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杯茶吧。”

頂天有些想笑，終於沒忍住，道：“是你婆婆啊。”

“是。”謝言點頭。

“很啊。”

謝言點點頭，又搖搖頭。

似乎有話，頂天接過茶杯，看著。

謝言坐下來，道：“其實不是我老公親媽。”

“我就猜。”頂天點頭：“看著太年輕了點兒。”

“不過也不是外人，是我婆婆的親妹妹。”

“哇，姨妹子嫁姐夫啊。”

“是啊。”

謝言點頭：“他們家裏當時激烈反對，因為我婆婆跟公公合不來，我公公那個人，說起來，唉，我婆婆在醫院生孩子，他卻在外麵嫖，還給抓住了，警察打電話要我婆婆去接人，我婆婆本來有些難產，這一氣一急，竟然一下就生出來了。”

“有這事。”頂天忍不住笑。

“是的。”謝言也有些好笑：“所以我老公名字怪，羊催。”

“羊催。”頂天失笑。

謝言也笑了一下，搖搖頭：“我婆婆月子裏嘔了氣，沒幾年死了，但妹妹卻不知怎麽給迷住了，死活要嫁給我公公，家裏追著打，就跟我公公逃到了東城這邊，這邊的廠子，說起來，其實主要是建起來的。”

“看得出來，是個厲害人。”

“是啊。”謝言有些慨：“我特別佩服我婆婆，做生意，我本來真是不在行的，就是跟著學，看太累，不忍心就那麽看著，唉。”

說到這裏，歎了口氣。

沒怎麽提老公，但頂天也聽得出來，明擺著，有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

不過孬人往往有天福，這一對父子，卻娶了兩個好人。

這時樓上怦的響了一聲，好象是倒了杯子之類，謝言忙站起來，道：“我上去看看。”

頂天也不好再坐了，道：“我先回去吧。”

“也好。”

可能是紀輕紅先前的話讓謝言了影響，謝言也沒有再留他。

頂天出來，到小區外麵，看著謝言家的窗子，輕輕搖了搖頭。

包括他在，很多同學都想象和討論過謝言的生活，從表麵看，跟他們討論的差不多，富豪老公，闊太的生活，但真要剖開來看，卻有些偏差。

隻能說，理想是滿的，恰如戴著罩的中年婦人，珠圓玉潤，風姿綽約。

現實卻是骨的，這個婦人在了妝，洗了澡後，該黑的黑，該暗的暗，該下垂的，一定會下垂。

有些慨，買了件酒，一隻麻辣豬腳，兩斤鹵牛，回到租屋，一邊上網，一邊慢慢的喝著。

吳香君回來，看一眼：“你就不能買點蔬菜。”

“忘了。”頂天嘿嘿笑。

“你什麽時候記得。”吳香君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說是說，卻飛快的下廚，炒了一個小油菜，還放了幾朵香菇，又打了一個西紅柿蛋湯端上來，這才去洗了澡，換了睡過來。

頂天看一眼：“新款式。”

這睡同樣是吊帶式，擺更短，幾乎僅僅就是能遮住屁蛋，是紅的，卻與以往或藍或綠那種素淡不同，看上去更加。

吳香君憋他一眼，不理他，自己勺了一小碗蛋湯喝了，找了個豬蹄，兩手抓著，一點一點的咬，小指無名指翹著，這讓頂天想到一個著名的詞：蘭花指。

“謝老師那邊怎麽樣，送了禮了？”問。

“送了。”頂天點頭。

“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頂天撇：“考慮考慮，煙酒煙酒唄，而且，那段經理是個鬼。”

“你怎麽知道。”吳香君好奇。

“他第一眼看到謝老師，盯著謝老師部足足看了五秒鍾。”

“男人都這德。”吳香君哼了一聲，想了一下，搖頭。

“怎麽了？”頂天問。

“沒什麽。”吳香君搖頭，把一個豬蹄細細的啃幹淨了。

豬腳上麵，豬蹄是最好吃的，沒油，又有嚼勁，吳香君不怎麽吃食，怕長胖，但喜歡啃豬蹄，頂天買了兩次，發現這一點後，每次的豬蹄都給留著。

“謝老師不應該出麵去送禮。”

突然說了一句。

“為什麽？”頂天奇怪的問。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吳香君哼了一聲。

這話沒頭沒腦，頂天卻聽明白了：“你是說，那些收禮的，會買櫝還珠。”

“悟還可以嘛。”吳香君哼了一聲。

“那當然。”頂天洋洋得意：“這篇文章，我以前寫過英文的想，謝老師都說好的。”

說到這裏，他愣了一下：“你是說，那個段經理有可能打謝老師的主意。”

吳香君哼了一聲，沒吱聲。

“他敢。”頂天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他喝啤酒，都是那種紙杯子，這一拍，半杯酒一下倒翻。

“發什麽神經你。”

吳香君瞪他一眼，急忙起收拾。

頂天卻兀自怒火不熄：“那姓段的要是敢打謝老師主意，我讓他娘後悔生他出來。”

“哼。”吳香君哼了一聲：“沒有段經理，還有李經理，馬經理，你把桌子拍爛又有什麽用？”

“總之。”頂天哼哼。

吳香君懶得理他，收拾了，道：“我先睡了，你再折騰，自己收拾。”

說著，轉回了自己房子，頂天喝了一陣悶酒，不想喝了，起上個廁所睡覺，看一眼吳香君房間，依舊是不關門的，床東西向擺放，麵對著窗子睡著，一條搭在另一條上麵，擺本來就短，這一搭，風景如畫。

頂天有點兒醉意了，忍不住多盯著看了兩眼，後來突然覺得，吳香君好象沒睡著，他倒是不好意思了，打個酒嗝，回了自己房間。

他回房，吳香君卻轉過來了，看著門口，突然抓過抱枕，猛地丟出去，撞在門框上，又彈回來。

“去死。”低低罵了一句。

這兩個字，含義不明，到底是罵他看，還是罵他隻敢看呢。

不過頂天並沒有聽見。

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鍾快五點的時候，謝言給頂天打電話：“那個段經理，說晚上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