很有可能是自殺。

西川候頓了頓，然後看著謝琳瑯和秦玨沉的笑了。

“是啊，沼國國君待本侯恩重如山，對本侯信任有加，本侯願意為他效犬馬之勞，世代忠誠！”

一邊的秦玨終於開口了，但聲音無比冰冷。

“若非先帝，你現在還在卞州養馬，難道先帝待你，還不夠恩重如山？”

“因為你當年足夠忠誠，也足夠悍勇，先帝纔將這天險之地賞封於你，如此，還不算信任有加？”

秦玨的話讓西川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然後秦玨又道。

“既然做著背叛的事，就不要標榜自己的忠心，想必你的現任主子，也是這樣想的。”

秦玨的話讓在場的氛圍徹底冷凝下來。

謝琳瑯差點冇忍住笑，強做鎮定的看著西川候沉的臉道。

“行了，話說得再好聽又有什麼用？說是為我效力，其實是沼國人想減戰爭損傷，所以想用大秦皇室脈作為人質開路對吧？”

如果真的將秦玨給沼國人，那些人就可以藉著幫太子複辟之名，名正言順的做著侵略之事。

有了大秦皇室脈做名頭，很多地方或許還能不戰而勝，若是遇到死戰的，將秦玨在陣前做人質，也能極大的削減秦軍的氣勢，可以說是很好的算盤了。

見謝琳瑯一語道破，西川候也不生氣，隻是冷笑道。

“本侯也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還想著有一天，皇帝會主召太子回去，到時候你就能藉著他，名正言順的掌控權利了。

不得不說，你的想法很好！但此一時彼一時，眼下皇帝自難保，你覺得，如果他真的召太子回去，已經和皇帝有隙的大臣們會承認他嗎？不會，他們隻會儘快立彆的皇子為太子，到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

謝琳瑯冇想到自己當初拿來騙王家那些人的想法，竟然都傳到西川來了，遂饒有興致的問。

“那我現在投靠沼國，又能得到什麼？”

西川候抬了抬下，氣勢淩人的道。

“效忠我王，你不僅能得到權勢地位，還能得到無儘的壽命！”

他說著，站起來，高大如熊的是站在那裡，都能給人強大的迫！

他眼中有火熱的，說出來的話也無比赤誠！

“我王有能讓人延長壽命的！他目前已經有一百二十歲了，卻還能延綿子嗣，而我，六十有二，尋常凡人在我這個年紀已經不能勞作，但我卻能覺到，我現在的力量，比我二三十歲的時候還要強大！如此恐怖的力量，你難道不想要嗎？”

謝琳瑯仰頭看著他，那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樣！

所以沼國收服西川候的方法，就是給他洗腦？信沼國得永生？

這也太沙雕了吧！

不過考慮到西川候都六十多了，這個年紀的人確實會開始恐懼死亡，尤其是有權有勢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曆史上那麼多皇帝，都會想練長生不老丹。

再加上沼國提供的邪，確實讓他有了“重獲新生”的錯覺，他會這麼狂熱，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天道是平衡的，有所餘就會有不足，看西川候雙眼出，臉頰赤紅，總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很像以前見過的一種毒……

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對方“坦誠相待”，看來想走，就冇有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