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脈完畢，藍藥師面無波瀾，蘇耽卻是心驚跳，宛如等待死神宣判。

藍藥師來到丁凡邊，附耳說了幾句，丁凡連連點頭，一切了然于。

老太太也張得臉青紫，干癟的翕著，打轉轉的眼淚順著臉上的壑流淌下來。

“孩子，耽耽，還有救嗎？”老太太等不及詢問，又補充一句：“我這把歲數了，一只腳已經踏上了黃泉路，什麼結果我都能接。”

“老夫人，蘇耽的病比較嚴重，這里……”丁凡指指自己后腦勺偏上的位置，“里面長了東西，恰恰是最蔽的地方，沒法手的。”

蘇耽面如死灰，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神醫名不虛傳。”蘇耽還是贊了一句。

“那，能換嗎？我可以把自己好的換給！”

老太太沒聽懂，雙手拄著拐杖，一臉焦急。

蘇耽更覺懊悔，任由眼淚沖刷臉龐，在地上積聚一小灘。

“沒法換。”

丁凡給了否定答案，話鋒一轉：“但是……”

蘇耽立刻抬起頭，生死關頭，那些說不在乎的，九九都是心口不一。

“腦瘤也是需要補給的，如果阻擋營養的供給，就可以抑制病的進展。況好的話，還會小，乃至消失。”丁凡語氣平淡。

老太太還是沒聽懂，怎麼腦子里還長了東西要吃營養？

蘇耽卻是心口狂跳，懇切道：“我愿意配合治療，多錢都行！”

“且慢！”丁凡豎起手掌，正提醒:“副作用也有，阻斷腦瘤供給的同時，也會傷害其他部分。會直接導致，你的反應力等不如從前，甚至還會有智力倒退。”

“那我還會這麼暴躁嗎？”蘇耽謹慎問道。

“當然不會，那是因為藥導致的。”

“丁董，救命啊！我不怕智力逆生長，只要能給我媽一個穩定的晚年就行！”蘇耽言辭懇切，惹得老太太又抹眼淚。

丁凡點點頭。

鄺云霓取來一個墊子，就讓蘇耽盤坐在上面，閉上眼睛。

藍藥師一旁指導，現在蘇耽施下銀針，丁凡則運轉神眼，首先就是先將蘇耽定住！

疼痛難免，蘇耽左搖右晃，老太太再看不下去，會干擾治療。

神眼過皮骨，丁凡找到病灶，不過，況比藍藥師還要糟糕，腦瘤較大，還有了轉移的趨勢。

那就切斷大部分，至于蘇耽能不能生活如常，那就要看的造化了。

藍藥師候在一側，察覺丁凡用時是自己預估的兩倍，和妻子換個眼神，深知盟主神眼之威，已經超過他的醫。

結束！

藍藥師會意，快速將銀針全部拔出。

蘇耽繃的突然放松，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所見都十分清晰，驚喜道：“太神奇了，我以前覺整個腦袋像是被念了箍咒，現在特別輕松！”

“還不快謝過神醫！”老太太笑得合不攏，一個勁催促。

“謝謝神醫救命之恩！”蘇耽毫不猶豫，屈膝就拜。

藍藥師快速寫著調理藥方，頭也不抬，哼聲道：“你拜錯恩人了！”

蘇耽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慌忙又對丁凡磕頭，激道：“丁董，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但凡我能拿出來的，您盡管開口！”

丁凡冷笑，蘇耽能拿出手的，也就這套房產了，自己開了口，母二人就要居無定所了。

“蘇耽，扶源的商業發展，你做出了不小的貢獻，難得生活如此簡樸，費用免了。”丁凡正道。

蘇耽熱淚盈眶，主道：“我，我還有些存款！丁董，我知道您不差錢，只是我一點心意！”

“還是留著自己養老用吧！”

丁凡大手一揮，面沉似水。

蘇耽僵了僵，都是聰明人，知道丁凡的意思，是讓退居二線，讓賢！

生死之外無大事，蘇耽也不含糊，“我愿意協助鳴川做好接工作，確保所有人思想工作到位，沒有阻礙。”

丁凡這才滿意點點頭，鳴川心頭暗喜，背起手直了腰板。

蘇耽又轉頭看向母親，一笑：“媽，你的耽耽，也老了，退休后天天陪著你。”

“好，好。”老太太連連點頭。

此時，藍藥師已經寫好藥方，給了蘇耽，“在藥店都能配齊，十天后，我會再給你換個方子，如此月余后，看起來就像正常人了。”

“謝謝神醫，謝謝！”蘇耽連連鞠躬，又問：“需要藥引子嗎？”

“需要！”鄺云霓接過話，冷聲道：“親生母親的指尖一滴。”

“啊？”蘇耽若有所思，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藥引子。

“母連心，你能活到今天，皆是老母親行善積德，庇護的緣故。”鄺云霓點撥。

生我養我我護我，家有一老是一寶，蘇耽面相母親，再次跪倒，一聲媽穿云層，響徹云霄。

等母二人干眼淚，卻發現丁凡等人早就離去，不曾喝一杯水。

“耽耽，答應小丁的事，你可都要做到啊。”老太太叮囑道。

“媽，你放心吧，我再也不糊涂了。”

下樓后，丁凡乘坐東林道長安排的車輛準備返回朝日山，鳴川連忙攔住：“兄弟，幫了我這麼多，都沒好好謝你，無論如何不能走，哪怕一起吃個便飯。”

“貴人多忘事啊，兄，藥廠那邊，十萬火急。”丁凡大有深意。

鳴川猛拍腦門，有那麼一刻，他懷疑自己腦袋里也長了東西，沒記。

回去路上，藍藥師本著進醫的神，詳細詢問了蘇耽的況，丁凡如實告知。

“盟主若在丹門，哪還有我們二人的位置。”藍藥師笑呵呵道。

“我只是看到而已，不懂藥理。”丁凡笑著擺擺手，“人面相有氣之說，常變，不足為奇，蘇耽的氣也變了，母倒也能安穩度日了。”

“只是，還要辛苦盟主為其奔波。”鄺云霓不滿，又嘆氣道：“補天丹可以解除貸命，卻阻止不了靈鬼侵。”

丁凡卻不以為然，“靈鬼可怕，但這個世界終究是人在主宰。”

東林道長立刻拍著脯保證：“盟主放心，只要沙中源在扶源面，屬下一定將其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