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喃喃地道：“說是被人害死的？可是自盡的。”

　如妃輕聲道：“后宮所有人都傳是皇上下旨殺的。”

　皇帝陡然一怒，“分明是自己自盡的，到底是誰在傳謠言？”

　如妃搖頭，“臣妾也不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要追查誰先傳出來，只怕也沒辦法追查了。”

　輕輕地拉著皇上的袖，“皇上，真的不是您下旨賜死的？”

　皇帝蹙眉，“連你也不信？朕如果要殺，又何必打冷宮？直接賜死就是了。”

　如妃神一松，“臣妾就知道，皇上不會對這般狠心，也不枉對皇上的一番意。”

　皇帝聽得此言，不問道：“你們都說對朕有意，你們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們？除了臣妾，還有誰這樣說過？”如妃問道。

　“順嬪！”

　如妃釋然，“崔嬪啊，是的，順嬪應該知道，心思一向澄明。”

　皇帝疑地看著，“怎麼說？”

　如妃道：“順嬪心思單純，不算計，不爭奪，在這后宮之中，是看得最清楚的人，說的話，多半靠譜，而且，觀人微，之前與云妃姐姐也十分友好，會明白云妃姐姐心底的想法。”

　皇帝倒是沒發現順嬪有這麼多的優點，如今聽如妃說起，回想起順嬪這個人，似乎還真是這樣。

　“跟朕說，云妃心里有朕。”皇帝輕聲道。

　“那皇上認為呢？按理說，云妃姐姐心里有沒有皇上，皇上是最清楚的人。”

　“不知道，”皇帝輕輕地嘆息，神茫然，“朕不知道。”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如妃，“對了，六兒是否有與朕一樣的胎記？”

　如妃點頭，“是的。”

　皇帝顯得很震驚，“真的？”

　“自然是真的，”如妃凝眸瞧著他，“皇上，請恕臣妾多言，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臣妾真認為，云妃姐姐不曾背叛過皇上，云妃姐姐與禮王之間，應該只是友。”

　“友？”皇帝細細地咀嚼著這句話，神忽然籠罩上一層哀傷，“如果六兒是朕的兒子，那麼，朕是真的冤枉了。”

　“皇上，臣妾敢肯定，六兒一定是皇上的兒子。”如妃篤定地道。

　皇帝沒說話，神除了哀傷之外，還有一種奇怪的緒，這份緒像一只大手，著他的心，讓他覺得疼痛，如果說，云妃真的沒有背叛他，那麼是他冤枉了，可已經回不來了。

　他不敢去，因為，一旦證實真的是冤枉的，那他，該怎麼辦？還能如何自？

　如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聲道：“皇上，如果昨夜臣妾做的不是夢，而是真實的，云妃姐姐因為冤屈未清，而無法投胎，臣妾聽人說過，孤魂野鬼是很可憐的，皇上忍心看到苦嗎？還有，是自盡的，但是為何會傳出是皇上賜死的？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皇上為何會如此篤定地認為背叛了您與禮王在一起呢？”

　皇帝聽得此言，像是被五雷轟頂，炸得頭腦一片清明。

　是的，當初為何會認定云兒與禮王在一起？是誰引導他去這樣認為的？是誰把證據擺在他的面前？往事一幕幕在心頭掠過，巨無細。

　他的面容陡然變得鐵青，雙拳握，咯咯作響，可見已經是盛怒之中了。

　如妃知道的話已經湊效，遂輕聲道：“皇上，都是過去的事了，若是皇上心里難，便不要再想了。”

　皇帝猛地起，“朕，不能就這樣算了，如果此事真有冤屈，朕要查個明白，不能含冤莫白，還有，朕沒有下旨賜死，冷宮傳出，是自盡的。”

　云妃神焦慮，“以云妃姐姐的格，怎會自盡？怎放得下六兒？難道說，其中有人下了手我們不知道？”

　皇帝本只是懷疑，但是如今竟如妃提起，不想起云妃的子，若是含冤，絕對不會就這樣自盡，一定會想辦法為自己洗清冤屈。

　那麼，大有可能，是被害死的。已經被打冷宮，要對下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個人，會是誰？

　皇帝忽然大步而去，喜公公怔了一下，急忙追出去。

　如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知道，這番話如果以前說，皇帝必定會震怒，懿兒說得沒錯，現在是時候了。

　知道懿兒一定是在皇上面前說過什麼，加上這段時間凝拂宮總是傳出鬧鬼的消息，如果福康宮也鬧鬼，一定會引起皇上的重視。

　只要皇上心存疑慮，追查當年的事，便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宮白上前，輕聲道：“娘娘，依您看，皇上是否會追查下去？”

　“盼著會。”如妃輕聲道：“因為，皇上還是深云妃姐姐，加上，他如果沒有下旨賜死云妃姐姐，那他一定知道云妃姐姐不會自盡，的子很倔強，也十分頑強，若非到了最后一刻，不會尋死，皇上知道的子，但是，只怕皇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要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多麼艱難的事啊。

　白道：“這些年，無人敢提起云妃娘娘，所以很多事分明是有疑點的，但是皇上不追查，誰敢追查？幸好懿禮公主這一次起了個頭，否則，云妃娘娘只怕要一直含冤，而六皇子也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如妃嗯了一聲，卻有忍不住擔憂起來。

　白見蹙眉，問道：“娘娘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如妃站起來，嘆息道：“云妃姐姐是皇上心中的刺，心中的痛，如果真的證實云妃姐姐是冤枉的，皇上必定自責，以他對云妃姐姐的，他怎過得去這個坎？當年他認為云妃姐姐私通禮王生下六兒，龍大怒，卻也不忍賜死，只是打冷宮……哎”

　白扶住，“娘娘對皇上也是深種，只是，皇上心中只有云妃娘娘，怕是看不見娘娘的意了。”

　如妃搖頭，“本宮從宮那天開始，便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這樣好的，可以有一個角落，讓我默默地著他，如果皇上也深我，那麼我的下場只怕比云妃姐姐更慘，人有一得必有一失。”

　白默然點頭，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