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白蘇青，有些心虛，因為，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意味著放棄了自己的兒。

　他覺得白蘇青會表現得很輕蔑，或者會諷刺他幾句，但是，并沒有，白蘇青仿佛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選擇，因為，白蘇青一直都認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只是微微點頭，“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也正如我所說，我只能保住你的命，你可能因此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什麼代價？”齊竹榮心有不甘，“你要多銀子都可以，要多男也都可以，但是，前提是要保住我現有的一切。”

　白蘇青搖頭，“齊大人，有舍才有得，希你明白這一點。”

　“不，你盡力一試！”齊竹榮之前的怒氣已經消弭無形，哀求著白蘇青。

　白蘇青一副沒有商量的口吻，“蘇家的案子一旦被牽起了頭，你以前所做的事，都會被連拔起，連同孝如公主的事，也會一并被拿出來，所以，不可能保得住你現有的，你只能在富貴與活命之間做選擇。”

　“你如何知道孝如的事？”齊竹榮警覺地看著。

　白蘇青淡淡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齊大人，我連你的未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又怎會不知道你的過去？你想想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你齊家日后所遭遇的事，是報應，你或許并不察覺，皇上早就把你齊家視為中刺，否則，為何這麼多年，沒有晉過貴嬪的位分也不許再懷龍種？”

　齊竹榮冷汗淋漓，想起這些年自己做過的事，更覺得后怕不已。

　他拜兵部尚書，掌管兵權，家中出了貴嬪，又出了一位大將軍，可以說是權傾朝野，便連皇后與戚貴妃的娘家，都比不上齊家。

　權力徹底蒙蔽了他的視線，他這些年，越發膽大，越發不謹慎。

　人一旦沒了惶恐之心，便容易狂妄自大，尤其，當他手握兵權的時候，顯然功高震主，卻渾然不知。

　他頹然地道：“好，盡你所能，我不會虧待你。”

　白蘇青點點頭，“你先回去吧，今晚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靜待明日的消息。”

　齊竹榮黯然而去，雖然說取舍是沒法子的事，但是那到底是他的兒，要看著死，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人間極痛。

　慈心宮中。

　今晚的審訊無比的順利，尚貴嬪在宮中經過多次的鬧鬼事件之后，已經是聞鬼變，見到云妃出來，膽子都破了，歇斯底里吼一通之后，終于，代了所有的事。

　長春看著云妃不斷問，角輕輕地勾起，心中想著，這計策到底是瑾瑜哥哥出的還是清河出的？先是在凝拂宮制造鬧鬼事件，讓恐懼慢慢地浸的心里，如今忽然見到真的鬼魂，便徹底瓦解了的防線，一舉攻陷。

　綠淺姑姑做好筆錄之后，遞給皇后與長春過目。

　皇后看了之后，道：“記載得很詳細，辛苦姑姑了。”

　“奴婢分之事，不說辛苦！”綠淺姑姑道。

　長春眸陡然一變，銳利地盯著癱在地已經沒了半點神氣的尚貴嬪，“據你方才所言，樁樁件件，皆可對應你宮中之人的口供，沒有半點冤枉你，你為了爭寵，謀害云妃，陷害禮王，更偽造圣旨害死云妃，惡罪滔天，念你兒孝如公主和親北漠，為國出力，免你首異之苦，來啊，吧東西拿上來。”

　靜蘭端著一個托盤上來，托盤上有剪刀，白綾，毒酒，走到尚貴嬪的面前。

　長春繼續道：“你可任選一樣，你服罪之后，仍可以貴嬪之禮下葬，算是顧全了孝如的一點面。”

　尚貴嬪忽地跳起來，一手打翻靜蘭手中的托盤，嚎啕大哭，“不，我不自盡，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戚貴妃心底的恐懼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見尚貴嬪反抗，不由得大怒，“來人啊，摁住！”

　當下便有兩人上前，摁住尚貴嬪，尚貴嬪像瘋了一樣掙扎，雙手往上劃，一個勁地磕頭，“皇后娘娘，饒命啊，臣妾求您了……”

　戚貴妃狠毒一笑，走上前去，看著這個與自己斗了多年的人，因著皇上對的寵，即便自己的位分比高，卻總要看的臉，如今，終于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拿起白綾，對靜蘭道：“拉下吧，看著斷氣，若不順從，你們幫幫。”

　靜蘭看向長春，長春微微點頭，靜蘭才道：“是，奴婢遵旨！”

　比劃了一下手，讓人把尚貴嬪拉下去。

　尚貴嬪尖聲哭鬧著，歇斯底里，“皇后娘娘，求求您，我不想死啊，救我啊……”

　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人已經被拖出去很遠了。

　綠淺姑姑上前對云妃道：“娘娘，奴婢有話與娘娘說，請娘娘隨奴婢來！”

　云妃回頭看著綠淺姑姑，“好！”

　如妃也猛地站起來，“我也有話與你說，我跟著來。”

　云妃含淚著如妃，姐妹兩人并非同生，但是恩友都在，有過很開心的日子，本以為此生都不能再見了。

　云妃看著，“你不怕我嗎？”

　如妃笑了，眼淚卻簌簌落下，“怕什麼？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皇后讓出殿給們說話，云妃對著皇后福，皇后含笑著，“去吧！”

　“是，臣妾告退！”云妃對皇后還是一如既往的尊重。

　進了殿，綠淺姑姑看著云妃，嘆息道：“娘娘，這一眨眼，就過去了六七年，皇太后特讓奴婢來跟娘娘說一句，不會虧待六皇子的。”

　云妃淚盈于睫，福道：“請綠淺姑姑替我謝過太后。”

　綠淺姑姑著，眼底含著憐憫，好一會兒，才道：“好，奴婢也該回去復命了，兩位娘娘慢聊。”

　“姑姑慢走！”如妃與云妃同聲相送。

　送走了綠淺姑姑，如妃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云妃聲安，“哭什麼？不喜歡看見我嗎？”

　“你會去哪里？這事兒完結之后，你會去哪里？”如妃掉著眼淚問道。