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肅讓彩菱止住腳步,然后讓李湘語牽著煊兒在門口等一下,自己先進去了。
他一進門,便興高采烈地道:“剛進院子就聽到母親的笑聲了,還道是誰哄得母親這麼高興,原來是凌兒啊!”
高凌兒抬起頭,笑道:“姐夫也來了?”
老夫人的臉陡然拉得老長,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
元肅陪著笑臉,“母親猜猜看,今日是誰來了?”
“你剛才命人通知過,說公主來了!”老夫人淡淡地道,“只是公主來了,你也不必來,大將軍公務繁忙,去忙你的正事去吧。”
“公主是來了,”元肅上前神地道:“但是還有一人,您是想不到的。”
老夫人與老將軍對一眼,神一喜,老夫人急忙站起來,“是煊兒回來了嗎?”
正喊著,便見李湘語領著煊兒走進來,老夫人哎呀地喊了一聲,想上前抱住煊兒,只是忽然想起煊兒現在不跟人親近,也不認得,怕嚇著了他,只得生生地把出的雙手收回。
誰知道煊兒卻掙了李湘語的手,忽地沖了過去,一頭就扎進老夫人的懷中,親昵地喊了一聲,“祖母!”然后,腦袋一陣的哄。
老夫人子抖了一下,有一下子沒作,然后,忽地手抱住他,眼淚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高凌兒連忙起勸著,“老夫人這是做什麼?煊兒回來不是高興的事嗎?怎麼反倒哭了起來了?”
老夫人抱住煊兒,哭得像個淚人似的,“他認得我,認得我,還我祖母呢。”
老將軍也有些淚盈于睫,著懷中的金孫子,煊兒抬起頭,去老太太的淚水,“祖母為什麼哭?見到煊兒心里難過嗎?”
“不難過,高興,是高興!”老夫人一邊說,一邊著眼淚,可這眼淚怎麼都不完,顯得狼狽極了。
煊兒像個大人似地嘆息一聲,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一條手絹,替老夫人著眼淚,然后語重心長地道:“瞧您,一把年紀了也不懂得,高興就笑,難過就哭,你這麼不懂事,讓煊兒怎麼放心您呢?”
老夫人被他的話逗笑了,仿佛以前機靈的孫子又回來了,不由得掐著他的臉頰說,“你這人小鬼大的靈,越發調皮了,連祖母都敢調侃?”
煊兒扭著子從懷中離開,又上前去牽著老將軍的手,“祖父,您以后得好好說說祖母,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掐別人的臉,太調皮。”
老將軍一把抱住他,使勁地拿胡子蹭他的臉,心里高興得跟得了寶似的,倒是可憐了煊兒,出手沖老夫人求救,“祖母,快救我,快死了!”
老夫人哪里見得孫兒委屈?一叉腰,沖老將軍怒道:“老東西,趕放下我金孫子,一把年紀了還抱起他,就不怕摔著他了?我如今就這一個一獨苗苗,摔壞了你賠?”
老將軍笑道:“放心,摔不壞你的金孫子!”說著,便放下煊兒,著他問道:“煊兒,在宮中可乖?”
“乖得很!”煊兒道。
“宮中的宮姐姐可有調戲幾個?”老將軍正地問道。
老夫人笑罵道:“你這老流氓,可別教壞我孫子。”
元肅看著父母與孩子玩得那麼高興,自從清河死后,便沒見過他們這樣笑了,他忽然意識到,從清河死后,這個家,是真的七零八落了。
他從中得到了什麼?他有些迷茫,回頭看了看李湘語,為了,他付出了一切,值得嗎?
他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時候很想與在一起,因為,他覺得只有才明白他,才了解他。
李湘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看著是讓上前見禮,遂連忙上前對著老太太與老將軍行禮,“母親,父親,媳婦給你們請安了。”
老太太連看都沒看,只是顧著逗弄孩子。
倒是老將軍覺得氣氛尷尬,便一臉客氣地招呼道:“元夫人快別多禮了,請坐吧,一場來到,喝口茶再走吧。”
李湘語聽了這話,差點氣得肺都炸了,元夫人?還一場來到?這就把當一家人看待。
只是想起嬋娟的話,又發火不得,只得漲紫了臉站在那里,坐不是,走也不是,便連站著都覺得尷尬。
倒是高凌兒暗笑得肚子都差點筋了,這老活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與兩位老人家相了這麼久,老夫人心直口快,刀子豆腐心。而這位老將軍呢,平時悶葫蘆一個,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必定是經典。
而他說了這句話之后,便覺得自己已經盡了地主之誼,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便與老夫人一同逗弄孩子,把元肅與李湘語晾在一邊。
正僵冷著,便聽得人喊了,“長春公主到,懿禮公主到!”
老將軍與老夫人聞得此言,急忙牽著煊兒出門口迎接。
正行禮,長春卻一把拉住了老將軍與老夫人,“兩位老人家快別多禮,屋里坐!”
老夫人笑道:“兩位公主大駕臨,老沒有出去迎接,實在是失禮了。”
長春扶著進去,笑道:“老夫人說的什麼話?是本宮與妹妹叨擾了。”
“說什麼叨擾?不得你們來,你們一來,咱金孫子又可以回來看祖母了,多高興的事啊。”老夫人歡喜地道。
清河聽得此言,心中暗暗酸楚,兩位老人家是想念孫子的,把煊兒接宮中是無奈之舉,只是委屈了兩個老人。
想到這里,輕聲道:“若你們想念煊兒,可宮去看他,反正耽誤不了他學習。”
老夫人看向清河,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位公主十分親切,像自己閨一般親切。
“懿禮公主,聽說您在宮中很是關照煊兒,老在此謝過!”老夫人對清河行禮道。
清河連忙手扶住,笑道:“老夫人快別多禮了,煊兒可,宮中誰人不喜歡?今日不過是帶出宮來玩玩,宮中一大堆的人都叮囑讓他趕回去呢。”
說完,扶著老夫人的手臂,又輕聲問道:“老夫人的胃可好了?難消化的食吃點,多喝點小米粥,砂仁茶。”
老夫人怔了一下,看向清河,“公主知道老有胃疾?”
“之前聽清河姐姐說過,清河姐姐還宮找醫為老夫人求了一道方子。”清河解釋道。
說到清河,老夫人剛干的眼睛又潤了起來,先請清河與長春坐下,命人布茶后道:“是啊,是給老求了一道方子,好久沒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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