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府中，元肅便命人去告知老太太，說公主一會兒要過去探。

　他之所以要先命人過去通知一聲，便是給老太太做個心理準備，希不要在公主面前說太多話。

　長春座之后，問元肅，“本宮知道清河以前收藏了很多書，不知道的那些書可還在？”

　元肅連忙回答：“都在的，沒有人過。”

　他不看書，李湘語更是不，之前是想過要清理出去，但是，覺得費事，便先撂下不管。

　“那就真的太好了，本宮要借幾本回去，不知道大將軍可否帶路？”長春喜道。

　“不要說借，公主要的話拿去就是。”李湘語道。

　長春笑了，“這怎麼能行？清河的東西本宮也只能借用一下，是不敢要的，這些都是日后留給煊兒的啊。”

　李湘語訕笑一下，“這個，等煊兒長大以后再買就是。”

　“不一樣，”長春公主正地道：“尋常的書可以買到，但是珍藏本卻不是這麼容易淘到的，本宮聽清河以前說過，書房里好些珍藏本都是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如今放出去，起碼翻幾個翻倍了。”

　這點李湘語是知道的，以前清河就酷看書，有時候有人送書上門，不過是一本破爛的古籍，竟要上百兩銀子，當時就覺得，只有傻子才會這樣買書，也認為清河是被人欺騙了。

　所以，后來變賣東西，也沒想過要打清河書房的主意，因為認為，像清河這樣用一百兩銀子買一本舊書的傻子并不多。

　如今聽長春說起，不有些懊惱，如今想變賣都不行了，因為長春公主方才說了，這些書是以后給煊兒的東西，哪里還敢？這兩位公主總是吃飽飯沒啥事做，登門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到時候真的變賣了，要買回來可就難了。

　元肅道：“兩位公主請移步吧。”說完，他手拉了李湘語一把，讓也陪著前往，李湘語站起來，依偎在他邊，態度十分溫順。

　長春瞧見了，笑笑道：“將軍和夫人的似乎比以前好了。”

　元肅怔了一下，尷尬地笑了，“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可不是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日子總要過下去的。”長春似乎若有所指，“希將軍和夫人幸福滿，也不至于辜負清河生前的一番安排。”

　這話本是諷刺，因為他們心中明白，他們在一起不是清河安排的，所以自然不會有什麼幸福滿。

　說完之后，還淡淡地看了清河一眼。

　清河有些無語，長春的子有些執拗，雖然明知道這樣的釘子他們未必聽得懂，但是總是堅持說，真是個固執的孩子。

　果然，元肅與李湘語神不變，李湘語還大言不慚地道：“公主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辜負清河姐姐對我們的一番憐惜和疼。”

　長春聽了這話，氣得差點炸肺，轉過，淡淡地道：“那就好！”

　清河聽了這話，看來要為長春出一口氣才行啊，否則今天的心肯定不痛快，于是，便對李湘語道：“對了，本宮聽國師說，這世間有一種法，招魂法，可以把死去的魂魄招上來敘話，夫人對郡主深意重，想必十分想念郡主，不如本宮出面請國師到府中，讓他招清河郡主的魂魄上來，與你們敘敘話？”

　李湘語嚇了一跳，“鬼魂？”

　飛快地看了元肅一眼，神驚慌，如果真的招魂上來，清河把一切都說出來豈不是壞事？

　元肅淡淡地道：“謝公主，不過我們并不相信鬼神。”

　清河在心底冷笑，不相信鬼神？那為何把的墳安在那地方？分明是要永不超生。

　不過，清河并不點破，只道：“哦，不相信啊？不相信是好的，那便當沒有吧。”

　長春卻道：“怎麼沒有？早幾日云妃娘娘的魂魄不是上了你的嗎？”

　李湘語聽了這話，顯得很不安，臉蒼白得很，攥住元肅的手，冷汗淋漓。

　清河見這樣，溫言問道：“夫人是不是不適？臉不太好。”

　李湘語勉強笑了一下，“沒事，怕是被公主說的話嚇著了。”

　“這有什麼好怕的？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清河笑著說。

　李湘語訕訕地道：“公主說得在理。”

　長春卻忽然轉頭對清河說：“不如，我們回宮之后讓國師把清河的魂魄招上來吧？”

　元肅與李湘語的眉心同時突突地跳了一下，兩人握住手，越發相偎得。

　清河瞧了煊兒一眼，見他低著頭，神淡漠，便止住了話題，“不鬧了，讓清河郡主好好安息吧，驚擾的魂魄做什麼呢？”

　長春正想說得過癮，最好嚇死那對賤人，卻被清河警告了一個眼神，隨即明白過來，“也是，讓好好安心吧。”

　李湘語的雙虛，幾乎無力行走，地問清河，“方才公主說云妃娘娘的魂魄上了您的，是真的嘛？”

　清河也顯得有些茫然，“本宮并不知道，但是宮中的人都這樣說，連父皇都這樣說的，想來是真的。”

　李湘語心驚膽戰地道：“世間，竟真的有鬼魂來復仇的？”

　元肅卻是不信的，他淡淡地道：“哪里有什麼鬼魂復仇之說？這個世間那麼多人被害死，如果真的有鬼魂來復仇，那豈不是世間大？”

　李湘語想想也是，心中這才安定了一些，但是，云妃娘娘的事那麼多人看見，總不會有假吧？

　來到書房，清河卻對元肅道：“我們兩人進去就好，兩位帶煊兒去見見老夫人吧，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說完，吩咐彩菱，“牽住煊兒爺，莫要讓他跳蹦，知道嗎？”

　彩菱點頭，對煊兒道：“煊兒爺，奴婢領您去見祖母，可好？”

　煊兒歡喜地道：“好啊，我想念祖母了。”

　彩菱笑道：“想必你祖母也特別想你，真是乖孩子。”

　元肅奇怪地瞧著煊兒，之前在府中，他只粘著湘語一個人，但是宮之后，便跟誰都親，就是不搭理他，莫非，他腦子里還殘留記憶？

　不過，孩腦子簡單，如果真的記得，怎會不說出來？想來是自己多疑了。

　彩菱先領著煊兒過去，李湘語與元肅跟在后面。

　李湘語的臉依舊蒼白，輕聲問元肅，“這世間真的沒有鬼魂嗎？”

　元肅安道：“自然是沒有的，正如我方才所言，如果這個世間真的有鬼，那會便什麼樣子？都有惡鬼復仇了，但是，你所聽過的，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